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書庫 > 青春幻想 > 青春愛情 > 常春藤與國槐街的青春紀事(書號:9646)

第七章    流浪歌手阿星

春日的風情很濃,綠樹紅花襲城,行云似輕緩流水,天空蔚藍清澈,BJ城上下如詩如畫。

謝小蘭在這個季節收獲了愛情,她對學校里的功課也不敢懈怠,并且時時敦促許俊峰用心學習,專心致志。許俊峰每每遇到小蘭的悉心教導,總能夠虛心接納,末了還不忘說一句:“是,老師。”引得謝小蘭就羞赧赧的笑。而這種笑又是許俊峰最愛看的,做為一個女性,一名少女因一句戲謔而感到受之有愧的羞笑,這種笑意中藏著幾許女性的羞澀和可愛,藏著幾許戀人間的情趣和甜蜜。

在方一鳴和王丹那邊,方一鳴雖盡管是個粗人,也不忘自己是個學生,學生的專業就是學習,因此方一鳴也有身先士卒的時候。王丹就對他省了許多心,一向從不過問,況且就是像小蘭對許俊峰那樣的對方一鳴進行悉心教導,方一鳴也不會輕易能夠聽取的,依他的性子,一切唯我獨是,像一匹脫開韁繩的野馬,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就任誰也不能阻止。

近日,班上的學科老師建議同學們多看一些教科書之外的學習輔導書,以補綜合學識之不足,大家都紛紛自發地找一些學習輔導書看,用以輔助課堂上的功課。他們經過商議,這天就抽了時間來到西單圖書大廈。大廈內人滿為患,各樓層間永遠占據著那么多熱情的讀者,充分說明現代城市人們對精神食糧的強烈需求。有些人索性坐在了地板上,,背倚書架埋頭走進文字構筑的王國里,竟然把這里當作了公共圖書館。還好BJ是個全國有名的文明城市,對于席地而臥的讀者,管理人員只進行規勸,并無絕對的禁止。許俊峰、小蘭、方一鳴、王丹站在輔導書書架前已經挑花了眼,王丹抽取一冊說這本好,方一鳴抽取另一冊說那本好,兩人爭執不一,王丹說我花錢買我自己的,你花錢買你的,方一鳴沒辦法,只好與她達成一致各買各的。小蘭幫許俊峰選購,許俊峰說我比你高一年級的,你能為我選啥?小蘭咧咧嘴,選好自己的學習輔導書,一溜煙跑到二層去了。許俊峰扭頭不見了謝小蘭,四顧張望,書架間人頭攢動,就是不見小蘭的影子。許俊峰圍著書架轉了半天,頭也轉暈了還是沒有找到,這才急壞了說:“小蘭丟了,小蘭不見了,小蘭丟了!”方一鳴見他失魂的樣子,就去把他的魂抓回來說:“小蘭丟了,回去學校再找一個小紫!”許俊峰站住不動了,暗暗驚嘆方一鳴以甲換乙的拯救措施的確不失為一種好辦法,可惜在許俊峰心中多少個小紫也不能換取他的初戀情人小蘭,小蘭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哪個女孩也不能取代的。這時幸好王丹說了一句:“小蘭丟不了的,實在找不到,大不了去服務臺用高音喇叭把她叫出來!”

三人來到二層,在世界文學名著書架的格子間發現了小蘭。方一鳴慶賀說:“這次不用再找小紫了!”小蘭見來了三個熟識的人,卻聽到一個不相識的名字,問:“什么小紫?”

王丹道:“都是死不要臉的方一鳴。許俊峰在上面找不著你,方一鳴就說沒了小蘭再找一個小紫,你說這人要臉不要臉,我站在他面前,他竟然對我熟視無睹似的!”

小蘭笑了笑,再看方一鳴,方一鳴也在嘿嘿的笑,王丹又罵他不要臉。

小蘭花七塊六毛買了一本譯林世界文學名著叢書大江健三郎的《*的人·我們的時代》,許俊峰看了說:“什么*的人,我們的時代?日本人總搞這些我們看不懂的名堂,還大江健三郎,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三個人?”

