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綻放,花兒盛開。
可以聽到心跳的聲音,華麗的情愫悸動在青春季節里。
詩人還在唱歌,牧師還在讀詩,飛鳥依然咕咕的飛過天際。
嫩綠是枝芽抬起了頭,嬌艷的花朵綻開了微笑。風吹起了少年鼓起的襯衣,似乎都可以聽到因為長高,身體里骨頭拔節的聲音。
年少微光,似已春來。誰的笑靨暖了誰的流年,誰的流年又亂了誰的浮生。
他還在她的身旁,可卻有了他的她。
【十】似已春來
都快開學了,程遙才忙著去補寒假作業。最近幾天一直窩在顧子陽家里,抄他的寒假作業。
“喂,子陽,你這字寫的也太差勁了吧,看的我感覺抄起來都好艱難。”程遙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不過總算是寫完啦。哈哈,終于擺脫寒假作業這個惡魔嘍。”
“你都好意思說我寫的字難看,我這還是行書,你那已經是狂草了好吧。”子陽坐在他的身邊看書,瞟了一眼他的作業:“不過,不是有參考答案嗎?”
“什么?有參考答案嗎?在哪在哪?”
“喏,這不是嗎?本來是夾在書里的,你一到我家就給拿出來扔在一邊了。”
“啊啊啊!顧子陽你怎么不早說,我還以為那是附帶的資料呢!搞得我現在因為看你寫的甲骨文看的眼睛都快瞎了!”說著搖晃著顧子陽的肩膀。
“嘖嘖嘖,可見你看書有多不認真,連參考答案都沒發現。還怪我咯?”
顧子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小菲打過來的。趕緊推開了程遙。
“顧子陽,你個重色輕友的家伙,現在居然都敢因為接女朋友電話推開我了!”
沒有搭理程遙的揶揄,趕緊往外走著去接電話。
或許,這就是戀愛的味道吧。你會隔著時空去想對方此刻在干什么,你會聽著手機里嘩嘩的電波聲,哪怕不說話,只是聽著有節奏的呼吸聲,也會感覺好滿足。
開學那天程叔叔開車載著程遙和子陽去學校,剛下車就看見了喬小菲站在校門口站著。早上通的電話,沒想到她會一直站在校門口等子陽。程遙看了看,嬉笑著說:“子陽,我先回宿舍了,今天陽光挺好的,我想你們就不需要電燈泡了吧!哈哈…”說完就迅速的離開了現場。
初春的陽光婆娑著撫摸著臉頰,然后,兩人緩緩的靠近。
“恩…寒假過得還好嗎?”喬小菲的臉龐微微地泛紅。
“恩,還不錯,你呢?”
“挺好的吧。當然除去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都挺好的,嘻嘻。”
“那我也除去想你的日子,也都挺開心的。”顧子陽眼睛看向了一邊,輕聲的說。
就像兩顆晶瑩的露珠,小心翼翼的在初春的早晨碰撞著。那么美好,又那么易碎。
來到教室,看見了程遙和莫微微還有楊梓正在興高采烈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莫微微穿著過年的新衣,是一件寶石藍色的外套,遠遠的看過去,顯得亮麗而又安靜。
心頭微微的悸動了一下,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和喬小菲在一起的事情呢?頓了一下,走到了座位上。
下課的時候,程遙迫不及待地跑出去了。子陽回過頭,看到就微微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然后湊了過去。
“微微,我給你說一件事情哦,也不知道你會不會開心。”
“恩,說吧。“莫微微翻看著剛發的語文書,沒有抬頭。
“那個,我和喬小菲在一起了。”子陽干笑著。
“是嗎?這么巧,我還跟我男朋友分手了呢。”莫微微笑了笑,以為他在開玩笑,依然沒有抬頭。
顧子陽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嘴唇:“微微,我是認真說的,沒有跟你開玩笑。”
莫微微怔了一下,抬起了頭,看到了顧子陽認真的眼睛。頓了頓:“我,也沒有開玩笑,是認真的。”
為什么眼神里出現了波濤洶涌的浪花?為什么心頭上有著針扎般的刺痛?為什么身邊有了磅礴的大霧,找不到出口?為什么就像掉進了沼澤地,狼狽地爬上岸,身上的泥巴在干燥的空氣里烘干,撕扯著最表層的皮膚,裂開了一條條的縫。
因為,那是錯過。
因為,那是錯過里的錯過。
她喜歡他的時候他喜歡她,然后慢慢地遠離了她喜歡上她的時候她有了他,她離開了他準備去走向他的時候,他卻有了她。
扯淡的劇情,上帝微微的翹起嘴角,跟顧子陽和莫微微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
時間緩緩的流淌,顧子陽享受著初戀的美好。周末一起去逛街,每天一起去吃飯,他把她喜歡的菜放進了她的碗里,她微笑著把小紙條塞進了他的口袋。他每天下了晚自習站在教室的門口等她,送她回宿舍。在昏黃的樓燈下偷偷的觸碰了指尖,輕聲地互道著晚安…
就這樣,就這樣。
周末下午,他們三個相約著去操場打籃球。
“子陽,不容易啊。你作為重色輕友的典例,自從有了女朋友后能和你打一場籃球簡直就是一種恩賜啊!”
他白了程遙一眼:“就你廢話多。”
劉戈看了看兩人,點了點頭:“我也這么感覺,小遙就廢話多,而且廢話都是說實話。”
“呃…”
“哈哈哈…”
程遙和劉戈大笑了兩聲,趕緊往前跑了幾步,與子陽拉開了距離,防止他的“暴打”。
來到了操場,顧子陽活動活動了筋骨。好像他們倆說的也有道理,好久都沒有打過籃球了吧。
“喂,微微楊梓,這邊這邊。”程遙招著手。
她們倆下午也沒有出去,在宿舍也無聊,就來看他們三個打球了。
遠遠看著她們兩個走了過來,莫微微手里提著袋子,應該裝的是可樂吧。以前每次看他們打球,她都會體貼的給他們帶幾瓶可樂。
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子陽掏出手機,是小菲。
“在哪里呢?”
