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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的夏日  文/贛州阿鵬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徐志摩

  我也不知道風是怎么吹的,但我感覺這個夏日很清涼。

  7月7日這天,歷來是個不平凡的日子。

  這天正值小暑,但前幾日下過了幾場雨,一股習習涼風,拂面而來,驅(qū)散了肆虐的暑氣,滿世界回歸了清涼之中。

  應(yīng)朋友之邀,一大早,我回到了會昌,在杉樹排路口,與朋友的車隊如愿匯合了。

  朋友曾鵬飛,是會昌文明辦的主任,在位之久,相傳有十多個春秋了。曾鵬飛從事的事業(yè),按當下最最時髦的話來講,他是個“傳遞正能量”的人。

  此外,他也是位虔誠的文學信徒,去年冬天,我們曾在贛州金贛大酒店聊過三四個小時,他的文學造詣之深,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

  路好走,平坦如砥,三十五里車程,彈指一揮間。眨眼之間,行程第一站小密鄉(xiāng)政府到了。

  鄉(xiāng)政府大院,一干人陸續(xù)下車來,我注意到人流之中,有五六個身穿朱紅馬甲的人,馬甲上赫然印著幾個白底大字———“義工志愿者”。

  其間,還有一位個子瘦小,拄著拐杖,行動遲緩的中年男子,曾鵬飛告訴我:那是“深圳愛之愛基金會”的負責人——梁小明先生。

  一位身患殘疾,出行不便之人,竟能如此不辭辛勞,遠赴千里之外的會昌,甘愿為“別人”的事而輾轉(zhuǎn)奔忙,那一刻,我驚異了。

  “義工志愿者”的含義,我不太懂得,他們的身影,也僅是在電視新聞里略略見過,單知道他們是群深入孤寡院落,挑水掃地,送米送面,能干事,干好事,行善事之人。

  小密鄉(xiāng)政府,寬敞的會客廳里,落座在光潔閃亮的黃木排椅上,一邊品茗,一邊商討下一步的行程。

  我僅是個濫竽充數(shù)的人,混跡其中,傻傻地,默默地聽一聽,為搜集些素材,激揚些文字,至于指點江山,揮斥方遒,那是別人的事了。

  接待我們的,是小密鄉(xiāng)的鄉(xiāng)長郭華新。郭華新中等個子,身材魁偉壯實,胖胖的圓臉,掛滿憨厚的笑容,很有幾分中年馬季的神采。

  剛剛坐定,梁先生就很著急,他開始打探起了一個人來,那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小密村的廖祖彬。

  廖祖彬的事跡,縈繞耳邊,已有十多年了。在報紙、電視,在曾鵬飛頻繁的口碑中,以及在會昌坊間的傳聞中。

  采訪廖祖彬一事,曾鵬飛醞釀有半年了,由于種種原因,一直被束之高閣,及至今日,方得成行。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馬上要去造訪小密村,去探望一位神交十年的人,一位愛的天使,一位神秘傳奇的道德模范,沒理由不興奮。

  廖祖彬,是一位充滿故事的老人,郭鄉(xiāng)長向我們作的介紹,是見面前的鋪墊。

  前往小密村的路上,我和郭華新同乘一輛車,一路上,我在搜索,總覺得這個同齡人似曾相識?但思來想去,卻又全然回憶不起來。

  “你的名字是?”

  我問了聲,那時,我還單知其姓,未知其名,。

  “郭華新,中華的‘華’,新舊的‘新’。”

  郭華新脫口而出,沒有那種領(lǐng)導慣用的“語氣停頓”與“默然無語”。

  數(shù)十年的風雨人生,我領(lǐng)略過太多的人,品味過太多的事,這年頭,一切皆有“可能”。

  我感覺與這個大個子鄉(xiāng)長沒有隔閡。

  以前,我以為“胖的人”,感覺會比較強勢,通常做事雷厲風行的,大樹一般的高聳。

  在郭華新面前,這種“大樹”般的感覺沒了!