方一鳴插嘴道:“大江指長江,濺三浪不是人,是水,大江濺三浪!”

小蘭和王丹被逗得哈哈大笑,但究竟不知“*的人”是指性情的性,還是性別的性。如果是指性別的性,“*的人”這叫法真正噎人,日本人怎么起這么惡心的書名?隨后又想或許是中文譯者實在找不出一個貼切的譯法,才定下這么一個日本味的書名吧。

走出圖書大廈,王丹說要去方一鳴新租的住處看看。謝小蘭失聲問道:“你們兩個租房一起住了?”

王丹窘的一臉紅,說:“我才沒和他一起住,是他和父母吵了架,方一鳴一氣之下卷起鋪蓋跑外面來住宿了。”

許俊峰也覺突然,兩人都問方一鳴發生什么事?方一鳴說他爸總是帶人到家里打麻將,白天打晚上也打,攪得他晚上睡不著覺。他媽也管不住,三番五次勸他爸不許再打,但是他爸屢勸不改,仍是帶了人到家里打麻將。他并沒和他媽吵架,只是和他爸吵了一次架,他爸就急了,說哪有兒子和老子吵嘴的?你睡不著覺到外面睡去!方一鳴正想搬出去住一段時間,在家里已經受夠了,就對他爸說你要我到外面睡,你給我錢?他爸一想,兒子說的也對,兒子終歸是兒子,總不能讓他睡在街頭長椅里,于是就丟給他幾百塊錢要他外面去住。方一鳴知道幾百塊錢狗屁不管用,再向他爸要,他爸無論如何也不給了。方一鳴賭氣在學校隔著兩條街道的一座筒子樓里租房住下了,錢不夠時就向他媽要,他媽看著心疼每要必給,囑他在外面住一段可以,但千萬不可惹事生非。

方一鳴搬到外面住下,心想這下可以安穩睡覺了,誰知筒子樓房間的隔壁住著一個流浪歌手,每天在屋里抱起吉他唱:“------在外流浪的人想念你,親愛的媽媽!------”攪得方一鳴心煩氣躁,捂住耳朵也能聽到隔壁傳來“親愛的媽媽”的唱聲,輾轉反側在床上如打滾兒。有一次,方一鳴實在忍耐不住了,披了衣服跑出來,咚咚敲響歌手的房門,一個長發披肩的青年男子從門縫里伸出頭來。方一鳴看著他,問:“有棉球嗎,哥們兒?”

“干嘛用?”

“耳朵疼,”方一鳴說:“塞耳朵!”

“你剛搬過來的吧?”青年男子問。

“剛搬過來的,怎么啦?”

“你沒搬來時,剛搬走的那位也給我要棉球。”

“你棉球多嘛,所以大家才向你要棉球。”

“我沒有棉球。”

“沒有棉球?沒有棉球,為什么大家總向你要棉球?”

青年男子想了想,噢地叫起來,說:“我明白了,哥們兒,你不用再找棉球了,我今后注意就是了,再不讓你耳朵疼的。”

方一鳴回到屋里,隔壁又響起“親愛的媽媽”,只是聲音不再那么吵人,減弱了許多。方一鳴第二天就和青年男子達成協議,協議內容是方一鳴不再問他要棉球,青年男子保證晚上十點以后不再“親愛的媽媽”。

小蘭聽他搬出去住為他擔心,又聽他遇上隔壁歌手倒霉運感到好笑,再聽他向那哥們兒要棉球達協議,禁不住哈哈笑起來。許俊峰和王丹聽著有趣,也笑著說要去見識見識這位歌手,聽他歌唱的怎么樣。

