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把心倒置在懸崖聽心跳
讓時鐘古老的秒針滴答一聲把所有用來感動,害怕,難過,歡樂的瞬間塵封,在心平氣和的日子里回味無窮的時候,便能輕易聽到骨折的清脆悅耳的聲音,像是貓窩在沙發里撒嬌般的哼叫,綿遠而輕柔。
就當是繁忙之余用來填補內心空洞的做法。
獨居的室內缺乏人氣與熱鬧,獨自無聊困乏,不知要做些什么才能心安理得的靜下此起彼伏隱隱不安的心,打開電臺,聽一兩首充滿故事性的歌曲,療傷式的節奏與潺潺的音符,被震撼,被安慰,或心血來潮起一層波瀾壯闊的波浪,沖擊的無助與孤獨煙消云散,想要大聲歌唱來宣泄心中郁郁寡歡,或用筆在白紙上寫下某一種字跡來把自己的心情躍然紙上。
當每一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靈魂盲目無從,你要用世間最強大的信念相信自己,你的肉身在煮沸著血液把你召喚,在等你回來。
而在你回歸本真的自己之前的路上,也不要忘記了沿途中旖旎或者慘淡的風景,來讓自己不再那么廖然。
兩手鎖住盤起的雙腿坐在公車最里面的座位上。冬至以來,窗外息壤的寒風一波波地搜刮著殘存的綠色,公園里刺柏,欒樹,合歡,形狀不一色澤不勻的葉子飄蕩在馬路上被絕塵而來的車輪碾碎再刮起,裂開的條紋在空中碎裂,多是徒勞掙脫無謂的反抗。把目光收進擁擠不堪的車內,并不是去瞧身邊的人在忙忙碌碌了一整天之后慵懶的面容和解開領帶的西裝,衣衫不整的樣子,解去偽裝之后的滿臉輕松怡然的表情與迫不及待想要擁抱家里等候著開飯的嬌妻的急切,都是刺眼的一幕。
因為無所適從邊走邊看,溫馨的場景總能讓漂泊在外的游子熱淚盈眶。
徘徊在火車站的出口裹緊衣服,雪花落在頭發上在微醺的燈光下花白的像是垂暮的老人。身后疾步行走的人離開,剩下空曠的地面在越發加深的夜里靜悄悄的沉睡著,偶爾醉酒的流浪漢和奇裝怪服成群結隊的高大漢子經過,一個眼光掃過來多是兇狠,影視劇里謀殺與迫害的情景栩栩如生,也會有絲毫的顫抖與冷不丁的頭皮發涼,但當鐵軌上傳來剎車聲,在人潮涌動里有個人逐漸靠近并撲到你的懷里,心酸不已又算的了什么。
寂寞的人想要通過行走不再寂寞,然而走著走著就更加寂寞。
只不過心里隔絕了世界,身體也就會被世界隔絕罷了。
2、花開盛夏是少年
雖是群巒疊嶂一眼望不到邊的西北高原之景,四月初,盛開的鮮花一朵朵地佇立在枝頭,深情吟唱的秀雅諧和亦不乏春去夏來自然順著四季的輪盤迎來花開鳥鳴的繁榮景象。
木棉花綢緞般的花朵盛放出淺白既紫的嬌羞樣子。
動物園里懶洋洋地獅子張口打著哈欠不耐煩地抬頭瞥觀賞它的游人。
黃河上快艇劃開的江水迅疾地愈合在一起泛起鱗紋。
伏在橋頭眩暈的感覺里流失了所有的心酸的故事。
廣場上簡易化妝的老人聚精會神繪聲繪色地唱著咿咿呀呀的戲曲。
坐在柳樹陰影里的情侶旁若無人的接吻。
蘭州這座青灰色的城市顯露出難得一見藏藍的天空,濯濯童山層層疊疊的連綿向遠方,粗獷與蒼涼;豪邁與清寂;**板蕩的歷史綿邈的在黃土上展開一卷卷刀戈相向的雄渾壯闊血流成河的場面,或是炳若褥繡的絲綢之路在歲月的長河里消匿后重見天日,亦是凄若繁弦橫臥沙場的將軍戰魂不朽。
