第七章    再見的痕跡

　　晚上在路邊的大排檔里，劉續(xù)一眾人圍著喝酒。

　　“劉續(xù)你今天還真是給我找事啊！”林子陽舉著酒杯看著劉續(xù)。

　　劉續(xù)有些無奈他想不清楚當時是什么狀況，只是看到女孩的身影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叫別的院的過來替一下了，你小子真是的，干了這一杯。”林子陽一飲而盡。

　　劉續(xù)沒什么話好說的，這事確實錯在他，他干了一杯后也覺得有些無趣便要離去。

　　“子陽啊，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喝。”

　　劉續(xù)一個人走在寂靜的夜色里，仿佛方才鬧騰的大排檔不復存在一樣。

　　“小子有什么事說說吧？”劉續(x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林子陽站在他邊上。

　　兩人并排走著，晚上的風不算大，兩人的交談聲在寂靜中傳遞。

　　“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劉續(xù)問。

　　“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吃飯睡覺醒來都會想著，不見面就覺得空空的，見面就覺得甜甜的吧，”林子陽看著遠處的燈影說，“劉續(xù)你該不會喜歡上誰了吧？嘿嘿，跟老哥說說。”

　　劉續(xù)沒理他，繼續(xù)問：“子陽有喜歡的人嗎？”

　　林子陽沉默了一會，輕聲說：“喜歡的人？喜歡我的人算嗎？”

　　“你喜歡的，喜歡你的不算。”

　　“我啊，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不喜歡怎么可能會有喜歡的呢！不過喜歡我的倒是很多，要不要介紹幾個給你啊，”林子陽笑著說，“哦，對了，你肯定也看不上。”

　　劉續(xù)搖了搖頭，說：“畢竟林大公子，喜歡你的人多也是正常。”

　　“怎么扯到這上面了，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你丫的，我就是你兄弟。”子陽說，“話說你小子到底喜歡誰了？”

　　“一個不可能的人。”

　　“你……你怎么跟個看過幾百篇佛經的人一樣。”

　　林子陽的語氣有些激動，剛才在大排檔喝了不少酒。

　　“我跟你說劉續(xù)，這個世界沒有可能與不可能，只有敢與不敢，而可能則是建立在敢不敢上面的，我知道你肯定沒有嘗試，你呀。”林子陽嘆了口氣。

　　“還有，你別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什么的，”子陽繼續(xù)道，“不過哪個姑娘這么幸運啊？”

　　林子陽不忘逗了逗劉續(xù)。

　　劉續(xù)聽著林子陽的話伴隨著路邊蟈蟈的囈語，他突然有了些沖動。

　　劉續(xù)說：“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不過我跟她不合適。”

　　“我真是服了你了，也夠可以的，我倒想看看怎么個不合適法，哪天帶我見見她。”

　　劉續(xù)在沉寂了一會后說：“就是那天圖書館見的女孩。”

　　“圖書館見的女孩？我去，圖書館這么多女孩我哪知道是誰啊，讓我想想。”林子陽摸了摸頭。

　　他確實想了很久，過了老一會后他才恍然大悟道：“噢噢噢噢，我知道了，就是那天那個啊，不過那女生我好像以前就見過。”

　　劉續(xù)轉頭看著子陽的眼睛。

　　林子陽回神看到劉續(xù)想要了解的表情，點了點頭說：“她好像是文學院的，叫什么趙晴雪，對，好像是文學院迎新晚會的主持，不過她看起來冷冷的，劉續(xù)你喜歡這樣的啊？”

　　劉續(xù)聽著林子陽的話，他默默記住了“趙晴雪”三個字。

　　“我說你聽了沒有啊？”林子陽瞪著大眼睛看向劉續(xù)。

　　“聽了，趙晴雪，我記住了。”

　　林子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劉續(xù)，雙手抱在一起說：“記住名字有個屁用啊，要多去了解人家，我記得她的周圍好像男生挺多的。”

　　“子陽你別管我了，我喜歡她是我的事，她喜歡不喜歡我不重要。”