“哦,下午和小遙他們在操場打籃球呢。”
“恩,那我馬上過去找你。”
“好的。”
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在籃筐下面的臺子上。
小菲很快就來到了場邊,站在另一邊,沒有和微微和楊梓站在一塊。又過來了幾個鄰班的同學,然后他們準備一起打個半場。
打了有小半個小時吧,大家準備先休息一會兒。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好久都沒有這種大汗淋漓而又痛快的感覺了。他們三個朝微微走了過去,準備去拿可樂喝。剛接過微微手里的可樂,還沒有來得及擰開蓋子,喬小菲趕忙跑了過來,搶過了子陽手里的瓶子:“子陽,喝冰紅茶吧,我在書上看到說不能喝太多的碳酸飲料,容易骨質疏松。”
驀地,微微的眼中滑過了一絲異樣。
程遙和劉戈聽完了,“咯噔”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手里的可樂。然后遲疑了一下,劉戈擰開了蓋子,咕咚咕咚灌下了幾大口,然后還夸張地看著顧子陽“啊”的一聲:“真過癮。”
程遙笑了幾聲,然后也擰開了蓋子喝了起來。
“呃…好吧,那我喝冰紅茶吧。”子陽羨慕地看了看他倆。
楊梓斜斜地看了喬小菲一眼,然后拿過了她手中的可樂:“我骨頭好,不怕骨質疏松,我喝。”
喬小菲也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好啦好啦,喝什么都一樣,兩位姑娘不至于哦。”程遙趕緊出來打圓場。
兩人針尖對麥芒,依然無言。
再次回到籃球場上打籃球的顧子陽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的用余光看看場外的三人。高高地跳起準備投籃,然后和往常一樣準備穩穩地落地。
“啊…”傳來了顧子陽一聲悶悶的哼聲,伴隨著腳踝的骨頭小小的一聲“咯吱”。
因為心不在焉,沒有把握好落地的時間,腳尖先著的地。
“呀,子陽你沒事吧?”程遙和劉戈趕緊攙起了倒在地上的子陽。他艱難地站了起來,右腳不敢挨地。挽起了褲腿,已經可以看到腫起的踝關節。
“我就說吧,可樂喝多了骨質疏松。看吧,這不…”她們三個也趕緊從場外跑了過來,湊向前去。
“小菲現在能不能不說這個,先送子陽去醫務室行不行!”程遙有些嗔怒的喊道。
然后和劉戈一人一邊,攙著子陽向醫務室走去。
“好了,是關節脫臼,剛剛我已經給他接上了,近一個月不要做劇烈運功,注意休息。”遞上了一瓶云南白藥的噴劑和一包三七傷片:“記得按時用這個噴抹傷口,還有吃藥。”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時間應該是顧子陽痛苦而又幸福的一個月,痛苦的是生活基本不能自理。也不能經常去找小菲聊天了,也不能送她回宿舍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有時候因為做夢,稍微一使勁,都會被疼醒。幸福的是在這段時間里他受到了來自于大家無微不至的關懷:去衛生間的時候,程遙和劉戈攙著;回宿舍的時候他們倆基本上是騰空地把他架著從教室一直送到床上;吃飯的時候微微或者楊梓都會為他帶上一份;莫微微也會及時的晾好開水督促他吃藥;有一個周末,喬小菲還專門在家里給他熬了排骨湯給他帶了過來,盡管有些咸。
慢慢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獨自去上衛生間了,但是下樓梯的時候還要扶著欄桿,不敢太使勁。
早上第一節課,老師在課堂上講著課,顧子陽莫名其妙的感覺有些心煩,耳朵有些耳鳴,以為是昨晚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喂,子陽,能不能別晃桌子呀?”程遙輕聲的說。
“我沒有晃呀?”顧子陽抬起頭,突然發現頭頂的風扇在左右搖擺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有同學喊道:“地震啦,大家快跑!”
2010年4月14日7時49分,青海玉樹7.1級地震。
大家都親身經歷過汶川地震,盡管洛南市屬于中原地區,當時離汶川震源比較遠,大家還是從電視報道看到了自然災害的威力。當地震再次襲來,未知的恐懼從心底里汩汩的泛起。在生與死的面前,人類的恐懼坦露無余。桌椅碰倒的聲音,尖叫聲,呼喊聲,混亂著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程遙迅速攙起了子陽朝門口走去,楊梓和微微跟在后面。
快到門口的時候,身后傳來“啊…”的一聲,顧子陽回頭,看見莫微微被擁擠的人群碰倒了在地上,他甩開了程遙的胳膊,然后往回走。程遙和楊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就被人群擠出了教室。
用力地撥開身邊的人群,一步一步艱難的朝她走了過去,腳踝撕扯著鉆心的疼,但那又怎樣,就算世界崩塌,我也要站在你的身邊。
一直到現在,莫微微都清晰的記得那個瞬間,顧子陽奮力地撥開人群,一步步地向她靠近,身邊的喧嘩和人群似乎都靜止了,仿佛整個世界都模糊了,只能清晰地看見他的面容。他走到了她的身邊,向前俯下了身子,伸出了手臂,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拉起。然后扭過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在他的身后,倍感安心。
窗外,喬小菲怔怔地站著,任憑身邊的人群刮蹭著,呆呆地看著教室里的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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