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5-09-07 02:12

第二章仿佛你還在

　　從那以后，李妮上課認真聽課做筆記，下課看書。不和那些八卦的女生扎堆，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不和別人多說一句話。只想著快點中考，然后和徐歡一起念同一所高中，再念同一所大學。

　　一個人的日子總有時候會很難捱。每當那種孤單難過的感覺向李妮涌來的時候，李妮總會一個人坐在當初和徐歡坐過的花臺發會兒呆，就像徐歡還在這個學校一樣。

　　半期考試了，李妮埋頭苦學總算有回報，考了班上第三名。她高興壞了，可是她不知道這個好消息該和誰分享。只是拿著各科的試卷頹然地坐在座位上。

　　周末有很多人會回家，李妮沒有回去，因為太遠，不方便。星期天，李妮躺在床上抱著洋娃娃，寢室門被推開了。李妮認為是舍友回來了，于是沒有做聲。過了片刻，李妮感覺自己枕頭旁邊有人，轉過去看著緊緊挨著自己的徐歡，丟開熊抱住了徐歡。

　　“我聽阿姨說了，你考了班上第三名，真替你高興！”徐歡抱著李妮。

　　李妮的眼眶里裝滿了淚水說：“嗯！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該和誰說去。”

　　“不是叫你打電話給我？”

　　“寢室的座機壞了。”

　　“那我每個星期天都來找你好不好？”

　　“好啊！”李妮笑起來，又露出了她的酒窩。

　　“我認為我有必要給你取個綽號，這個綽號必須是我的專屬！”李妮睜著大眼睛看著徐歡。

　　“嗯，你有一對小酒窩，要不我叫你小酒窩？不不不！太俗了！額……要不我叫你小九？”

　　“隨便你啦！”李妮甜甜地笑著。

　　“好吧！那以后我就叫你小九了。桌上的東西是為了慶祝你考試考到前三的獎勵！”

　　“這么多？別亂花錢啦！”李妮雖然很高興但是也很歉疚。她從來沒給徐歡買過什么東西，她覺得徐歡對她太好，而自己是個不稱職的朋友。

　　“沒有，沒有！都是從商場拿的，成本低！哈哈。”

　　“你不是說以前他們都叫你從超市給他們帶東西，你不喜歡嗎？”

　　“那不一樣好嗎？他們是為了自己的愿望，而你從來沒提過，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再這樣說我就生氣了！”徐歡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李妮只好說：“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徐歡立馬轉過來笑著說：“你還沒有吃飯吧？走，我帶你好吃的去！”說完徐歡拉著李妮就走。

　　天空偶爾飄過一團白色絲狀物質，湛藍的天空下兩個女孩兒嘻嘻哈哈地穿梭在大街小巷。

　　“以后周末我來找你，我們就一起去找個地方喝奶茶看書，好嗎？”

　　“不要啦，不要亂花錢。我們可以去圖書館啊！圖書館很安靜，我們還可以邊看書邊做作業。”

　　“好吧。那我今天先回去咯！”

　　“好！你路上小心哦！”

　　“嗯，你快學校回去吧！”

　　“嗯！”

　　回到寢室，李妮看見徐歡給她買的東西都被翻出來了，皺著眉頭默不作聲地把東西一件一件裝進袋子里。

　　隔壁床的饒琴對著袁春燕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哎喲，這么多東西，不知道是又靠上哪個了！”

　　“是啊！就會裝可憐，平時不說話，背地里都不知道干什么了。你說這種人啊。哪個不長眼睛的才對她好。”

　　李妮聽著寢室里一唱一和指桑罵槐的兩人，眼淚在眼睛里打轉，但是她強忍住不讓眼淚留下來。收拾好東西過后，她拿了書到教室看書了。

　　李妮知道自己家里沒錢，從來不亂花錢。她也知道徐歡對自己很好，自己不應該接受徐歡這么多的東西，可是她也知道倘若自己不接受，徐歡會不高興。下次徐歡再給自己買這么多東西，一定要想辦法推辭。

　　想著徐歡的生日快到了，自己沒錢不能給她買貴重的禮物，李妮心里很難受。于是李妮拿出抽屜里的書，美術書從抽屜里滑到了地上。她撿起書，粗略地翻看著。突然上面的手工制作，李妮突然知道送什么給徐歡了。李妮看看教室前面的鐘，離晚自習還有一個小時，現在出去買材料是來得及的，于是放下書就上街去了。

