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身邊人（三）“不都給我，俺不去了”

　　我和A小時在一起玩耍過，留下的記憶就是她想要的太多，恨不得霸占所有。在整個成長中，這種習慣反而也一直在成長著，根深蒂固。

　　我們也算是親戚，只能算是遠房親戚。我多么不想扯上親戚這層關系。畢業后在工作的城市和她相遇，她已嫁人為妻，育有一女。

　　初次來到陌生的城市，遇有一熟人，給了孤寂一種安慰。不曾想，這種安慰卻讓我開始不適應。

晚上有事嗎？

　　沒有。

　　那你明天下了班來我這里吧，幫幫忙。

　　行啊。

　　她為了生計在路邊擺起了地攤，帶著咿呀學語的女兒。

　　那日晚上，她說，你以后沒有事情就來給幫忙。還說了一些家長里短，用著抱怨的語氣，拖著長長的尾音，極富感情抑揚頓挫。

　　我沒有言語。是因為我真的現在晚上沒有事情去做來找個理由，并且在一個屋檐下。租住在一戶人家的小院里，胡同深邃悠長看不見盡頭，而我們就住在死胡同的盡頭。

　　后來冬日的夜特別的冷，路上的行人也少，誰還愿意吹著寒烈的風，頂著徹骨的冷在街道上悠閑，路邊也就是個別攤戶出來做個營生，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運氣的好的話，也能碰見幾個急需的買主。

　　那些日子，她一連幾日沒有開張，偶爾來個人，問下價格，她也懶得招待，待顧客走后，順便罵幾句：不要，瞎問，最討厭這樣的人，***。后面這幾個字，我實在說不口。

　　我沒有言語，嘴角抽動的冷笑了一下。

　　每到周末的早晨小院里特別的熱鬧，婦女大嗓門的說話聲，孩子哭鬧聲，拖著長長的尾聲，鬧的無比煩躁。

　　這里的生活環境本可以很好，但卻沒有人想過，孩子哭，任由孩子哭鬧，煩了大人的心，對著孩子就是一陣吵罵，孩子長大了，也學會用謾罵反擊了。

　　來年的春天我搬出了那個小院，不想和一群整日為了柴米油鹽爭風吃醋的人在一起，不想和斤斤計較的人在一起，不想和隨意丟棄垃圾而不用負責的人在一起。

　　喂，老姐，你啥時候休班？

　　最近休不了班。

　　為什么？

　　因為事情忙。

　　又過半月，打來電話。

　　老姐，最近有休班嗎？

　　沒有。

　　你這都半月了，都不休息嗎？

　　沒什么事情，不準備休班。

　　你明天休個班吧，和我一塊去市場進些衣服。

　　你自己弄不了嘛？

　　我想讓你給我參謀一下。你都這么多天沒有休班了，明天就休息一天吧。

　　好吧。

　　上午我們去市場進些衣服，下午有你幫忙，咱們早一點去擺攤。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最頻繁的電話內容。

　　我想我付出的幫助，必定也會獲得幫助，卻沒有預料到。

　　前幾日，我call她。

　　老妹，現在干嘛呢？

　　沒事，在家玩呢。

　　過來給我幫個忙吧。

　　什么忙？

　　幫我排個隊領些禮品。

　　什么禮品？

　　水具五件套。

　　多少？

　　我手里有15張票，但是我本人不能領，你來幫我領了吧。

　　都給我嗎？

　　不啊，這些東西領出來，是屬于公司的。但是你可以領2套。

　　那我不去了，就給一套，還不夠給你排隊的呢。再說了，你管那么多事干啥，讓你領導找人領去，這又不是你的工作。

　　我再想辦法吧。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令我傷心的不是不幫我，而是出自一個靈魂的話語，未免自私了些許。

　　我再找不到下次幫你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