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玻璃門,妤淑看著站在偌大玻璃窗前的梁寧,不由的嘆息。每天的這個時候梁寧都會站在玻璃窗前,俯瞰這個城市,看著這個城市的車水馬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習慣她保持多久了,好像是從那個人離開之后吧。
“叩,叩。。。”妤淑敲了敲門。
“進來”,梁寧轉過身,看向門口的妤淑,“什么事?”
妤淑看向她手里的咖啡杯,奴了奴嘴,卻也沒說什么。
“梁總,這個是明天的行程安排。”
“嗯,放那兒吧。”梁寧看向窗外。
“寧子,咖啡少喝,你應該知道的。”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妤淑說出口。
妤淑和梁寧關系很鐵,私下里她都是稱她寧子,她看著今天的梁寧有種說不出的憂傷。
“妤淑,我知道了。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還有下班之后我們去喝一杯吧。”
“好。”妤淑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
這幾年朝夕相處,早就讓她們熟悉了彼此,有時候不用說,彼此都會明白。
“叩,叩。。。”林軒站在門外。
“請進。”梁寧看向林軒。
“梁總,我先出去了。”妤淑看了眼林軒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順便端走了梁寧放下的咖啡杯。
梁寧點點頭。
“林總,請坐!”指向辦公對面的辦公椅。
“謝謝。”林軒拉過辦公椅坐下。
梁寧看著他,“你找我有事?”
林軒笑了一下,他到這里一年多了,每一次找她,她都是很冷,有種拒人千里的感覺。
“沒事兒的話,就不能找您嗎?聊聊天,可以嗎?”他笑著看向她,一副痞子模樣。
梁寧皺了一下眉,但還是有禮貌的回了一句,“林總,如果想找人聊天,只要說一聲,估計排隊的人都能達到一個團,用不著大老遠的來找我吧。”
“梁寧,你總是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嗎?”
“林總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還有事要做,門在你的左手邊,請便。”梁寧下了逐客令。
“是董事長讓我找你的,明天你和我一起去韓氏集團談合作。”
“我已經收到通知了。”梁寧依然埋頭于文件。
“明天下午3點,我來接你。”
梁寧不再理會他,只是看著文件。
沒有回答。
林軒知道等不到回答,站起來離開。
走至門口,向后看了一眼依然工作的梁寧,“梁寧,再這樣下去,你會毀了你自己的。你不應該是這種冰冷的人,不要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也許。。。。”
“妤淑,送林總回去。”梁寧直接按下了面前的傳呼。
“林總,請!”妤淑幫他拉開門,做出“請”的姿勢。
林軒沒有說話,也沒有生氣,只是搖了搖頭,離開。
或許是因為早已習慣了梁寧的冰冷對待,所以梁寧的逐客令是在他的意料之內,亦或是正是因為她那種拒絕的態度,那種遠離的態度才讓他不斷的想要靠近,不斷的想要關心她,呵護她。
聽到老爺子說讓梁寧和他一起去談合作,他立刻跑了過來,其實他大可不必,因為在他出門的同時,秘書已經開始給梁寧打電話了,而梁寧會提前準備好一切,可是他還是來了,只是因為他想她,只是他想見她,想聽聽她的聲音。
妤淑送走林軒,看向坐在那里發呆的梁寧,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寧子,要不要我找王簫警告他一頓,省的她以后再來煩你。”
“明天我和他去韓氏集團談合作,是董事長安排的,他只是過來通知我一下。”
“好吧!”
妤淑不再說話,她知道林軒對梁寧的想法,但是也更清楚梁寧的態度。
今天是那個人離開梁寧的日子,兩年了,每一年的這個時候梁寧都會覺得難過。
今天得梁寧亦是如此,很明顯的心不在焉。
兩年的時間,足夠淡忘一些感覺,也足夠忘卻傷痛,但也會加深一份感情,而梁寧對于程琰楓便是后者。
兩年了,她沒有忘記他,一刻都沒有。
兩年了,他從來沒有聯系過她,一次都沒有。
兩年中,她拒絕任何人的靠近,任何人。
兩年里,她拼命的工作,從一個主管做到了分公司總經理。
兩年中,她一個人承擔所有,對于工作她應付自如,卻始終應對不了心里的那份痛楚。
兩年了,她也從未找過他,即使對于現在的她來說找一個人易如反掌。
兩年中,她和以前的他們斷絕了所有的聯系,因為她怕他們擔心,她怕她會忍不住的想要去找他。
路邊攤,梁寧最喜歡來的地方。
“王叔。”梁寧笑著和小攤老板打招呼。
“寧丫頭來了啊!”王叔笑著招呼,“今天還是老樣子?”