　　站在路邊抽煙的林桐看見了獨自走在街上的李妮，于是掐滅了煙，跟在李妮身后。

　　自從徐歡轉學后，林桐總是看見李妮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廁所，一個人看書，一個人發呆。這讓本就不愿意參加那天的事情的林桐，心底漸漸對李妮產生了愧疚之情，慢慢疏遠了李天浩那幫人。

　　李妮買好了模板，慢慢地往學校走。林桐保持著一段距離走在李妮身后，看著李妮走進學校，林桐靠在圍墻上點燃了一根煙，默默地抽著。

　　上了晚自習，班上的人都回宿舍了，李妮悄悄摸出抽屜里的手工模板，臉上浮起一抹笑意。門外一個人影被教室的的燈光拉的老長，李妮抬起頭看門外，可是并沒有人。她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開始拼模板。

　　躲在陰暗處的張韜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慶幸剛才沒被發現。突然背后一雙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嚇得張韜差點跳起來，轉過頭看著林桐，張韜松了口氣。

　　林桐壓低聲音說：“你不該再來打擾她。”

　　“我只是看一下她而已。我喜歡她，從小就喜歡。”

　　“你喜歡她就不該摻和李天浩和徐歡的事，雖然我也沒資格這么說，畢竟我也參加了。但是我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

　　“我喜歡她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對，的確與我無關。但是他說過她不喜歡你，你給她造成了多大傷害你知道嗎？這一切原本與她無關。你卻讓她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分開了，你讓她越來越沉默。這就是你的喜歡，你的喜歡給別人造成了困擾！”

　　張韜低下頭不再說話，被林桐拉走了。

　　宿舍樓的燈光照亮了半邊天，整棟教學樓只留下了二樓樓道邊上教室的燈光。

　　李妮仔細地從模板上摳下每一塊拼圖碎片，如果機器裁剪不好的就需要她用小刀仔細地從縫隙里雕，用刀的時候李妮大氣都不敢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小刀滑了，把模板雕壞了。

　　墻上的掛鐘的秒針一圈一圈飛快地轉著，快十點了，宿舍樓要關門了，李妮才匆匆收起模板往宿舍奔去。

　　寢室里高聲的喧嘩仿佛和她無關，她自顧自洗漱完畢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猜想著徐歡收到禮物時的表情。

　　寢室里一共四個人，原本六個，有兩個搬走了。除去饒琴、袁春燕和李妮，還有一個佐慧慧，佐慧慧是個極其內向的人，在這個地方一個朋友都沒有。幾乎不說話，老師問她問題她也用沉默來回答。

　　饒琴和袁春燕又開始嚼舌根子說：“寢室里本來只有一個啞巴，現在多一個不要臉的。”

　　李妮知道她們說的啞巴是慧慧，不要臉的是自己，盡管心里難受依舊忍著。睡覺，睡吧，睡著了就聽不見了，她對自己說。

　　第二天上完課，李妮沒有去食堂吃飯，而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做手工。九點半的時候她感覺肚子餓了，于是放下手里的東西回宿舍了。

　　想起徐歡給自己買了很多東西，于是她從柜子里拿出一包零食。正當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她看見慧慧還在床上看書，于是她拿了一袋遞給慧慧，慧慧推辭不要，但李妮還是塞給了慧慧。這時饒琴和袁春燕剛好進門看見這一幕，饒琴便說：“哎喲，吃點東西偷偷摸摸，還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吃。”

　　“是啊，有必要嗎？”袁春燕也跟著說。

　　李妮心里不高興，但是沒有發作。于是打開柜子隨便拿了兩袋零食遞給饒琴和袁春燕，結果遭到了兩人的拒絕：“我們就吃著東西？算了吧，留著你自己吃！”

　　李妮不做聲，拿出所有零食說：“你們自己挑吧。”

　　饒琴和袁春燕東翻翻西翻翻，一人拿了兩袋說：“我們就要這四包。”連謝謝都沒有對李妮。李妮拿過剩下的零食放回了柜子，坐在自己的床上吃剛才沒吃完的零食。對面的饒琴和袁春燕大口的吃著零食。床上的慧慧把這都看在眼里，但依舊保持著沉默。

　　吃完零食，李妮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上床睡覺了。

　　秋天的夜有點涼，睡著后里李妮蜷縮成一團，像只小貓。

　　第二天中午吃了飯回到宿舍，李妮發現自己的柜子被人打開了，里面的東西亂糟糟的。看見在洗手間洗碗的慧慧，李妮沒有說話，安靜地把東西收拾好就走了。

　　獨自漫步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李妮看到操場上牽著手漫步的女生，慢慢地走神。

　　張韜拿了兩瓶水，走到李妮旁邊輕輕拐了拐李妮的肩膀，李妮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張韜。