腳下是數不清的巖石鋪排整齊的臺階連接著的一寸一縷稠密的大地;是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越來越高;是無止境的恢弘世界;是如螻蟻一樣生存著的平凡的人民;還有密度過重沉積下來的一聲聲綿柔而又無耐的嘆息輕飄飄地如孤魂野鬼到處亂竄。
你會從鋪著鵝卵石光彩奪目的盈盈湖水中,那波動的水紋細致地刻畫出的年輕臉龐上,發現熟練于心已根深蒂固的滄桑;你會從一筆一劃書寫下清秀雋永的楷書里找到被囚的自己正在墻壁上用石頭堅實的摩擦下相信未來;你會從漸漸長大的胡須里意識到歲月記錄在你身上明顯的銘文。
荒蕪的原野里奔跑的少年執念的朝天呼喚
月光晶瑩的如披在身上發光的戰甲
抬起被雨淋濕的頭,看得見繁盛的蒲公英萎靡的掉落
然后,你把生命等價于成長,把成長相似于無限接近的死亡
3、人心比冰還涼薄
爬**卷入被褥,猶如蚯蚓遁入土壤,連頭也埋進密嚴的棉絨中,肢體盡量的圍攏,似乎就會減去身體溫度的流逝而不至于凍得瑟瑟發抖。
其實未經加熱的絲織品只有得到身體傳遞過去的熱量后才能彌補溫度的落差,在把它自身的溫熱維持在某一計量里又提供了人所適應的安眠環境。
在中學為期六年寄宿的時光印記中,在同一片天空一沉不變的冬季里,至今記憶猶新如幻燈片咔擦咔擦放映的印象中,年少的清苦如一江春水,流過黃沙漫漫的慘景荒涼,才是海納百川長河落日的奇景,而生命里,那些不見經傳的三九寒天,也是作為藍蓮花鏗鏘有力的存在,在血絲里生根發芽。
回憶本不可以催人淚下,只是停留在回憶的那個時刻的自己讓時至今日面目已改的我覺得,捫心自問,原來我也問心無愧的。
時而有困惑的時候,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想過多的如卡在小型鬧鐘里被時間前后推搡著不進不退,像是清楚應該做些什么來穩固心慌,卻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將注意里吸納,故成為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頹廢,任由光變的日月星辰與花草鳥獸遠遠地在遼闊的云間搭建出屬于它們的舞臺,沒有心動,唯獨如一團亂絲的神經錯位成另一幕景象,從耳廓進入的風一吹,就斷了連一截安慰的聲都沒。
時光砸在腳上
連笑容也變的凄涼
夏后的秋不像
剩下冬在那里歌唱
4、孤獨星球
天氣變暖以后,心神就開始不安,大腦像是被堵塞了一樣,什么書都看不進去,每天保持著昏昏欲睡的癡狂狀態,看起來像是沒有睡醒眼神渙散,瞳孔謹飭,身體疲軟。而隱匿于腦海中久久不見的想法卻時常出現,要掀開腦殼,頭腦風暴的侵蝕著我,猶如大海中的鯊魚饑餓了張開血盆大口貪婪的吞噬著一切生物。
擁有一場旅行,去一個地方,走一段路,見見陌生的面孔,聽聽沙漠中動物行走的聲音,夜里風沙卷天。
你能感受到風從耳廓里收集進來近乎咆哮的撐開大腦的氣流滲進耳膜摩擦出呼嘯的要扯開心臟的跳動,衣襟被高高撩起,頭發零散的像六月打麥場里碾爛的草,雜亂而柔軟,寬松的牛仔褲任意改變著形狀貼在肌膚上依晰明了的冰冷如發熱的額頭探進冰鎮飲料一樣清爽,垃圾桶里的塑料袋被強拉出來,高高拋到空中打轉,最后一頭碰在路燈上迎風飄揚。灑水車的蓬頭覆蓋了整條大路,剛剛除去沙塵的街道混合著風沙的干燥,把水分一點點吸收,融合乃至蒸發,夜晚冗長而燥熱,比一整個冬季還要漫長。
