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7日,2015年。
現在是20點整。
我坐在我破舊的小竹床上,旁邊放著我剛從外面收回來的黑色的內衣內褲,我趴開腿靠著墻坐著姿勢很難看,不過沒關系我不用怕被我爸罵因為他正用心看著電視沒空管我。桌子邊還坐著爺爺和大姑姑,不過他們也沒空管我于是我可以肆無忌憚的寫小說。
這大概是發生在八個多小時之前的事情了,只是我記性不好所以不太記得當時是什么背景了,我只記得從我小姑姑(阿香)嘴里說的那句話:“喔,她媽啊,用難聽點的話說就是不要臉,抽**,**又好吃懶做”
雖然我一直知道我媽不好,但親耳從阿香嘴里聽到這樣的話我心里還是不太好受的,我沒說什么我也沒什么可說的,畢竟這是事實。
上帝可以作證我有一個多么偉大的母親啊!一個**又好吃懶做的**。
我能想象別人得知這一切后將會是怎樣匪夷所思的表情,或驚訝或鄙夷----我了解別人將會多么看不起我因為在阿香說完這句話后那幾個女人也是這樣的表情因為我也看不起我自己。
我光榮的遺傳了那個女人所有的優點----她是個**我也是個**。只是我沒那么慘還沾上了**,我依舊可以待在他們身邊做一個乖寶寶,欺騙他們也欺騙我自己。
那個女人是在我兩三歲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了,之后她也斷斷續續的回過家直到我上小學四年級。
不記得那是哪一天哪一節課她來看我了,不知道那是個鳥語花香的早晨還是個烈日炎炎的下午她提著一箱牛奶和一袋零食來看我了,就這樣毫無征召她失蹤幾年又回來了,那是她最后一次回來。
我記得當時老師來喊我,她用食堂大媽喊開飯那樣大而響亮的聲音叫我出去見我媽,,然后我扭捏的出去并尾隨著一大群小破孩看熱鬧。
他們圍著我和那個女人,坐在一起像小時候小孩圍著長輩聽故事哪樣他們圍著我們安靜的坐著。
我猜想當時我們應該是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不像母女倒更像是陌生人,我坐立不安的觀望著這一切而那群小破孩繼續心安理得的圍觀。
“我成了生我的父母家里的新客了。”
我像那個扭捏的孩子一樣扭捏而疏離的看著我的母親,我從未認真的看過她所以我想我那次也沒看清,我知道即使我再怎么看也看不清她。
我不記得她當時走之前塞給了我幾十還是幾百塊錢。
我沒有像電視劇里那樣哭著喊著求她不要走也沒有含情脈脈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她,我就那樣冷漠而安心的看著她離去,即使我知道她永遠也不會回來。
我沒有傷心也沒有開心,我就像平常那樣心無起伏,我也沒有厭惡并丟棄她拿來的那些東西我只當是普通人送的禮物。后來父親要把那箱牛奶送人我沒有答應還讓他送另一箱純牛奶,他以為我還念著我母親其實我只是不喜歡喝純牛奶而已。
人總是很怕提及傷痛比如母親離開了,所以每每別人談到這里時總會對我說抱歉。其實我想說無所謂。
對于一個不在乎的如同陌生人一般的母親,她生或是死于我都無關痛癢。
父親
7月18日,2015年。
現在是21點38分。
這是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夜晚,只是我的爸爸又在外面喝的爛醉回來,這一次不一樣,他比以往喝的更醉一些。
幾分鐘前我還坐在他床上看電視玩手機,我大約聽到了他回來的聲音于是我把電視聲音調到最小試圖聽清一些。但這次的腳步聲明顯不止一人,我知道一定是他喝醉了所以有人送他回來。
打開門是撲面而來的酒味,送他回來的是兩個叔叔。我趕緊把他扶回來那樣我可以早點關門因為我不喜歡穿著睡衣站在別人面前。
我沒問他為什么又喝那么多酒因為我知道他總是有一肚子說不完的煩惱所以需要借酒消愁,而且就算我問也得不到答案畢竟他已經醉的神志不清。
如果當時我讓他去死他可能也會毫不猶豫的從窗臺上跳下去,不過我們家在二樓他應該摔不死。
我不該咒他死他對我那么好,如果他死了我去哪找一個像他一樣的對我比對他自己還好的人。如果他不喝酒我就會更愛他一點不過我現在也很愛他。
但我做不到他那樣愛我勝過愛自己,我最愛的人永遠都只會是我自己因為我是個貪婪又自私的人----我不像他那樣偉大。
現在是22點10分。
幾十分鐘前我義無反顧的跑到了我自己的房間睡覺原因是我實在不想和一個醉醺醺的人共處一室,于是我逃到了這邊而且這邊也更方便我寫作。
我把他那邊的電視和燈都關了以免浪費電,我想他沒洗澡就睡覺明天早上起來會不會發臭。