  交談后知悉,小密鄉(xiāng)原書記已調(diào)離,高升了,郭華新暫時主持鄉(xiāng)里的工作,麥田的守望者,責任在肩,里里外外,都很忙碌。

  三輛車子穿越國道,閃進了一條鄉(xiāng)間小道。竹林的圖畫中,一處松濤覆壓的矮坡映現(xiàn)眼前,郭華新欣然告知,廖祖彬的家到了。

  車子拐過小坡,停落在一處水泥空地上,下得車來,我看見面前矗立一幢二層磚房。

  房舍周邊,秀美的風光把我們吸引住了,屋后是延綿蒼翠的松林,密密麻麻的。空坪右側(cè),挺立幾棵高大的牛根子樹、樟樹和榕樹,樹干粗壯,枝繁葉茂。

  空坪前面,是一灣灣的農(nóng)田,農(nóng)田平坦伸展。農(nóng)田外纏繞著蒼翠的遠山,山勢和緩,并不高峻。

  孟浩然詩云:《過故人莊》

  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

  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

  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

  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孟浩然的詩移用到此,意境融合,非常貼切。但“雞黍”是沒有的,因為,你很快會發(fā)現(xiàn),這里是書聲朗朗的學堂,不是吃喝黨盤踞的地方。

  本文的主人公——廖祖彬出現(xiàn)了,這是一位平常的老人,七十多歲了,個不高,身形瘦削,精神矍鑠的。從外貌看,他與當?shù)匾话愦迕癫顒e不大,惟一感覺他說話不緊不慢,輕聲細語的,極有條理。

  一位鄉(xiāng)村普通黨員,一位基層退休的林業(yè)站長,是如何成長為聲名赫赫的愛心人物的?

  十八年來,他如何能夠持之不懈,不遺余力地創(chuàng)辦“留守兒童樂園”,吸引住全社會如此多的聚焦目光?我很好奇。

  在路上,我已知曉,梁小明先生此行的目的,是想在廖祖彬這里建設(shè)一個“村級義工志愿者協(xié)會”,建成之后,這將是會昌縣第一個村級義工組織。

  在廖祖彬的熱情引領(lǐng)下,我和曾鵬飛等人魚貫而入,浩浩蕩蕩地踏進了房屋的客廳。

  龐大的隊伍中,有四位會昌義工,為了表達對義工人員的深深敬意,這里,有必要列舉一下她們的名字,他們分別是:劉紅霞、劉永登、金正茂、孫超。

  劉紅霞是國土局的工作人員,劉永登是開酒店賓館的商界精英,孫超是一家傳媒公司的老板,金正茂是中村小學的老師。

  在會昌義工協(xié)會內(nèi),劉紅霞和劉永登都是副會長,孫超是對外聯(lián)絡(luò)部長,金正茂是秘書長。平日里,他們都很繁忙,他們的義工身份都是兼職的,純屬自愿,沒有任何報酬。

  忙里偷閑送溫暖,見縫插針獻愛心,這種超人的品格,在當今商品經(jīng)濟的社會里,顯得非常稀缺。

  曾鵬飛是對口單位的領(lǐng)導,他是這里的常客了,走馬燈一般,先后來過無數(shù)次了,我見他與廖祖彬打起招呼來,很熟的樣子。

  廖祖彬的客廳就是個大書房,中間擺放這一張大書桌,兩旁則坐滿了學生,看年齡,多是十四五歲以下的少年兒童,基本上是父母外出打工,爺爺奶奶無力看管,更無力監(jiān)督學業(yè)的“留守孩群體”。

  此刻,十來個孩子正端坐大書桌兩旁,每人提支筆,都在靜靜地,凝神靜氣地練習書法,或是毛筆,或是硬筆之類。

  看到“大部隊”的涌入,他們沒有表現(xiàn)絲毫的驚異,個個伏案如故,揮毫潑墨。由此看來,廖先生這座屋子,門檻早已被社會各界踏破,賓客如云,冬無寒土,應(yīng)該不是神話。

  孩子旁側(cè),游動著幾個青年女子,戴個眼鏡,斯文白凈的,在書桌旁細心指點孩子們。問之,大感詫異,竟然是來自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大學生志愿者,她們是千里迢迢,利用暑期前來奉獻愛心,輔導留守兒童的。

  她們的領(lǐng)頭人,據(jù)說是一位江西吉安的同學,近水樓臺先得月,那位同學離得近,早就聽說過這里的故事。

  就這樣,在這片曠野的鄉(xiāng)村里,愛在傳遞,美在擴散,善在奔流,新一代的大學生參與進來,自覺加入了這支溫情脈脈的隊伍。

  一樓靠右的屋子,是規(guī)模龐大的閱覽室,室內(nèi)擺滿了書架,書架上,擺放著各式圖書,圖書琳瑯滿目,品種極為豐富,約有一萬二千冊之多。

  上至二樓,除了看到同樣的教室,我還看到了大量的學生習作,一沓沓堆積如山的習作使我們深感震憾,恍然如夢。

  這些習作記錄了十八年來,廖祖彬創(chuàng)辦“兒童樂園”所耗費的無盡心血,還有無數(shù)兒童在這個樂園里積蓄力量,發(fā)奮苦讀,拔節(jié)成長的艱難歷程。