那些數不清的腳印連自己都感覺到眩暈,看不見的未來叉離著比十字路口還要多樣的選擇與不可想象,當汽車行駛過后帶起的幾點泥水濺在身上,那在胸腔里沉積的比雪花還要純凈的理想突然渲染出巨大的骯臟。
我曾夢見自己的落魄,我聽著耳機中震耳欲聾的鼓聲說著無所謂對錯,我放棄了堅持任暴雨把我推向沉溺的死水中。
可是,我還活著,摔碎玻璃杯割破手心的時候也疼。
你能看見我傷心的淚水是因為悲傷。
你卻看不到我赟然的笑臉也是因為悲傷。
這是一個以建筑群標志著文明進步的年代。
這是一個看不見內心文脈的年代。
這是一個出生就會死亡的年代。
5、流年流失
倥傯荏苒的流年,如雨天之后映紅西山的晚霞,把山的一頭照亮,把山頭上坐著背靠背的戀人的臉龐平添幾分粉紅色的羞赧。
你在這翻山越嶺,涉江淌海的追求里,變得不再年輕。
腳掌上磨破了的水泡結了痂,喉音變粗不再清婉,肩上的背包勒進骨頭里留下一條血紅色的烙印,瞳孔里閃亮著敏銳的光如流星劃在夜空最耀眼的驚鴻一現。
一生不長,我們都要給自己留下最深最難忘的一瞬,即使走著走著,剩下形單影只,憑影相吊,也能清醒的想起,有一個人,一座城池,一個故事,在我們活躍而又健忘的心室里,住著。
把面容熬老,把血肉熬干,讓感動過或摧毀過我們的印象一一腐爛在軀體里,讓微生物連帶著所有吞食。
活著,就不是失敗的。
失去愛還有恨,失去了恨連愛也沒有了,活著,就是失敗的。
臨回家前和朋友小聚,出于惜別又或者是將會有數月的時限久不相見要把彼此的熟悉感再加深幾分,那么,等再次面對對方時就不至于疏漠。所以相談甚歡,誰都不愿捅破在所難免的分離夾帶著似深秋一般的凄傷,長夜冷冽的大街上,昏天黑地里的星光與幾戶人家的燈如漁舟上的燈芯一樣撲哧一下萬籟俱寂,杳無聲息。
沒有各種各樣牌子的車輛堵塞的交通大道,空曠的馬路空留出無限的空間,深夜里嘶吼的風一吹過,荒原的味道深藏不露著陰冷,詭譎怪誕的如入無人之境的詭銜竊轡,令人發抖。
我們不由的靠近,挨著肩,她突然說話,嗓子里顯而易見的難受,你還會回來的是嘛?
本來已準備好的安慰活脫脫地噎在喉嚨里,如魚刺卡著不上不下,連平日里嬉皮笑臉的模樣也假裝不出來把這惆悵的場景一語帶過。
她如果說:我會想你的。
我會說:像是誰稀罕似的。
她如果說:一路順風,半路失蹤。
我會說:你這么損你爹媽知道嘛?
她如果說:你快去快回,免得沒人和我吵架!悶得慌!
我會說:走了就沒打算回來,憋死你又不是我的錯。
她如果說:我男朋友肯定以為我們私奔了。
我會說:你到現在還沒被甩你家祖墳的青煙絕對冒得一溜一溜兒的。
中學年代物理老師在電腦上模擬慣性運動,物體在真空世界里光滑的水平面上勻速前行。
它什么時候才不能動彈呢,似乎沒有解釋,施加外力或者更改外在條件,都是不科學的做法。
可是電源關掉的片刻,一切就都暫停了。空氣阻力、摩擦因數這些看似縹緲微弱的存在,卻成為無法忽略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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