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辰有一段時間不去八隊了,八隊的劉隊長覺得從張小辰身上能看出他自己青春年少的影子,不知啥時候起,自己開始喜歡上這個小兄弟了,或許是因為那次拉練時張小辰幫了自己的大忙,或許是因為別的。每一次到隊里來,自己和這個小老鄉總有說不完的話,嘮不完的家常。張小辰對責任二字看得特別重要,自己也覺得他那套關于責任的邏輯還真是那么回事兒,也許這就是張小辰的精神支柱吧,但他也實實在在,這小子身上閃光點還真不少,見得著的,就說這資助貧困生吧,很是讓人贊嘆,自己當著隊里學員的面沒少談論此事。他也納悶,這也好幾屆了,我帶的這隊怎么就出不了這么一塊好料呢。
有空了劉隊就會直接打電話,或讓姬越去喊他,一塊兒過來打打牌。
劉隊覺得姬越這個女生也不錯,穩重大方,很招人喜歡。盡管學院有規定不讓學員談戀愛,但自己還是想有意無意地把他倆往一塊兒牽,可張小辰這小子好像壓根沒這個想法,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一般是張小辰和姬越一組,劉隊長順便找一個,只要湊成四個人就行,玩的是升級,兩幅牌,誰先打過老K算誰贏,輸的買包瓜子磕磕,然后再找個主題聊上一會兒。
有時劉隊長的愛人也會過來,大家都喜歡嫂子參加,這樣一般劉隊長會請大家吃飯,大家很知足,一碗臊子面即可,為的是聽嫂子聊聊時政,這也是張小辰喜歡的。
嫂子在經貿委工作,是經管專業的高才生。嫂子的名字起得很傳統,郭素娟,長得不夠漂亮,但很有氣質,按照劉隊的話說,走在馬路上回頭率也不少。她以前是學舞蹈了,小時候還學過鋼琴,都過十級了,后來如愿考到了。畢業后在歌舞團工作,兩年后又報考了省里的經濟管理專業研究生,畢業以后在經貿委工作,夠厲害的!
從入學軍訓結束后,他們一直這么堅持著,可能劉隊擔心宮隊說他,自己那么多學員,是不是美女看多了,又來挖他的帥哥。
哥倆老斗嘴,可心是連著的。
知道嫂子還有彈鋼琴的特長后,姬越就想起了之前他和張小辰打的那個賭,心里就美地不行了,哈哈,張小辰,該你請客了!
這次還是姬越來喊張小辰的。由于經常來,十八隊的不少學員都認識她了。由于張小辰小有名氣,經常來找他的同學不少,也有地方的同志,多數是警察,當相對姬越來的多一些,以前有的還幫助喊一喊,現在也不用了,就會說小辰在,去吧,她會淺淺地笑一笑并說聲謝謝。
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很多學員都在洗衣服,大會議室有幾個沒事的在看錄像,無非是一些功夫片,年輕人嗎,喜歡打打殺殺的,覺得很過癮。聲音開得很小,因為大家都很自覺,有一些學員喜歡睡懶覺,或是頭一天晚上睡的時間晚了,再多瞇一會兒,隊里也沒特別要求,沒特殊情況就讓大家睡吧,按照隊長的話說,年輕人覺多。
姬越輕輕推開房門,房間里只剩下李文和萬濱在。李文做了個“噓”的手勢,同時指了指門后下鋪的張小辰。
張小辰依然靜靜地睡著。靠近枕頭邊,有兩封信,一封是延安來的,應該是他資助的那個孩子;另一封來信地址是鄭州市計劃統計學校,字體工整秀麗,從風格上看有張小辰的特點,但力度差了些,應該是女生的筆跡。
姬越也沒喊他,拿出床下的馬扎,坐了下來,順便拿起一本《年度宏觀經濟形勢分析》看了起來。也許是姬越翻動書頁的聲音,也許是真的睡夠了,張小辰睜開惺忪的雙眼,眼前一個熟悉的臉龐。
“姬越,你咋來啦?”一邊打招呼,張小辰起身時隨手把那封信放到了枕頭底下。
“劉隊有請,一會兒嫂子也來,你去嗎?”張小辰對剛才的放那封信的動作有點后悔,似乎不好意思了,羞羞地說:“你先走,我馬上就到!”
張小辰穿好衣服,簡單洗了把臉,就匆匆下樓了,臨走時對李文說幫他疊疊被子。
宿舍樓大廳內,姬越站在那里等著他呢。
姬越拿著一包餅干,遞給張小辰:“沒吃東西吧,以后別這樣了,胃腸不好的人可不能斷頓!”張小辰接過餅干說了聲“知道了”,趕緊關愛著自己的胃口,大口吃了起來。
到了八隊隊部,隊長和嫂子已經等著了。張小辰一邊說著抱歉抱歉的話,一邊拉了一把凳子在姬越對面坐下。
還是老規矩,玩升級,誰輸了誰請客買瓜子。
玩著玩著,劉隊長問張小辰:“這一段你是怎么了,怎么不來玩了,有半年了吧,我還得派專人去請你!”
“確實有一段時間了。也沒啥,就是晚上看書久了,睡地晚。”
“你可別撒謊,我一問老宮(和老公諧音)就知道了!”
“問老婆也沒事!”張小辰和劉隊長開了個玩笑,大家也跟著笑了。
“你這叫請啊,陪你還差不多。”張小辰又說了一句。
“你看,這熟了就沒大沒小了!”劉隊長笑著說。
“劉隊,你這確實不叫請,看我的,中午我請大家,主要是請嫂子,你們座陪!”小辰看了看嫂子,嫂子連連說不用、不用。
既然有人請客,大家玩牌的興致也就更高了些,誰不想吃點好的呀。大家出牌也不那么認真考慮了,反而牌出的很順手。
到了十一點半的時候,張小辰給李文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別在飯堂吃了,十二點在樓下等他。打完電話,大家又玩了幾把,也沒分輸贏。
從樓上下來,他們徑直到學院的生活服務區,午飯很簡單,飯菜都是嫂子點的。五個人,六個菜,又要了一大瓶飲料,一人一小碗臊子面。
自己掙了點錢,高興,張小辰特意又要了三瓶啤酒。這是他入伍以來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新訓結束分到老連隊會餐時。他喝不了酒,喝一點兒就臉紅,而且心臟跳得厲害。以后大家也就不勸他了。今天也沒多喝,只倒了半杯,剩下的倒給了李文。
吃完飯,李文說要會一個在警衛連的同鄉,一人先走了。劉隊長和嫂子說回家屬院休息了,下午還要教孩子彈鋼琴,她開了個家教班,一對一,一般在下午兩個小時一個。一聽鋼琴二字,張小辰來了興致,對嫂子說姬越彈的可棒了,要不咱們見識見識,嫂子說行啊,姬越想說什么,但沒有開口,大家就一塊兒朝家屬院走去。
劉隊的家離服務區很近,步行也就五分鐘的路,一眨眼就到了。
嫂子打開門,帶他們直接到了琴房。張小辰也沒顧上看看家里的陳設和布置什么的,也跟著進來了。
嫂子撤下蓋布,給了姬越一個手勢。
姬越慢慢坐下,考慮了一會兒,很熟練地彈了一小段后對張小辰說:“你輸了吧。”
張小辰點點頭說:“我不僅輸了,還輸得很慘,連這支曲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姬越笑了笑說:“好了,嫂子你們休息吧,不打擾你們了。”
嫂子莞爾一笑:“都是熟人了,那我就不客氣了,那就有空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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