乘公車向東經過氣派莊嚴的長安街,又向南轉入一條高樓林立峽谷般的街道,不一會兒就來到方一鳴出租屋的筒子樓。樓房極其陳舊,鄰近的小區也不怎么樣,灰色的樓體景觀鍍著一層深沉而低調的古舊色彩。樓上住了各行各業的人,有小商販、大學生、妓女、餐廳服務員、業務推銷員、流浪歌手、黑車司機、搬運工、修理工、臨時工------不一而足,有時這些人住在一起就像一個大家庭,有時也形同陌路。方一鳴住在二樓,他們來到樓上,步梯和走廊間嗡嗡地響著各個房間傳來的活躍聲,有的在聚會聊天,有的在洗衣做飯,一個衣著簡樸的小男孩端著一碗面條從他們身邊橫沖直撞跑過去。走廊里有的房門開著,里面圍了一堆人,正在看中央電視臺電影頻道新引進的美國驚險故事片。一條晾衣繩一端系在窗格上,另一端系在伸到走廊來的皂角樹枝上,繩上掛著白色的T恤,藍色的牛仔褲,一條粉紅色的蕾絲花邊三角褲隨風飄搖。

方一鳴經過歌手房間見房門鎖閉,說:“那個歌手不在,像是又去外面唱歌了。”

小蘭等人不免有些失望,問那歌手什么名字?方一鳴說他叫蔡永星,廣東人,大家都叫他阿星,本是一個南方歌手,來BJ不到一年就自稱是北方歌手了,阿星說北方二字更適合他,北方聽起來親切而有一種滄桑感,就像叫著他自己的名字,因此他更喜歡在北方這座首都之城找尋歌曲創作的靈感。

說著已來到方一鳴房間,屋里陳設簡陋,一切生活所需用品零散而雜亂地擺放在各個角落,座椅不夠,大家有的坐在床上,床上被子也沒有疊。方一鳴說阿星剛來BJ時在附近一家歌廳找到一份公關工作,陪客人聊天唱歌,通過加強情感交流,發掘潛在顧客,兜攬生意。老板見他長的帥氣,歌又唱的好,很是迎合那些來唱歌的女孩子的胃口,就讓他做公關服務,順便協助打理店內的工作。阿星其實不太擅長聊天,但歌唱的好,他一開唱,大家都安靜下來,在抑揚頓挫的歌聲中仿佛經歷一場非凡的情感旅程,人人都發自內心的為他鼓掌歡呼。其間有位女客暗暗鐘情于他,女子比他年長幾歲,阿星見她姿容秀麗,關懷有加,便和她有過幾次約會。過了沒多久,阿星發現那個女客不見了,那個女人像人間蒸發一樣不來歌廳了,阿星沒有她的訊息,后來就再也沒有見到她。阿星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職業,更不知道她是哪里人,每次阿星問她的時候,她都避而不答。一個神秘的女客,一個神秘的女子,阿星說,他們相識沒多久,那個女子卻委身于他,隨后又神秘地消失不見了。阿星在歌廳呆了一段時間,漸漸覺得燈紅酒綠的生活很無聊,那個女客也離他而去,他更加感到歌廳工作的枯燥和如夢如幻,阿星就辭去了歌廳的工作。現在,阿星每天跑到一家豪華商場對面的地下通道賣唱賣藝,從商場走出來的人們總能看到一個帥氣的有著南方人臉形的長發青年男子,抱著一把很大很氣派的吉他在地下通道里唱著一首首時而幽婉時而高亢的流行歌曲。

小蘭聽方一鳴講阿星的故事,越聽越急切想見見這位歌手。許俊峰和王丹說等他回來,一定要他為咱們獻唱幾首,他又認識了我們這些朋友,他就不會再覺得流浪和孤獨,大家都應聲說好。方一鳴說阿星會為咱們唱歌的,阿星最喜歡別人聽他唱歌了。正是說曹操到曹操就到,只聽外面走廊里一個男子的聲音,哼著曲子在開房門。方一鳴說:“阿星來了!”