  在右側(cè)的房間里,廖祖彬給我們展示了大量的榮譽證書,比如“勞動模范”、“道德標兵”、“新聞人物”之類,其中包括國家級,省市級,縣級的......不計其數(shù),各式耀眼的紅本子,塞滿了一個柜子。

  在此,我無意過多過細去羅列那些證書,證書是枯燥乏味的,模糊的,唯有我們眼前所看見的,親耳所聽到的,所感受的,零距離觸摸的,才是最最真實的事情。

  置身樓上,我感覺到有一股涼爽的清風吹拂過來,彌漫在心田間。

  在這個樂園里,方寸之間,凝集了社會各界對留守兒童深情關(guān)愛。小樓內(nèi)外,有會昌組織部捐獻的桌子,有小密鄉(xiāng)政府捐建的水泥坪,還有無數(shù)愛心人士捐獻的財物。

  積沙成塔,集腋成裘,點點滴滴的愛,匯成一條愛的溪流,流向遠方,交匯成一灣浩瀚的海洋。

  在小密鄉(xiāng)政府捐建的水泥地上,倚著一方圓形褐色大理石桌旁,幾條黃色木板凳,我們圍坐一圈,傾聽梁小明先生與廖祖彬老人悉心交談。

  梁小明看過這里的環(huán)境后,很受感染,也被深深打動了。

  稍后,有關(guān)人員掏出一大本影集,翻開給我們看,向我們介紹了深圳義工多年來的行程軌跡。

  影集之間,有大量義工組織創(chuàng)建的珍貴照片,全國各地的都有,甚至還有在陜北梁家河,與當?shù)馗刹咳罕姷暮嫌啊?/p>

  “這是梁家河的一位老黨員,他當年是跟習近平一起入的黨。”

  ......

  影集在一頁頁翻過,一張張最珍貴的照片展示在大家眼前,頓時,現(xiàn)場發(fā)出一片驚嘆聲。

  梁先生擺了擺手,他抬頭朝四周掃視了一眼,思索片刻,繼續(xù)侃侃而談:

  “我們準備在這里新建一個村級義工組織,要把這個組織延伸到最基層。前兩天,你們的蔡小衛(wèi)書記會見了我,向我介紹了小密鄉(xiāng)和你這里的情況,我剛剛看了,覺得你這里很有基礎(chǔ),我非常有信心......,獻愛心,送溫暖,看望困難群眾,這些都少不了資金,資金的問題,我回去會想辦法湊集一部分,你們有關(guān)方面,比如教育局、民政局等相關(guān)部門,也要一起想想辦法,早日把它落實好......”

  梁先生還告訴我們,崇義縣已經(jīng)建起了贛南第一個村級義工組織,現(xiàn)在成員已發(fā)展到了一百多人。

  “小密這個地方,山清水秀,交通便利,條件很好,又有這個留守樂園作基礎(chǔ),我相信,將來的小密,一定會變成一個甜蜜的地方。”

  梁小明先生一番坦言,生動細致,真誠風趣,在場的人聽了深受感動,紛紛提了許多好的建議,目標不外乎是一個——早日把小密村的義工協(xié)會建立起來。

  梁先生稍后指著對面一個瘦瘦的青年,介紹道:

  “這是我的兒子,隨我一起來了,詳細的計劃,由他來說吧。”

  ......

  高大的牛根子樹枝葉婆娑,直插云天,大榕樹亭亭如蓋,遮天蔽日。樹蔭之下,原野風兒徐徐吹來,使人感受到這個夏日里份外的清涼。

  “樹蔭會議”結(jié)束了,我們告別了廖祖彬老人,還有可愛的孩子們,滿載沉甸甸的愛,車子順著鄉(xiāng)間小道,原路返回。

  半途中,依據(jù)梁小明先生的提議,車隊駛上了天星寺。

  323國道的南側(cè),山坡之上,松林掩映處,天星寺到了。

  天星寺也叫天星禪寺,是四五年前新建的一座寺廟,飛檐翹角,巍然聳立,遠遠望去,很有幾分巍峨的宮廷氣派。

  天星寺規(guī)模龐大,等到中心大殿建成,需要耗資八百多萬。

  走進天星寺,甚覺別樣,里面是賓館一般的潔凈雅致,而少了尋常寺廟那種木魚聲聲,香煙繚繞的景象。

  接待我們的是年輕的果純師傅,女的,應(yīng)該是該稱作“尼姑”吧。此人年紀不大,約莫三十來歲吧。果純師傅一臉平和,慈眉善目的,她頭上裹個黑頭巾,穿著一襲淡灰色僧袍,寬大松弛,走路時,袍子也會隨之來回顫動。