　　林子陽露出鄙夷的表情說：“你真是修道成仙了，境界之高非我輩能比，小生佩服佩服。”說完還做了個抱拳的姿勢。

　　劉續(xù)繼續(xù)不予理會說：“我喜歡她安靜的樣子，這種感覺很好。”

　　“你他媽的真是報錯院系了，去文學院絕對迷倒萬千少女。”林子陽拍著劉續(xù)的肩膀說，“你真是個安靜的美男子。”充滿調侃的話語也飽含著林子陽對于自己兄弟的擔憂。

　　劉續(xù)把手放到子陽的肩膀上，說：“子陽你別擔心我了，我不會有事的。”

　　“但愿你這段時間的神經質表現不算有事，”子陽說，“還有，趙晴雪那女孩不太適合你的，說真的，兄弟好自為之。”

　　林子陽拍完劉續(xù)的肩膀后指了指遠處的足浴。

　　我跟劉續(xù)還有紀楓的傷勢也近乎痊愈，從而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公司的業(yè)務并沒有因為我們的入院而有所下降，為此我們特地開了個慶祝的宴會，讓全體員工好好歡樂一下。

　　我一個人坐在天臺上，燈紅酒綠的濱海璀璨耀眼，天上的星星稀疏，月光幽寂如我。

　　我仿佛還沉寂在那遙遠的過去，劉續(xù)的故事似乎觸手可及，卻又朦朧難解。我現在大概知道了，也許劉哥最終依舊堅守自己的信念，沒有告知趙晴雪，哪怕是連對話都沒有。我覺得林子陽說的沒錯，要是當時站在劉哥身邊的是我，我也會說一樣的話。

　　我點了一根煙，事實上我很少抽煙，除了一些應酬外基本不抽，此時卻突然往事涌上心頭。

　　回念如初，歲月如冰冷。

　　“回念如初，歲月如冰冷。”

　　我看著陳靜微啟的朱唇，不解她話語的含義。

　　“你以后就會知道了，”陳靜突然俏皮的對我說，“現在不知道沒有關系。”

　　“……”

　　猶記得當時我并沒有說任何的話，但此時此刻卻多少能理解到陳靜話中的含義。

　　劉續(xù)每天衣著整齊的走在大學校園里，從面容上看倒是精神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頹了。

　　在偌大的校園里，每次擦肩而過都是人生有限的相遇，而劉續(xù)的世界依舊是以圖書館為主線，過去的半年里，他一天不落的每天都到圖書館報道，以至于連看門的保安都有些吃驚。

　　在不久前林子陽告訴了劉續(xù)或喜或悲的事。林子陽準備出國留學，是美國一所名校，對于劉續(xù)而言這算得上是一件喜事了，但悲的是作為自己最好的朋友，林子陽的離去勢必為此增添了幾分傷感。

　　“小伙子今天又這么準時啊！”保安大叔笑著對劉續(xù)說。

　　劉續(xù)手上抱著幾本書對保安笑了笑，一年半過去了，大學里的人群來來去去，唯一停留不變的就是這圖書館的保安了，劉續(xù)每次來都會跟他打個招呼，也算得上朋友了。

　　“劉續(xù)啊，你這半年可真變了不少。”

　　“子陽倒沒怎么變。”

　　林子陽的右手撐著下巴說：“兄弟就要走了也不說點送別的話。”

　　劉續(xù)說：“回來的時候希望你一如既往。”

　　“你小子啊，唉，老哥唯一不太放心的就是你，見過趙晴雪了嗎？”林子陽嘆氣道。

　　劉續(xù)看向角落隨之搖了搖頭，說：“她好像不來圖書館了。”

　　“干脆去跟她說吧，我?guī)湍阍趺礃樱磕腥寺铮鲃右稽c，不然到時要受苦了。”

　　“現在覺得挺好的，子陽你就別擔心我了。有的時候想想，這種感覺放在心里也未嘗不可，自己一個人細細品味，沒有干擾也沒有憂慮。”劉續(xù)緩緩說出。

　　林子陽撇了撇嘴，翻了下白眼說：“你以后就知道苦了，不及時行樂，玩這種暗的，最慘的就是這種了，人家談的是感情，你這是談命，你把人生都會搭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