　　“給你的！你在這兒站很久了。”張韜把手里的水遞給李妮，然后看著操場上的兩個女生，自責地低下了頭。

　　李妮并沒有接過張韜給她的水，而是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地走了。

　　張韜看著越來越遠的李妮，心里雖然有愧疚。但是他告訴自己，徐歡轉學的罪魁禍首不是自己，而是徐歡和李天浩的矛盾。還有李妮，徐歡是為了保護她才轉學走的。不是他的錯。

　　這么一想，張韜不再感覺自己有多愧疚了。于是大搖大擺地回教室去了。

　　九點多了，李妮還在教室里仔細地雕著木塊，一不小心右手握著的刀滑了把左手劃了一長條口，血從里面冒出來。李妮急忙甩開木板，擔心血把木板染了就不好看了。但是血還是沾到了木板上，李妮責怪著自己不小心。但是手流著血她卻不知道該怎么辦，校醫務室已經沒人了，邦迪太小沒用，于是她用左手使勁兒按住傷口。血慢慢染紅了她的衣服。

　　林桐看著發呆的李妮，邊朝李妮走去邊從書包里拿出自己打籃球時用的護腕。當他把護腕遞給李妮的時候，李妮看著他，沒有要接過的意思。于是林桐把李妮的手拿開，把護腕按在她的傷口上問她：“你還有綁頭發的橡筋繩嗎？”李妮搖搖頭。

　　“那把你頭上的那根取下來。”林桐按住李妮的手說。

　　李妮用右手取下了頭上的橡筋繩遞給林桐，林桐把傷口綁得緊緊的，然后看著頭發亂糟糟的李妮說：“你等著我，我回宿舍拿藥。”

　　說完林桐就走了。李妮理理自己的頭發看著模板發呆，模板被血弄臟了該怎么辦。

　　李妮并不知道林桐參與了那天扔東西砸居民房的事情，因為那天有好幾個人呢，她根本沒注意，只記得李天浩和張韜兩個主角。

　　林桐拿著平時自己為了防備打籃球受傷而準備的藥到了教室。林桐拿著棉簽蘸上酒精輕輕地擦去李妮手邊的血跡，然后揭開被護腕遮住的傷口。李妮疼得咬咬嘴唇，但是不說話。林桐小心翼翼地在給傷口消毒，涂了碘酒然后灑上了阿莫西林膠囊里面的粉末防止傷口發炎，然后在手上纏上紗布，再用醫用膠布纏了幾圈。

　　做完這些過后，已經九點四十了，距離門禁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李妮對林桐說：“謝謝。”

　　“不客氣。”林桐笑著說。但是心里在想她可能是不記得自己參與了那件事，不然她肯定不會讓我給她包扎吧。

　　李妮看著桌上的模板發呆，不知道該怎么辦。林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說：“沾上了血漬的話，你可以涂顏料上色，還可以避免顏色單調。”

　　李妮就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睛里閃爍著光芒。

　　“準備回去了吧，門禁時間要到了。”

　　李妮點點頭。林桐幫她把模板片撿進裝模板片的盒子。

　　走在散發出微弱光芒的路上，李妮和林桐把沉默是金發揮到了極致。到了宿舍樓下，林桐和李妮告別，李妮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轉過去對林桐說：“謝謝你。”林桐笑著揮揮手說：“快上去了。馬上關門了。”李妮輕輕點點頭轉身走了。

　　林桐在會宿舍的路上想著，如果她不知道那件事，那或許他們會成為朋友。

　　回到寢室的李妮開始洗漱，寢室里慧慧在床上看書，饒琴和袁春燕坐在一起看著手機發笑。

　　徐歡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夜空，這個寧靜的像被墨水潑過的漆黑的夜，沒有一星星沒有月亮。但是這沒能阻止徐歡激動的心情。徐歡想著過兩天就可以和李妮分享自己半期考試也是班上第三的喜悅，就感覺整個天空都有星星在閃爍。

　　徐歡猜想李妮會送什么東西給她做生日禮物，但是很快又不想了，因為她知道，一旦李妮給她買禮物，那樣她很長一段時間零花錢就會更少。她不想那樣，李妮一句祝福就夠了。想著想著徐歡就睡著了。

　　李妮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想著徐歡收到她的禮物時會是什么樣子的表情，萬一不喜歡怎么辦？李妮不敢往下想，于是閉上眼睛睡覺。

