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邂逅佳蘭

鵬飛做了一個星期的“保姆”，李夢媛的傷口已基本痊愈，飯菜由她自己去打，鵬飛心里暗暗松了口氣。雖然有不好的議論，但他們依然一起吃飯一起學習，期中考試的時候，鵬飛名列全班第一，李夢媛排在第二。值得驕傲的是李夢媛有兩科全級第一，一科是英語，另一科是化學。

時光就這樣在忙忙碌碌的學習中流逝，轉眼已至期末。同學們都抓緊復習，希望期末能夠考個好成績。

李曉馨老師寫給鵬飛家里的信遲遲沒有回復，也不知鵬飛的父母收到信了沒有。無奈，李老師只好一封接一封的給鵬飛家里寫信，每一封信都是同一個內容：“叔叔，阿姨，你們好！

“我是鵬飛的班主任李曉馨。在這里，我首先問一問阿姨的病好些沒有？希望你們趕緊到醫院治一治，拖長了就不好治了。另外，我還有一個喜訊要告訴你們，鵬飛這兩學期的書學費和生活費已經解決了，我們要感謝那些好心的學生和敬業的老師，是他們給了鵬飛繼續讀下去的機會。

“鵬飛這個寒假也許就不回去了，他可能要在這里當一段時間的家教，每天的報酬是五元。還有，你們給鵬飛寫一封信，不要提及阿姨摔傷的事，給他報個家里平安，讓他安心學習。你們每個月都給他寫一封信，信中就說生活費已經寄給我了，讓我發放給他。

“最后預祝阿姨早日康復，闔家春節快樂！

縣一中高二（3）班班主任李曉馨”

在期末考試的最后一天，李曉馨老師和鵬飛同時收到了鵬飛家里寄來的信。

在給李曉馨老師的回信中這樣寫道：“李老師，您好！

您的六封來信我們昨日才同時收到，村公所的領導也太不負責任了，您寄來三個月的信他們竟然壓了那么久。直到現在才給您回信，甚感惶恐。我們真誠的向您致歉！

“得知您為鵬飛解決了書學費和生活費，我們十分高興，也十分感謝您對鵬飛的厚愛。

“孩子他媽（鵬飛的母親）的病情沒有多少好轉，至今仍不能下地走路。請了好多醫生醫治，但都沒有效果。

“鵬飛的事情您幫安排就是了，不回家過節也沒關系。我已經寫了一封信給他，讓他不要掛念家里。

“我們全家對同學們和老師們的恩德沒齒難忘，無以回報，在此向所有關心鵬飛的好人致敬！“最后，我們全家向李老師致敬、鞠躬……”

給鵬飛的信中則寫道：“鵬飛，你這學期的學習成績怎么樣？李老師寫信來告訴我們，說她已經給你找了一份差事，幫人做家教，每天的報酬是五塊。你要知恩圖報，千萬別辜負了李老師對你的栽培。你要好好聽老師的話，好好學習。如果有一天出人頭地了，一定要報答李老師的厚恩。

“家里一切都很好，不要掛念。你的生活費我們已經匯給李老師了，讓她發放給你……”

學校放假了，李曉馨老師帶著鵬飛去應聘家教，孩子的父母對鵬飛很滿意，因為孩子的母親是李曉馨老師的遠房親戚，孩子的父親又和鵬飛是老鄉，有這兩個原因，孩子的父母都對鵬飛很放心。

那男孩子名叫浩軒，很是調皮搗蛋，開始的時候老是不聽鵬飛的話，后來鵬飛摸懂了孩子的脾氣，慢慢的引導他，幾天下來，居然和鵬飛打得火熱，漸漸的對學習產生了濃厚興趣。孩子的父母見平日頑皮搗蛋的兒子在鵬飛的調教下發生了很大改變，對鵬飛很是滿意。

放假后三天，李夢媛被她的母親接回了明甸。

鵬飛晚上回學校睡覺，一早就到浩軒家給男孩子輔導功課。孩子的父母都在縣政府上班，工作很忙。好多時候鵬飛都是家教兼“保姆”，——既教浩軒學習，還幫他們家做飯拖地。夫妻倆見鵬飛如此勤快，心里很是高興，對他的態度更是親熱了。