阿星剛從地下通道勞有所得,唱歌回來,聽見方一鳴在叫他,還沒有摘掉背上的吉他就直接來到方一鳴屋里。阿星走到門前,冷不丁發現這許多人,一下又在門口愣住了。

方一鳴說:“進來坐,阿星!這些都是我的同學,他們聽說你會唱歌,就都過來要聽你的歌,你今天給我們唱一首什么歌?”

阿星見他們都是來聽他唱歌的,有些受寵若驚,像一個女孩子害羞的樣子說:“唱的不好,唱的不好,只不過是獻丑罷了!”

大家都說沒關系,對阿星說你為我們唱一首歌,我們今后就是好朋友了。阿星盛情難卻,從身邊拉了一把紅木椅子靠在門首坐下,吉他也揣在懷里,撥動一下琴弦,一聲清脆的弦音散落在房間里。

阿星問唱什么歌,大家說你會什么歌就唱什么歌吧,阿星說我都會,大家就高興起來,說你想唱什么歌就唱什么歌吧。阿星再次調動一下琴弦,奏起那首據說唐磊根據真實感人故事創作的《丁花香》的弦樂,阿星伴著輕柔的弦樂輕輕唱道:

你說你最愛丁香花

因為你的名字就是它

多么憂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當花兒枯萎的時候

當畫面定格的時候

多么嬌嫩的花

卻躲不過風吹雨打

飄啊搖啊的一生

多少美麗編織的夢啊

就這樣匆匆你走了

留給我一生牽掛

------ ------

阿星唱著唱著,陷入對那個失蹤的神秘女子的懷念之中------

那個女子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在歌廳的小包房里,阿星不知她是在怎么進來的,阿星忙于周旋,正與其他幾個女孩一起唱歌。圍在他身邊的年輕女子進進出出,一會兒喊服務生要飲料,一會兒跑到衛生間從褪去絲褲展露出的粉潤的**間刺刺地解水,這其間小包房里就走進來那位不知名姓的女子。這些女子多數是一起的姐妹,雖常來此消遣,有些陌生面孔阿星還是認不真。包間內燈光昏暗稀疏,阿星夾在花叢之間,有時甚至不知身邊坐著哪些人,他就沒有太注意那個陌生女子。日子久了,阿星開始發現這個女子很特別,來這里唱歌的女子總喜歡口口聲聲地喚他少爺,唯她不喚,她一直把他當做一個自己的弟弟似的叫他阿星,阿星不知不覺感到多了一位親人,阿星沒有姐,卻意外地似乎有了一個姐。

這些女子有時酗酒,喝的酩酊大醉,舞起腰肢大肆放歌,嗓音嘶啞直至痙攣。包間內歌聲喧天,一些醉臥沙發低垂杏眼,一些扭肢搖首秀發翻飛,唯獨仿佛是他姐的女子端坐其中,靜靜地在一邊觀看喜笑。阿星為使她激起更多歡笑,也跑到唱機面前舞動一番,做出許多怪異的動作,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曲終人散,歌廳里沒有了多少人,上夜班的服務生仍在企圖唱到天亮的房客包間外值守。阿星沒有什么事情再做,那女子每每留下來,兩人跑到外面找一家24小時營業的餐館坐下來聊天。城市的深夜,街道上已趨于平靜,深沉的燈光,深沉的幽邃的夜空,幾乎都在昭示全城的人們已進入休眠,這種人類不約而同的存活方式不禁讓我們感到造物對自然驚撼的掌控力量。阿星和女子面對面坐在餐館的玻璃櫥窗前,看著窗外似乎是被白晝遺棄的車輛穿行在路燈下,回味到一絲城市夜深沉的味道。