  我一向是不信神佛的,一般也很少光顧寺廟,但此時此地,卻沒有了僧俗兩重天之感。天星寺的幽靜純潔,徹底掃除了都市的喧囂與紛擾,有一種與世無爭,親近自然,回歸林泉的味道。

  天星寺前方有一塊露臺,寬敞潔凈,屹立其間,可以極目如黛的遠山,碧綠的原野,平直的馬路,還有那綠樹掩映中的房舍。

  一位胸掛像機,戴個紅色帽子,頻頻拍照的青年落入我的視線。趁著飯前空隙,我們攀談起來,原來他是會昌義工協(xié)會的領(lǐng)導之一,外聯(lián)部長孫超。

  孫超得知我是搞寫作的,很感興趣,交談中,他告訴我,他開了一家美發(fā)店,還開了一家傳媒公司,經(jīng)常會拍攝些微電影,有機會,可以請我為他們寫些底稿,作為對會昌文人的支持。

  問起義工的事,他笑笑,這份工作沒有任何報酬,都是無償?shù)模膊恍枰窟@個賺錢,他的傳媒公司是會昌幾乎唯一的一家(孫超原話),生意還不錯,下午還得趕去洞頭鄉(xiāng),錄制晚上的農(nóng)歌會節(jié)目。

  我有些不解,問他:“農(nóng)歌會錄制不是會昌電視臺的事么?”

  孫超坦然相告:“電視臺已經(jīng)把農(nóng)歌會攝制業(yè)務(wù)外包給我們公司了。”

  ......

  我若有所悟,遙望著莽莽的群山,點了點頭。

  送溫暖,獻愛心,參與公共事務(wù),融入社會主流,決不是虛無主義。社會需要更多的孫超,以及孫超式的熱心人物。

  正在此時,露臺內(nèi)側(cè)出現(xiàn)一個中年男子,高個子,體型偏瘦,很斯文,皮膚白皙,滿眼笑意,伸展出右手,快步朝我們走來。

  “黃書記來了!”

  “黃書記”是指會昌紀委的黃紅民書記,我僅在網(wǎng)上見過些,朦朦朧朧的。

  小密鄉(xiāng)是會昌紀委的掛點單位,平日里,紀委的干部會經(jīng)常下來指導工作,協(xié)商策劃,內(nèi)引外聯(lián),共同參與一些事務(wù),排除一些實際困難。

  孫超驀然回首,幾乎同時,我倆伸出了右手,只是我比孫超前一個身位。

  孰料,黃書記側(cè)個身,把手先伸向了孫超,握了握,而后,又把手轉(zhuǎn)向我,也握了握。

  我愣了一下,終也明白過來,因為孫超穿的是紅馬甲,鮮艷奪目,上有“義工志愿者”字樣,而我穿的是“便衣”,義工人員,在公共場合,理應(yīng)受到更多的關(guān)注目光。

  這一切,在稍后的時間里,也會得到驗證。

  一瞬間,午飯時間到了。因人員較多,素齋備有兩席。因遲緩了些,第一席已排滿,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坐至了第二席上。

  寺廟的午飯是清淡的,百分之百綠色食品,酒水更是消失無影,但是大家都吃得有滋有味的,真可謂君子之交淡如水。

  “黃書記是哪里人?”

  吃飯前,我問孫超。

  “不知道,沒有問過。”

  孫超搖搖頭,一臉惘然。那也是,沒有深交的人,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去探問一個領(lǐng)導籍貫的。

  紀委書記屬于縣委常委,領(lǐng)導我見過不少,但“常委”卻接觸不多,提起“常委”二字,我總會聯(lián)想起電影《巍巍昆侖》里的戰(zhàn)略決策的五大常委。

  吃飯時候,我注意到第一席上,坐著的也并非是清一色的“領(lǐng)導”,黃紅民的左側(cè)是果純師傅,右側(cè)是梁小明,其余人員,有曾鵬飛、郭華新,還有義工人員,他們?nèi)珶o拘無束的,在這清涼的夏日里,和諧共處,談笑風生,親如一家。

  席間,果純師傅介紹了寺廟的一些情況,他們招收了一些學生,在傳授傳統(tǒng)國學......比如端飯給人家時,要用兩個手,不能一個手。

  果純師傅還比劃了一下,大伙都笑了。

  席間,黃紅民從第二席經(jīng)過,看見了梁小明的兒子,坐在了第二席上,他親切地招呼了一聲:

  “小梁,你是客人,怎么不坐到這邊來呢?”