　　張韜坐在床上想著今天李妮一直陰著臉話都沒和他說一句，感覺心里很不平衡。

　　林桐躺在床上自責自己當初不該參與那件事。

　　夜越來越深，大家都在各自的床上從思考進入了夢鄉。

　　很快，周五到了。送徐歡的手工作品在李妮加班加點的情況下拼出來了。想起那天林桐說的話，李妮認為現在這個埃菲爾木塔的顏色確實不好看。于是打算放學去文具店買顏料和刷子，給這個埃菲爾木塔上色。

　　到了文具店，各種顏色的顏料讓李妮不知道該買哪種顏色。突然她想起徐歡的房間大部分東西都是白色和藍色，于是她買了一罐白色顏料和一罐藍色的顏料，還有兩把刷子。然后就回學校了。

　　花了一個小時，李妮把那個木紋色埃菲爾木塔變成了白色和藍色的斜條紋木塔，血漬被順利地遮住了。看著桌上擺著的八十公分高的雙色木塔，李妮滿足地笑了。

　　李妮把木塔放進紙箱里，抱著就回寢室了。

　　寢室里只留下了佐慧慧，饒琴和袁春燕都回家了。李妮看著躺在床上吃零食的慧慧，沒有說話。慧慧想起那天李妮把她的零食分給了自己，于是說：“李妮，你吃零食嗎？這是饒琴走的時候給我的。”

　　李妮頭也沒回搖搖頭說：“不了，你吃吧。謝謝。”

　　慧慧不再說話。兩人都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星期天李妮抱著木箱在校門口等徐歡。徐歡提著兩大袋東西從出租車上下來，跑到李妮跟前笑著說說：“終于到星期天了！”

　　“你又拿了這么多東西，跟你說了，我吃不完啊。吃了長胖了怎么辦？”

　　徐歡說：“我就是要把你養得和我一樣！你太瘦了。誒，你抱的什么東西？”

　　“送給你的，可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這么大個箱子，你裝的什么？快快快，到你宿舍給我瞅瞅！”說完徐歡迫不及待地推著李妮，往宿舍樓去了。

　　放下手里的兩大袋東西，徐歡滿心歡喜地打開箱子，眼睛都亮了，兩只手輕輕捏成拳頭放在嘴邊，不敢相信地看著李妮：“這是你做的？”

　　李妮看著徐歡點點頭。

　　徐歡高興得一把抱住李妮，絲毫沒在意寢室里還有一個佐慧慧，徐歡說：“親愛的小九九，太漂亮了！我喜歡死你了！”

　　佐慧慧偷偷瞥了徐歡和李妮一眼又低下頭。

　　徐歡松開抱著李妮的手，拿出紙箱里面的埃菲爾木塔。像個資深的鑒寶專家一樣發表評論說：“真不錯，很精致，顏色搭配很好，色澤光亮！”

　　李妮看著徐歡對這個木塔愛不釋手，心里松了口氣。

　　“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個好消息的！”

　　“嗯。”

　　“你猜猜我半期考試考了多少名！”

　　李妮搖搖頭。

　　“我和你一樣，考了班上第三名！成績下來的時候我就巴不得和你分享了！”說完，徐歡嘟著嘴巴。

　　“不錯嘛！走，我請你喝奶茶，為你慶祝！”說完徐歡抱著木箱和李妮走了。

　　佐慧慧看著桌上一堆東西發呆。為什么那天李妮的柜子那么亂？為什么吝嗇的饒琴會請自己吃零食？

　　坐在奶茶店里，徐歡和李妮像服務員要來一支筆和便利貼。學著眾人把心愿寫在上面貼在墻上。

　　徐歡單獨寫了一張，沒有給李妮看。李妮也寫了一張，也沒有給徐歡看。兩個人都偷偷摸摸地找了個角落貼上。

　　徐歡在紙上寫著：這么多年來，我像個外星人一樣生存在這個星球上，以前那些對我好的人只是出于我外星人的身份。而李妮不一樣，她也像是來自其他星球的姑娘，那么不諳世事、單純可愛。我希望我們可以永遠如此惺惺相惜；我希望她可以永遠快樂。祝福你，我的小九九。2007年10月28日，歡歡。

　　李妮在紙上寫著：在這個偌大的城市，我像一只流浪貓，孤獨又無助，不知道該怎樣去生活。徐歡就像是一只皇家的高貴的貓，她總是用自己溫暖我，絲毫不怕我身上沾著的清晨混合了塵埃的露珠打濕她。可我卻什么也給不了她，我希望余生盡我所能帶給她幸運，哪怕是一點點。親愛的歡歡，你一定要永遠保持著微笑。2007.10.28，你的九九。

　　“我們去拍大頭貼吧！”徐歡說。

　　“嗯。要不把紙箱放這兒等會兒回來拿吧！”