阿星總在這時試探了解女子的身份,女子避而不言,笑臉盈盈,說我們是朋友,偶然相逢,既是偶然相逢何必又相知?阿星知道再問也是徒勞,兩人就不再爭論身份的問題,只是摘取生活中一件件瑣事,彼此談論著自己的看法。女子也愛喝酒,但每次啜飲都為少量。阿星意欲一窺女子醉態,哄勸她多飲些酒,說酒暢方能心暢,酒可以讓自己忘記自己是誰,酒能夠使人忘記一切世間繁蕪。而想讓女子飲醉卻不能夠,女子說酒醉心暢,暢過之后心中卻會難受。女子說以前比現在年齡更小一些時,每飲必求大醉,而醉過之后頭暈腦脹,心中堵塞欲吐不吐最為難受,現在不會再學以前那樣傻了,即使喝的再醉再暢,酒過之后還會回復原狀,一切不曾改變,反而空虛至極,不如少飲淺嘗,能喝多少即容多少量,腦海一絲朦朦朧朧,無大悲大喜,任世間萬事往復來去,只求一點淡淡的醉而已。阿星聽其言稱是,也不再勉強使自己醉至夢幻,像北京城里那些奮進過的人們,他們留下奮進的精神,自身卻隨著歲月流逝慢慢隱匿起來,大多退出人們的視野。過去的時代是屬于他們的,這個時代又成為另一批奮進青年的夢想時代,而今后也終將成為過去,只有北京城生生不息,裝載著所有在此奮進過的人們走過的人生足跡,一邊前進一邊埋沒,一邊更新一邊遺落。

談到未來的生活,阿星感到一片茫然,阿星說他什么也不會做,只會唱歌,唱歌的人太多了,他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女子說事在人為藝術追求不一定要成功,只要堅定不移地走下去,走到最后即使無多大作為,你也會慢慢領悟出藝術的真諦。其實你追求的東西在不可知的地方,無論成功與否,你想要的東西都離你很遠,但是回首過去你會發現,你已經曾經擁有過和得到過。

阿星說藝術何嘗不是虛無縹緲的事,藝術是思想和情感的寄托,而人生最好的寄托是與相愛的人廝守終生,每次當你坐在我身邊,我能感到這樣的生活才最真實。女子望向窗外,她的面容映射在玻璃窗中,她故意不去直視阿星,玻璃窗中的她眼中卻流露一絲憂傷,她怕阿星看到,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阿星沒有覺察出什么,女子說你像一個流浪的弟弟,什么也不懂卻引的人同情,我真想把你留在身邊,讓你牽著我的手。阿星覺得她就是自己的姐,但他不想讓她做自己的姐,他想讓她成為身邊的伴侶,兩人永遠牽著手。女子說真想把他留在身邊,阿星聽不懂,阿星心想他們這些天不是時時都在一起嗎?

然而阿星不敢就此認定女子愛他,女子或許真把他當做一個弟弟看呢,否則她為什么遲遲不向他透露自己的身份呢?兩人同坐席間,很難讓人想像他竟然連這個女子的名字也不知道。阿星說有你這樣一個姐在一起,從不覺得自己在流浪,阿星感到自己很幸福。女子說我也好想留在你身邊,聽你為我唱歌,然而------女子欲說又止。

那天夜里風很靜,街道上看不見行人,路燈光凄迷而消沉,兩人走出餐館,走在路邊垂垂的柳樹蔭下。柳條倒垂的陰影遮在兩人臉上,阿星將女子擁進懷里,女子沒有反抗,阿星摟著她的肩膀吻了她。

筒子樓的出租屋里阿星唱著《丁香花》,歌聲委婉而透著一絲傷感,勾起人們深深的猜想和回味。小蘭和許俊峰看到阿星若有所思的眼神,顯然是又想起了那個神秘的女子,阿星唱著《丁香花》,而里面的歌詞仿佛就是在緬懷那位不知名姓的女子。連一向有著馬大哈脾性的方一鳴也似乎聽出了什么奧秘,一副誠摯的樣子,說:“阿星,丁香花是誰呀,這名字這么好聽?”

王丹聽了撇撇嘴,心想難道我王丹就不好聽嗎?

“丁香花?”阿星說:“我也不知道是誰,是那死去的患癌癥的姑娘吧?”

方一鳴說:“我還以為你給你那個不知名姓的女朋友起的名字哩!”