  小梁搖頭,笑答:

  “不用,坐這里,一樣的。”

  其實,是一樣的,兩邊的飯菜決無差別,高度一致。

  一頓簡樸又豐盛的午餐結(jié)束了,大家陸續(xù)離開了餐桌。我吃飯速度較慢,等我放下碗筷,尋進大廳北側(cè)的會客廳時,客廳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

  黃色的木排椅,跟鄉(xiāng)政府的很相似,玻璃茶幾上,除了茶水,還有幾盤小片西瓜,等我拿起西瓜時,吃瓜的人已不多了。

  曾鵬飛、梁小明和果純坐在黃紅民兩側(cè),那都是單人排椅。我擠在了郭華新身旁,右邊是劉紅霞,對面排椅上坐的是小梁他們。

  就這樣,陰差陽錯地,我參加了一次“非正式的義工會議”,應(yīng)該是茶話會,圍繞著都是關(guān)于“如何建立小密村義工協(xié)會”的話題。

  會議上發(fā)言的主要是黃紅民,黃紅民永遠有一雙蕩滿笑意的眼,一副不緊不慢的語態(tài)。

  說實話,當時的會議,我沒有十分的投入,也沒有過于的“全神貫注”,因為,午睡時間到了,我感到濃濃睡意襲來,靠在排椅上,差點要閉上雙眼。

  但我注意到,幾位“領(lǐng)導”,包括梁小明都全無睡意,盡皆談興甚濃。

  “會議”進行了約半個多小時,給我印象最深的,有幾句話,一句是黃紅民的話:

  “建立村級義工協(xié)會,不能靠行政命令,也不能靠拉人情,賣面子,這樣拉來的人,必定干不長久,而必須靠他們自愿參與,才是辦法。”

  梁小明的一句話是:

  “必須首先解決資金問題,沒有資金,一切都無從談起,我回到深圳,會盡快籌集到一部分,另外,再讓教育局、民政局、組織部、小密鄉(xiāng)政府等相關(guān)單位積極籌措一部分,盡快把這個點辦起來......”

  這句話,其實他一上午說過好幾遍了,屬于再三強調(diào)的意味。

  后面的內(nèi)容,我都清楚,布點、引領(lǐng)、示范、擴散愛心,大力幫助孤寡老弱病殘村民。

  這時,曾鵬飛冒出一句:

  “還有一點,以往經(jīng)常被忽略,義工隊伍中,也有部分困難群體,我們也應(yīng)該把他們包括進去,給他們獻愛心,送溫暖......”

  曾鵬飛一番話如巨石穿水,激起片片漣漪,引起了會場人員的強烈共鳴和一致認同。

  會議中,我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黃紅民主動問起了義工協(xié)會副會長劉永登的手機號碼,并當場輸了起來。

  午后一點多鐘,大家先后走出了會議室,黃紅民召集義工隊伍在天星寺外合影留念。

  時光被永遠定格在了2015年7月7日午后1時20分,這天恰好是小暑。

  別了,天星禪寺;別了,果純師傅;別了,山巒甘醇的涼風!

  回程路上,鐵流滾滾,我與曾鵬飛、梁小明并排坐在一輛車上,曾鵬飛忽然向梁小明先生介紹起了我的情況:

  大意是會昌的作家阿鵬,寫作一年出了3本書,得了不少獎,寫作激情很高,就是經(jīng)濟條件不好,希望你們基金會能夠給予一定的支持......

  梁小明很感興趣,詳細問了我的一些情況,表示樂意給予支持。

  不一會,杉樹排到了,我告別朋友們,下了車。

  晚上,回到贛州,已經(jīng)十點了,我上網(wǎng)查閱了大量廖祖彬的資料,看了一些視頻,對這位道德模范有了全新的認識,由衷的敬意。

  同時,還百度了“黃紅民”、“梁小明”和“天星禪寺”,資料顯示:

  黃紅民,寧都人,1971年10月生,會昌縣紀委書記。

  梁小明,江西分宜人(祖籍浙江),企業(yè)家,慈善家,全國聞名的愛心大使。

  天星禪寺,一座建設(shè)中氣勢恢弘的寺廟,弘法利生,熱心公益,長期捐款捐物,做了大量造福一方的事。

  ......

  2015年小暑,這個清涼的夏日,我知道了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的。

  

本章作者隨筆:

        一個清涼溫馨的夏日,一塊充滿關(guān)愛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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