　　“不要，這是我的小九九送給我的，我要抱著它！”

　　李妮無奈地看著徐歡說：“隨便你吧。”

　　出了奶茶店，穿過川流不息的公路，在轉角有一家拍大頭貼的。挑好了場景過后，兩個人拍了幾十張過后，徐歡才心滿意足地說：“我們一人一半！”

　　徐歡抱著李妮送自己的木塔拿著剛剛拍的大頭貼和李妮漫步在街上。路上碰到了林桐，徐歡皺著眉，總覺得眼前的人很眼熟，但是又記不起在哪里見過。李妮朝著林桐笑笑，這就算是最奢侈的寒暄了。

　　徐歡看著李妮朝著這個男生笑了，于是咳了一聲，嚴肅地說：“我可是第一次看你和男生打招呼。什么情況啊？”

　　李妮窘迫得臉都紅了，連忙解釋說：“我……他……”

　　“哦喲，還害羞了？”徐歡偷笑著說。

　　“不是，那天晚上我雕模板的時候，不小心把手劃傷了，是他幫我包扎的。”

　　“哦！還給你包扎了！啊？什么……你哪里受傷了？”徐歡連忙上下打量李妮。

　　李妮伸出左手給她看：“我怕你擔心，就沒說。”

　　“難怪你剛才都用右手。疼嗎？”

　　“不疼了，已經好了。”

　　“哎呀。下次不準你再做了，再受傷怎么辦？”

　　“我沒事了。”

　　“哎，為了彌補你為我做這個木塔而受傷，走，我請你吃烤肉去！”

　　“不去啦，太貴了。”

　　“能有多貴！走啦！”

　　“不要啦，我們去吃砂鍋好了。”見拗不過李妮，徐歡只好妥協。

　　林桐心想著徐歡會不會認出自己，那樣的話李妮肯定會知道的，那樣從此以后李妮肯定不會再和他說話了。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表達自己的歉意了。

　　李妮和徐歡看著隔壁桌的一個男生的眼鏡被熱氣騰騰的砂鍋氣兒霧成了白色，兩個人忍俊不禁。

　　吃完了飯，兩個人走在街上，太陽從背后曬得她們的背暖烘烘的。

　　回到了宿舍，李妮看著桌上一堆各種各樣的零食，無奈卻感動。

　　饒琴和袁春燕推開了門，看著李妮桌上一堆零食對視了一眼過后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妮，等會兒我和饒琴要出去買東西，你可不可以幫我們提一下開水啊？”

　　“嗯，好。”

　　“哦，那你順便幫我把水瓶洗一下哦！”

　　“好。”

　　袁春燕一句客氣的謝謝都沒有說，李妮也不生氣，佐慧慧在床上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晚上，李妮把自己的零食拿到幾個室友面前讓她們自己挑，饒琴和袁春燕挑了幾包，佐慧慧勉強收下了一包。李妮把零食放到了柜子里，關上了柜門，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拿出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慢慢地翻著。

　　這本書是李妮最喜歡的，她看了三遍了依舊意猶未盡。她羨慕三毛的灑脫，她羨慕三毛的沙漠生活，雖然艱苦，但是充實。

　　學校不準學生看這一類書，在學校領導們的眼里，這本書里有三毛和荷西樸實的愛情，只要有愛情的都不是好書，都不適合中學生看，這會導致中學生早戀。早戀就會導致學生成績下降，直接導致考不上好高中，從而就考不上好大學，考不上好大學就沒辦法找個好工作，那就沒有似錦前程了。這就是那些成年人們的認識，更像是一群死讀書的中學生的想法。

　　李妮把書放在枕頭下面，宿舍的阿姨不會翻，只有幾個室友知道。

　　不知何時，李妮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還是深藍色的。李妮打開臺燈，起床洗漱疊被子，然后看書。

　　這時佐慧慧醒了，她側著腦袋看了一眼正在認真看書的李妮，然后翻身睡去。

　　天亮的時候，佐慧慧等人起床的時候，李妮已經不見了。

　　星期天到了，李妮回家，走的時候爸爸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李妮。李妮接過盒子發現是一個手機，她驚喜地看著爸爸，說不出話來。

　　“你一個人在外面，我們聯系你不方便，所以給你買了個手機。好好照顧自己。”

　　“謝謝爸爸。”李妮看著爸爸甜甜地笑了。

　　在車上，李妮拿出手機，撥了徐歡的電話。

　　“喂，哪位？”徐歡在電話那端問道。

　　“歡歡，是我。”

　　“李妮？”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