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門口的水塘邊,我無心地往里面扔泥塊,看著平靜的水面被打破,猶如心被刀割般痛楚。夢秀死得這么慘,我還沒有真正觸摸過她潔白如玉的肌體,沒有親吻過她那嫩如藕蓮的額頭,居然被幾個小混子糟蹋了。
剛上五年級的時候,夢秀快畢業(yè)了。也是一個又熱又悶的夏天,我偷偷地躲在廚房后面,透著蒙了一層油灰的玻璃,看著夢秀輕輕擦洗白皙的肌膚,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緊緊貼著墻尋找著孩提時候的那份初始的激情和興奮。
或許,這就是我的青春期的騷動。
“啊!”我的一聲謝幕卻驚著了正在洗澡的夢秀,她害怕的用毛巾捂著身體。
“誰啊?”夢秀大叫起來,“媽,廚房后面好像有人。”
“王八羔子,哪家的王八羔子!”夢秀媽拿著掃帚箭步從廚房里沖了出來,我還沒來得及提褲子一撒腿就跑,噗通一聲栽倒在屋檐下面,怎么也爬不起來。
“哎呀!”膝蓋被磚頭碰得鮮血直流,疼得如針刺一樣往心里鉆,我只好乖乖地呆坐在地上,等著夢秀媽過來收拾了。
“小生子啊!腿怎么淌血了啊!”夢秀媽一眼就看著我的腿在流血,放下掃帚趕緊扶我起來。
“嬸,剛才我,我正好走,走這,腳崴著了碰到了磚頭。”我忍著痛不停地狡辯著。
“么事,么事,快回家叫你媽看看吧。”夢秀媽好像有些害怕。我知道我媽在村里是壞得有名的,只要你沒理,那你就沒活著的理由;如果你有理,我媽也會換個方向找出你的岔子來。
費了好大勁,我也站不起來,夢秀媽想扶又不敢不扶,害怕我粘著她了。
“夢秀,夢秀!”夢秀媽大聲叫嚷著,“死哪去了,快過來把小生子送回家去。”
“媽,我還沒穿衣服了。”夢秀回答,“叫什么啊,等一下。”
“死丫頭,穿一件就行了。”夢秀媽有些不耐煩了。
“來了,來了。”夢秀穿著一件肥大的連衣裙,一看就是夢秀媽的。身上水還沒有擦干,薄薄地衣服如紗般得貼在身上,少女輪廓凸顯,線條如美人魚。我看著有些發(fā)呆,已經(jīng)忘卻了腿上的疼痛。
“看什么看啊!”夢秀推了我一下,“扶你回家。”
“死丫頭,小生子腿在流血了,小心點。”夢秀媽看她推了我一下,便教訓(xùn)起來。
“活該,眼饞。”夢秀說我偷看她才摔下來,我聽了倒是沒有生氣,心里偷著樂呵了。
“抓我那么緊干嘛?”夢秀扶著我,我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臂,嫩嫩地觸及我的身體,一股暖流遍及全身,腿都軟了,感覺也走不動了。
“走啊!”夢秀有些不耐煩了,“還要我拖著你啊。”
“慢點嘛,太疼了。”我故意走得慢點,湊近她聞著頭發(fā)上的味道,其實,我只是膝蓋磕了點皮,剛開始流了些血,現(xiàn)在已經(jīng)干掉了,疼痛也好多了,很想走得慢點,再慢點,仔細(xì)品味著少女身上那股特有的氣息和芳香。不是那種多年后,碰到搔首弄姿的女人身上的粉妝艷抹的氣味,也不是那種過期女人身上的無緣無故的難忍體味,前一種女人叫人神魂顛倒卻不會流連忘返,后一種女人只是填充那些百無聊賴的日子的放縱和發(fā)泄,絕不是這種最純真和最原始的圣體般清新和溫馨。
“瞎想什么了?”夢秀掐了我一下,我已經(jīng)把膀子緊貼她的身體。
“沒,沒什么,我的腿啊!”我故意裝著腿很痛的樣子,拼命地使勁逼著額頭上出了些汗珠。
“啊,很疼吧。”夢秀被我騙著了,“讓我看看。”夢秀蹲下身子,看看我的膝蓋。
我像個小偷似的從上面往下偷看她衣服里面。
“壞蛋,你看什么呢?”夢秀抬頭看了我一眼,有些生氣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叫你長得那么大的了。”我瞇著小眼睛說道。
“小流氓,你自個兒回去吧。”夢秀生氣地丟下我,轉(zhuǎn)身要往家里走。
其實,就是從那以后夢秀和我之間暗暗地開始了一股屬于青春期的默契和體會,也是從這里開始,我倆之間相互地惦記著以后發(fā)生的所有,包括開心的和不開心,還有哪些想做卻遺憾地什么也沒有做。
“你一個人蹲在河邊干什么?”我媽站水塘岸邊問道。
“沒干什么。”正在想著過去發(fā)生的事情,我被她的問話打斷了。
“看你紅紅的眼睛,又瞎想了。”我有什么心思從來逃不過媽媽。
剛說完,我媽突然停了下來,仔細(xì)聽著有人在大哭大鬧的樣子,聲音是從夢秀家方向傳來的,我隱隱地也聽到了。
“夢秀家怎么吵起來了?”我抬頭問道。
“好像是的。”我媽回答。
“我這命啊,苦死了也沒人管啊。”突然聲音從屋子里到了外面,一聽就知道是夢秀媽的聲音。
“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啊?”我們村里人都知道屁大點的事到了夢秀媽那里都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不弄個村里人人皆知,絕不叫人安寧。
“回去吧。”我媽叫上我,一起從水塘邊往家里走去。
“嬸子啊,說夢秀媽得了大病了。”隔壁的黑寡婦一聽說誰家出事了,開心得更過年似的,不要門票的大戲她從來不會錯過。黑寡婦快四十五歲了,早些年有幾分姿色還能有幾個好事的男人總是往她家里送雞送鴨的,這幾年門可羅雀,沒人理了,叫她傷透了心。
鄉(xiāng)下的女人不比城里的,過了三十五歲看上去像四五十歲的,她們不會花錢去抹粉裝飾,省下來的錢可以吃好幾頓肉,會用西瓜皮什么貼貼臉滋潤滋潤。現(xiàn)在,比過去好多了,鄉(xiāng)下人開始抹粉了,城里人追求原生態(tài),滿臉貼著黃瓜。
“得了大病啊?”我媽問道,“她能得什么大病啊?”
“不曉得,估計又是神經(jīng)病吧。”黑寡婦嬉皮笑臉地說道。
“瞎說啥!”我和我媽一起去夢秀家看看。
“咋了?”我媽問道,“叫也沒用啊。”
“昨天去查了,查出個癌來。”旁邊站著的丁三嬸說道。
“命苦啊!活不了幾天了,死了算了。”夢秀媽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從下午一直哭到傍晚,夢秀媽哭得一點勁兒也沒有了,又從屋外搬到了屋里,聲音也開始慢慢弱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夢秀媽又開始哭起來了,過來會兒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后來,聽我媽說夢秀聽說她媽生了癌病,回來看了一趟又走了。
我非常詫異,夢秀不是被小混子弄死了嗎?她怎么又回來了啊?
“夢秀挺著個大肚子,給了她媽一萬塊錢,又走了。”黑寡婦飛著吐沫講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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