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難道你每次工作都需要把客人帶到這里來嗎?”他停下腳步,對我說。
這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內間,這里四面都是蔚藍色的幕布,在鋪著純白羊毛地毯的地面正中間,一張同樣藍色格調的大床格外顯目。
在藍色被褥鋪成的大床旁邊,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沉香椅子,那是專門為我準備的。
他撓撓后腦勺,不好意思地說,“你這里好奇怪哦!你晚上就睡在這里嗎?”
我知道這家伙在想什么。
鄉巴佬沒見識,難道你以為老娘每天晚上會睡在這張床上?
這也太貶低老娘了吧。
我默不作聲,轉身關上內間的門,他吃了一驚,呆呆地望著我。
現在這封閉的房間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我依舊保持沉默,站在床尾作沉思狀。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說:“你要準備好,待會兒就躺到床上去?!?/p>
聽了這話,很明顯他激動了。
他臉蛋漲紅,呼吸加速胸口也在劇烈起伏,在這間密室里一點小動作也會被無限放大。
我心想,要是此時我嫣然一笑的話,估計這孩子不是猴急地**,就是立馬挖地洞逃跑。
我猛然吼道:“躺到床上去,找一個你最喜歡的姿勢躺下就行,什么都不要想,安安靜靜地躺著聽我說話?!?/p>
??“好?!?/p>
雖然被我突然吼出的話下得差點摔倒在地,但他還是在下一秒回答我了。
他走到床邊,開始解襯衣的紐扣。
“停!你干什么???誰讓你**了,你連鞋都不可以脫聽到沒?”
他滿臉委屈地望著我:“不是你讓我找個最喜歡的姿勢嗎?我平時睡覺都裸睡的,只有裸睡我才感到舒服?!?/p>
奇葩,這家伙一定是個奇葩。
我突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入他的夢境了,對于能把這奇葩折磨到不安生的夢魘,用腳趾頭想我也能想到那絕非一般的貨色。
我是懷著期待的心情去見識那可愛的夢魘的。
我記得,我的這種強烈好奇心曾被光耀嘲諷過,他說我這只貓遲早有一天會好奇心害死。那時我也反駁了,義正言辭地說,遲早有一天你會被你的客人拉到地獄里去的。
仔細回想,已經有兩個月不曾見到光耀他人了,聽說留安城最近死了一大批人,想必是生意太火爆他也顧不到來看看我吧。
轉念一想,跟光耀相比,眼前這孩子更加卑微得像只柔弱的螞蟻。
我瞪了他眼:“那我收回剛才的話,你——絕對不可以**,現在就給我躺下?!?/p>
我佯裝生氣,眼睛望向別處,他這才乖乖地躺到床上。
“什么都不要想,要知道這可是你花十萬塊買來的夢。”
他順從地點點頭,躺在床上一語不發。
看來有句話說的沒錯,男人在床上都是溫順的寵物。
“好!現在閉上眼睛,想象你身處一片寂靜的海里,想象你躺在一葉扁舟里,聽著海底深處魚兒們的歡笑……”
這些話多像哄騙鄰居家小蘿莉的??!這不過是尋常的催眠術,我承認,這也是從光耀那里學來的。
我學藝不精,比不得光耀,從來就沒有把自己催眠成功過,只能催眠別人。
“……現在你已經熟睡,現在你該去見你所畏懼的那個人了,她就在黑暗的身處朝你招手……”
我想他的上眼皮一定很沉重,不然他的臉上就不會浮現如此疲憊的神色。
他終于閉上雙眼沉沉睡去了,在我進行催眠十五分鐘之后。
我輕輕地把椅子拉過來,坐在椅子上,挽起我左手的衣袖,等待手腕處出現異像。
讓這孩子寢食難安的夢魘終于出現了!我從左手手腕靜脈血管處亮起一點妖艷的紅光可以得到這個信息。
這是攝魂珠在響應,當夢者的夢見里出現夢魘的時候,攝魂珠便會發出奇異的光芒。
我把右手放在那紅光上面,保持深呼吸,慢慢靜下心來聽從紅光深處傳來的呼聲,慢慢走進少年的夢里。
我忘記了攝魂珠的由來,只記得光耀和南宮夢都曾告訴過我,攝魂珠是血族的珍寶,它能幫助人走進別人的夢里化解夢魘,也能攝取人類的魂魄傷人性命。
多年前我看到光耀為別人釋夢,一種莫名的沖動占據了我的理智,我忽然覺得我會成為一名合格的釋夢師。在我軟磨硬泡之下,光耀終于將攝魂珠交給我,還教會我釋夢的本領,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光耀成了一名入殮師,時常在外奔波。
把攝魂珠交給我的時候光耀警告我:無論夢里發生了什么,釋夢師都不能被夢境感染從而插手夢境里的事,一旦插手了,釋夢師跟入夢者就將永遠沉睡。
我明白,我的工作就是窺視別人的夢境,我只能是觀眾而非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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