又一天早晨，鵬飛到浩軒家的時候，家里多了一個相貌俊秀的女孩，看上去年齡也和自己差不多。

那女孩皮膚白皙，五官精致，鳳眼瓊鼻，櫻桃小口，嘴唇薄薄的，微微上翹的嘴角看上去總覺得是在對你微笑。身材略微比李夢媛矮一些，一身時尚的淺綠色緊身衣褲勾勒出凹凸有致、窈窕迷人的身材。

烏黑亮麗的一頭秀發披散在肩頭，將那張精致的臉蛋襯托得更加嫵媚。

鵬飛和那女孩年齡相近，鵬飛的幾分拘謹在女孩熱情洋溢的言談中煙消云散。

在攀談中得知，女孩名叫韓佳蘭，是這家男主人的侄女。家在明珠鄉的銀蘆村，父親是銀蘆村的村長。

“哎，”韓佳蘭問鵬飛：“你家在哪里？”

鵬飛：“我家在明珠鄉葦柏村。”

韓佳蘭：“這么說我們是老鄉啰？”

鵬飛點了點頭：“你在哪里上學？”

韓佳蘭：“我在縣二中，今年剛上高一。初中的時候就在二中。”

“哦，怪不得上初中的時候沒看到過你。”

……

寒假的日子很短，轉眼已到春節，鵬飛就在那男孩家與他們一起過了。春節過后沒幾天，李夢媛就從明甸趕回了學校。——因為她知道鵬飛這個寒假沒有回家過春節。

李夢媛返回學校后，就住在李副校長的宿舍里（李副校長并沒有返校）。

鵬飛白天到浩軒家做家教，晚上回學校與李夢媛一同復習功課，談天說地，日子過得倒也愜意。

一天吃午飯的時候，韓佳蘭問鵬飛：“近來你干嘛老是來得遲回去得早？總是來去匆匆的樣子？”

那語氣中透著明顯的不滿。

鵬飛有些心虛，不敢跟佳蘭的美眸對視，低著頭狡辯：“當初我來得早是因為叔叔阿姨要去上班，浩軒沒人帶，我需要幫著帶浩軒。現在由你帶著浩軒，我可以來得遲些，回去得早些。”

韓佳蘭將信將疑的看著臉頰微紅的鵬飛“哦”了一聲，抱怨道：“這不公平，為什么我來了你就要遲到早歸？我只不過是來串親戚的，又不是來做保姆。”

“誰讓你是浩軒的姐姐？”鵬飛低聲笑道：“姐姐帶弟弟天經地義，你有什么好說的？”

“你……”韓佳蘭一時語塞，找不到反擊的理由……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

日子一天天過去，鵬飛和李夢媛的感情在獨處中不斷加深，鵬飛意識到事情有些嚴重，奈何他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李曉馨老師為了不讓李夢媛的學習下降，特地把李夢媛安排在了鵬飛的組里。李夢媛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孩，沒過多久就與他成了好朋友。因為家庭拮據的緣故，鵬飛很不愿與李夢媛一起出門。但李夢媛總是拽上他一起出去玩兒。李夢媛家里經濟寬裕，每次出門都是李夢媛掏腰包請客，性格剛強的鵬飛覺得李夢媛此舉嚴重傷害到了他的自尊，為此，他時常以作業太多脫不開身為由拒絕李夢媛的邀請。

一天下午放學后，李夢媛又約他出去玩，剛好李建偉求他幫忙完成作業。鵬飛說：“……不行啊，今天李建偉求我替他完成兩個作業的。”

李夢媛很不高興：“不就是為了一頓晚餐嗎？我請你吃。”

“話不能這么說，”鵬飛煞有介事的神情：“該幫還是得幫他一把。”

“就是愛充濫好人。”李夢媛嘟起小嘴：“你這不是幫他，而是在害他。你知道嗎？上學讀書就是為了求知識，連作業都不想做，那他還上學干什么？”