小蘭、王丹聽了暗自發笑,許俊峰斥道:“虧你還是學生,連唐磊的校園民謠《丁香花》竟也不知,丁香花不是阿星為那個女子起的名字,丁香花是現實生活中一個人物的原型。”

方一鳴被訓的腦子里亂起來,分不清了是人是花,說:到底誰是丁香花嗎?大家都不理他。方一鳴見無人應答,自己卻只管說:“剛才阿星唱得那么動聽,感人,我倒想起一個聽來的故事。忘記是誰講起的了,說是一個男孩愛上一個女孩,女孩不答應,男孩就每天等她放學的時候在校門口等她,用自行車送她回家。女孩在哪所學校,故事里沒有交待清楚,或許就是我們櫻花園中學也說不定呢,男孩在哪所學校,故事里也沒有交待,或許他們就在同一所學校也說不定呢,反正每當學校放學,男孩都跑到校門口等她,騎車送她回家。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幾年,或者幾百天,無論刮風下雨,男孩都一定會守時地出現在校門口接那個女孩回家,終于到最后那個女孩答應他了,女孩被他的執著感動了,那個可憐的小子也終于心滿意足得到了女孩,兩人總算好起來了,結成了一對。”

大家聽著,雖然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卻深深地被吸引著,直到聽到結尾,可憐的小子終于得到他心愛的女孩,大家方舒了一口氣,陷入沉默,都在為他們幸福的愛情而感動。故事的感動之處在于男孩認定了一定要得到女孩的芳心垂愛,為了女孩他無怨無悔,而女孩終于受到感動完成他的心愿,她不再選擇固執,她要放手了,她答應他,其實已經說明她愿為他付出一切,這種付出又何嘗不讓男孩感動呢?

此時,只聽許俊峰說道:“這個故事好像我也聽過,每想起這個故事,我的腦海里總能浮現那個男孩送女孩回家的情景:在一所學校門口,天上剛下過一場雨,周圍的景物看不清楚,霧氣蒙蒙,有點像晚上,但不是晚上,地上散落著一些雨打落的殘花和枝葉,雨水積在鋪著方磚的路面,樹上的雨滴時而還在往下落,仿佛是從綠葉子里流出來的水,男孩推著自行車送女孩回家,兩人都不曾說話,沿著濕淋淋的街面向霧氣蒙蒙的小巷走去------”

王丹聽了,說:“這故事是真的是假的,怎么我們女生都沒聽過?——你聽過嗎,小蘭?”

小蘭搖搖頭,又點點頭,她自己也說不清:“聽著好像很熟悉。”

許俊峰說:“這個故事可能確有其事,也可能無中生有,如果是真的,像方一鳴說就發生在我們櫻花園中學也說不定,想來是年代久遠而給人留下記憶深刻,慢慢縮減成這樣一件簡單事例。倘是無中生有,也不能說是無事閑談,大概是人們內心隱藏的一種愿望,都寧愿相信有這樣一個男孩以他的執著獲取女孩的芳心,我們權把它看作真實的就是了,因為類似這種例子,世間一定會有發生,只不過都被藏存著,真愛總是隱埋人的心間,無須太多人知道。”

“我明白了,”王丹說,“就像有人問你相不相信愛情,或者質疑說世上有沒有真正的愛情,其實只能說明他們的可憐,他們也永遠看不到真正的愛情。”

  大家都在為此談論著,卻不知身邊何時又響起了《丁花香》的弦樂,阿星一言不發,只用心地彈奏歌曲伴樂,周圍漸漸靜下來,大家的思緒也隨著輕柔的弦聲回望著許多往事,阿星又沉醉在對那神秘女子的懷念之中------

  歌廳包房里,姐妹們歡盡而散,留下女子單單一人坐在沙發上看著唱機熒屏,聽著一首《飄雪》的歌曲。阿星走進來,女子將手中正在吃著的開心果分給他一些,阿星說:“你餓不餓,餓的話我讓服務生給你送些吃的過來。”

  女子搖頭說不餓,又說:“我剛才喝了三瓶啤酒,雖是小瓶,肚子也脹脹的了,現在什么也吃不下,我只吃開心果就好了。”

  “今晚比平日喝的多嘛!”阿星說。

  “不多,平日也有這些。”女子撥開果殼,將一粒果仁送進嘴里,問:“現在不忙了?”