“嗯,還是老樣子。”梁寧笑著坐下。
“王叔,您偏心。每次都只和寧子打招呼,都不理我。”妤淑嘟著嘴,拉著王叔的胳膊撒嬌。
“哈哈。。。。你這丫頭。。。。”
“妤淑,你知不知道王叔最怕你撒嬌了,是吧,王叔?”
“哈哈。。。”
“去,去。。。臭寧子”,妤淑拿過一聽啤酒坐下,“寧子,今天我陪你,一醉方休,我們不醉不歸。”
梁寧伸手拿過啤酒,熟練的打開,一人一瓶。
仰起頭喝下去半瓶啤酒,卻被王叔奪了過來。
梁寧笑著看向王叔,剛想說話,就被王叔打斷了。
“你這孩子,怎么又這樣喝?”王叔責備道。
“王叔,我沒事兒的。。。。”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胃不好,不能這樣喝,至少也要先吃點東西墊一下。”
“哎,王叔,您趕快給我們上菜吧,我們都餓了,還有啊,今天您呀,就別管她了,讓她使勁兒作一回哈。”
王叔想說話,可是當他看向梁寧的眼睛時,他只說了一句,“孩子,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沒有忘不了的人。”
他知道今天對梁寧意味著什么,因為以前她總是和一個人一起到這里來,可是兩年前的同一天只有她自己,那天她笑著對他說,王叔,他走了,走的特干脆。
可是她的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控制不住。
那天的梁寧讓人很是心疼。
梁寧笑。
她仰起頭把眼淚逼了回去。
這個城市很大,大到讓你覺得沒有任何的歸屬感,即使她已經在這里生活了四年。
霓虹燈閃爍著,各種燈紅酒綠,高樓大廈,讓人覺得這個城市及其繁華,可是生活在這個城市里,總會覺得自己其實是無家可歸的,因為在這里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都不在身邊。
從那個人離開之后,梁寧再也沒有聯系過任何人,只是會偶爾的給爸媽打個電話,報一聲平安。
她梁寧是著名林氏集團分公司的總經理,手下有員工500多名,業績每年都是第一,在業內她的隊伍被稱為“娘子軍”,而她也讓人敬羨不已。
可是那又如何呢?
因為她最愛的那個人在兩年前只留下幾個字便沒有了任何消息。
她永遠都記得那一晚,永遠都記得。
而在他離開之后,她拒絕所有人的靠近,總是和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就像一座冰山,無論是誰都融化不了。
因為他,所以她拒絕所有的人,拒絕所有的喜歡,拒絕所有的關心,即使他已經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不見,她依然為他保留著那些習慣,包括拒絕異性。
和梁寧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她在工作上果斷,狠,可是卻不知道她對待自己更加狠。
“妤淑,你說,兩年該有多長呢?”
“寧子,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啊,你真的該停止了。”
“你還是不是我鐵哥們啊,每次都是這句話。”
“那你還是不是梁寧啊,在職場上叱咤風云,可是感情上呢,一根筋。”
“一根筋?誰一根筋了。”
“除了你梁大小姐,還有誰。”
“你工作還想不想做了?敢說我也一根筋。看我怎么收拾你。”說著拿起旁邊的啤酒就要灌妤淑。
可是卻被人擋住了,“我說,梁大小姐,你干嘛總是灌我們家妤淑?”
梁寧看向多管閑事的人,“王簫怎么又是你?”
梁寧坐下。
“護花使者,你來了。來,喝。。。”
“喝什么喝?你看看你們倆都成什么樣子了。完完全全的酒瘋子。”王簫奪下妤淑手里的酒杯。
“好吧,不喝了”,梁寧站起來,“王叔,我把錢給您放這兒了。王簫,妤淑交給你了,安全送回家。”梁寧搖晃著向前走。
“喂,梁寧,你丫的干嘛去?我送你回家。”王簫喊到。
“不用,拜拜!”
“寧子,我和你一起走。”妤淑掙扎著要從王簫的懷中站起來,卻被他按住了。
“走什么呀,不會喝還喝,我真想揍你。”雖然很氣憤,可還是很小心的把她抱了起來。
“王叔,我們走了。”
“走吧!回去給她醒醒酒。”
“好。”
王叔看向走出沒多遠的梁寧,終于打出了一個電話。
“她喝醉了,向天橋那邊走了。”說完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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