我突然想起我爸以前也**。那是在我小學時有一天來了一個叔叔帶了一個包,然后他們去了廚房并打發我出去玩。過了很久他出來了那個叔叔也走了,,我進屋發現他剛穿過的那條褲子放在床頭而且還沾了點血,直覺告訴我他**打了一針所以褲子上有血。我當時天真的要拍下照片給警察叔叔看,我還和鄰居家的小孩說了這件事。
我篤定他**因為他對我態度突然十分友好,我知道人只有在做錯了事后才會這樣。
他做錯了事他**所以他潛意識里告訴他得對我好點因為他怕我發現些什么因為他心虛。
現在是22點33分。
我已經寫了55分鐘的小說了,所以現在得結束了因為我該睡覺了。
從明天起我得努力學習了,距離開學還有44天。
現在是22點38分。
正好湊夠一個小時的寫作時間,就這樣說定了以后每天至少一個小時的寫作時間。
7月19日,2015年。
現在是9點35分。
人總是要為犯下的錯做出彌補,但這并不阻止人類繼續犯錯。
我爸昨天喝的爛醉結果就是吐的昏天黑地。今早8點我起床去他房間時還想著他會不會還沒起床,推開門便聞到一股惡臭,那味道應該是從他胃里吐出的食物所散發出來的。我明白發生了什么畢竟這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這次比以往都要更嚴重一些。不過也沒多嚴重至少他還用不著進醫院。
床單,枕頭和衣服都散落在地上,沾著食物殘渣并散發著陣陣腐臭。那一瞬間我甚至覺得我是否來到了埋藏腐爛尸體的地下室又或者說是亂葬崗,總之這里彌漫著不屬于生物的味道----死一般的沉寂,當然除了那電視發出的吵鬧聲。
不過我知道他還沒死因為他正帶著眼鏡專心的看著電視。但他并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做出任何回應這讓我懷疑死的人是不是我,因為我已經變成了靈魂所以他感覺不到我的存在。
我記得我曾經問過一個初中同學說如果你媽死了你會怎樣?
“那我就陪她一起死。”
多么偉大而決絕!
如果我死了會不會有哪怕一個人哭著喊著要陪我一起死?那會讓我誤以為死了也挺好。
現在是10點整。
半小時前阿香和她的老公來了因為我告訴她我爸昨晚喝了很多酒然后今天就臥床不起了,于是她就在電話里愉快的答應了因為她知道我這話的隱含意思----如果你再不來你老弟就該掛掉了,于是她飛奔過來了。
多么偉大的姐弟情誼啊!如果我不流兩行淚都對不起她的到來。
于是我哭了,當然她是沒機會見到而且我也不是被她感動的。
“你怎么不去接一下爺爺的碗呢?”
我想說你難道看不見我手里拿著一瓶水一杯豆漿和一個碗嗎?估計她認為我已經強大到可以用嘴去接或是用頭頂著。
當然這些話我是不會說出口的我只是沒理她繼續向前走而已。
“你看你再不好好學習,你爸怕是會死在你手里去”她說這句話時臉上大義凜然的表情讓我忍不住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把我爸害死了。
又一次展現了他們偉大的姐弟情誼。
就像很多年前那一次一樣,也是因為我爸喝酒進了醫院還差點死掉了。我永遠也忘不了他們在得知我爸有生命危險時那一副恨不得把我殺了的表情。
如果我當時說我愿意以死謝罪估計他們也會笑著接受并賜我三尺白綾或一杯毒酒。
當然這只是如果,最后的結果是我爸順利出院然后我們繼續做和樂融融的一家人。只是他們永遠不知道那對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他們甚至弱智到問一個小學生為什么當時沒能及時打電話給他們以至于現在他們親愛的弟弟住院了。
不過他現在不是還沒死嗎?
我不知道一個人躺在床上一睡不起就是病了就要打電話送醫院。我當時只是天真的以為他在休息我以為他就是很懶不想起來了而已。我當時還小我哪里會知道這么多我只知道老師沒教過你們也沒教過。
“乖寶寶不哭了,你還小不懂事這不怪你。”然后她把我抱進懷里用手輕輕撫摸我的額頭,于是我安心的進入夢鄉。然后等我一覺醒來一切都像沒發生似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又繼續愉快的玩耍。
當然這只是我的幻想,以前不可能現在不可能以后的永永遠遠都不可能。
母親對于我從來都是個陌生的詞語, 母愛----這是個夸張的說法。 父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當然除了我自己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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