  “對面包房里還有兩個女客,喝的醉暈,趴在沙發上睡著了。剛才服務生進去收拾房間,房間內一片狼藉,桌子上的高腳杯里掛著一只高跟涼鞋。服務生怕鞋翻杯碎就從桌上將那涼鞋取下,一個穿橙色T恤的女子不知何時從沙發上立起來,牽住服務生口喊少爺不放,服務生找我進去應付,那女子又熟睡不醒了。現在沒我什么事情,也到我下班的時間了。”

  女子說:“那女客人還以為是你呢,本要抓住一個少爺,卻錯牽了小弟。”阿星笑笑,女子又問他:“天天陪那些女孩子,她們可曾對你胡來?”

  “她們都是姐的朋友,姐在這里坐陣,她們誰敢胡來?”阿星說。

  女子聽阿星喚她叫姐,心里感到很親切很滿足,女子說:“她們有些是我認識的,有些卻是不認識的,再說她們里面哪個把我放在眼里?想是她們即使對你怎么樣,你也不敢對我說吧,是嗎,阿星?”

阿星被問的有些局促,說她們確不曾對他胡來。女子又問他:“那么你有沒有打過她們的主意?”

阿星答不出,只喃喃地說:“姐喝多了。”

女子輕聲一笑,正色道:“姐沒喝多,姐問你——有沒有打過姐的主意?”

阿星驚了一跳,臉刷地灼熱,暗暗檢尋自己哪里露出破綻,或許早已被姐察覺識破。阿星不知如何回答,說了一聲沒有,反而虛的如同有的意思。女子并無要責怪他的樣子,只是微微地笑著。阿星不敢看她,停了停說:“姐是一個特別的女子,姐雖然混在姐妹當中,卻沒有一個人肯向我提說姐的生活,那些女孩子也是輕易不向人透露她們的名字。我對姐一無所知,雖有時也想懇求姐,和我一起過真實的生活,但一想到我連姐的名字也不知,又怎能奢望姐的眷顧?姐既然這樣問,阿星只能承認,阿星心中有姐,阿星愿姐能夠永遠留在身邊。”

女子聽了反而引起一陣心傷,說:“其實我也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生于世間都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我知道你不會一直這樣呆下去,我也不想讓你每天混在女孩子中間。相信我,你會有所作為,你會實現自我。我雖然不能幫你什么,但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追求的人,有追求的人永遠不會為自己的追求停止奔波。”

阿星看著她,點點頭,說:“有所作為當然是好,無所作為其實也沒有什么,重要的是每個人的一生都有對另一個人的情感寄托,姐就是我的寄托。”

女子明白阿星是愛她的,但她是身不由己的人,她又希望留在他的身邊,又暗暗在想既然她不能留下來,這樣若即若離又怎能讓他正視自己的生活?想到她與阿星遲早會結束這段不明不白的情感,女子心中開始珍視他們現在在一起的時光。是的,他們之間并非簡單的姐弟關系,他們是相愛的,是男女間的情戀,女子想到這里,輕輕地偎在阿星的肩膀上。“姐只能做你一時的寄托,姐不在了,你還要靠自己去找你的寄托,姐相信,你會找到一個好的寄托的。”

阿星將她擁在懷里,說:“姐就是我最好的寄托。”

阿星摟著她,女子柔軟的身體暖暖地偎在胸口,感覺像是要融化在他胸腔里。女子的肌膚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阿星垂下頭,女子的清香侵入他全身的神經。阿星被她身上的香氣牽引著,陷入無自我支配的意識狀態,女子見阿星有些癡醉,主動偎向他的臉龐,阿星一不小心陷進女子深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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