“我也知道這樣做不對，”鵬飛：“但他一再纏著我我也沒辦法啊，總不能答應了他又不為他去做吧？”

“必須拒絕他！”李夢媛：“我這也是為他好。你覺得親口不好跟他說的話，我替你跟他說。”

“那些明天再跟他說吧，”鵬飛：“今晚我先幫他把這兩份作業完成了。”

“唉，這李建偉。他父母怎會生了這么個兒子？他的父母也太不幸了。”李夢媛嘆息：“既然你執意要替他完成作業，那我做一份你做一份。做好了我們就出去玩。”說著，伸手抽過了李建偉的化學作業。

理科是李夢媛的長項，做份作業對她來說只是小兒科。

做完作業，李夢媛把作業本遞給鵬飛：“喏，看看。已經做好了。現在可以陪我出去玩了吧？”

鵬飛接過李夢媛遞來的作業，將兩份做好的作業放在李建偉的書抽里。

兩人走出學校往街上走去。李夢媛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鵬飛：“干嘛不說話？”

鵬飛：“你不也沒說嗎？”

李夢媛：“不是我先說的嗎？”

鵬飛笑：“你說的我也回答你了呀。”

李夢媛笑：“咯咯，真拿你沒辦法。”

鵬飛：“我也拿你沒辦法。”

李夢媛：“哦，你是鸚鵡？難道就不會自己想點兒新鮮的說？”

鵬飛：“我想不到新鮮的。”

李夢媛一巴掌拍在鵬飛背上：“跟我在一起你就必須得想到。”

鵬飛：“我笨。”

李夢媛：“跟我在一起你必須聰明。”

鵬飛：“跟你在一起我覺得更笨。”

李夢媛一愣：“為啥？”

鵬飛：“因為你太聰明。”

李夢媛：“哎，別再繞口令了好不好？今晚我們去吃點兒什么？”

鵬飛：“隨便。”

李夢媛：“去吃烤羊肉串吧？”

鵬飛：“太貴。”

李夢媛：“吃烤雞腿？”

鵬飛：“吃不飽。”

李夢媛：“我請客。你就放開了吃。”

鵬飛：“我是男人。”

李夢媛：“哎，今晚你就把我當成男的好不好？”

鵬飛：“那你也是小弟。”

李夢媛：“哦，還真想充老大。”

鵬飛：“心里想充老大，可囊中羞澀。”

“我有錢，”李夢媛挽起鵬飛的胳膊：“你吃不窮我的。”

“你沒錢。”鵬飛糾正：“有錢的是你父母。”

李夢媛挽著鵬飛的手臂輕輕搖晃，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鵬飛的臉，嗔道：“還在生我媽的氣啊？”

鵬飛不敢跟夢媛的美眸相對，轉過頭低聲道：“我為什么要生你媽的氣？”

李夢媛：“別騙我了。自打從醫院回學校，你的自尊心就比原來強了不少。只是你沒在我面前表露出來罷了。”

鵬飛笑：“我沒表露出來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李夢媛：“你的言語間一直在回避提到我媽。一提到我媽你就立刻岔開了話題。”

鵬飛：“不是不想提，而是提起來很尷尬。難道不是嗎？”

“唉，”李夢媛幽幽嘆了口氣：“我也很無奈，竟然會有這么個媽。鵬飛……”

鵬飛：“嗯……”

“我也覺得奇怪，在你沒出現之前，我沒那么討厭我媽。”李夢媛那亮晶晶的眸子盯著鵬飛的臉：“可你出現后我覺得我媽越來越可1惡，我對她越來越反感。”

“我知道那是因為你怕你媽言語間傷害到我。”鵬飛不敢跟李夢媛那炙熱的目光相對：“夢媛，其實不用這樣的。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匆匆過客而已。你應該和你1媽?搞￥好關系……畢竟血濃于水。”

李夢媛：“鵬飛……”

鵬飛：“什么？”

李夢媛：“也……不知為什么，現在我覺得你比1我媽還重要。真的，你已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鵬飛：“別胡說。我們只是同學而已。怎能超越你們的母女關系？唉，夢媛，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我們……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