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舞

　　傍晚的空氣中，微微的細風帶著一股淡淡的干草香味，夕陽映襯下的云彩，透著一種很好看的粉紅顏色。

　　“晚會什么時候開始？”當橙子準備吃下晚飯第三個饅頭的時候，我向橙子問道。

　　橙子抬起頭思索了一會，然后猛地扔下筷子和咬了一口的饅頭。

　　“快走，來不及了！”橙子滿臉焦急地拽著我的衣領說道。好像剛剛穩(wěn)穩(wěn)地坐在那吃了接近一個小時的是我一樣。

　　我和橙子穿過餐廳前鬧鬧的人群，踩過已經(jīng)被踏出一條堅硬小道的草坪，快步向藝術大廳趕去。

　　橙子匆匆的步伐讓我在后面追趕地有些匆忙，當我倆最終出現(xiàn)在藝術館朱紅色地大木門前地時候，橙子回頭看了我一眼，而我緊緊地盯著他推向木門的雙手，當大廳中照射出的幻彩燈光映射在我倆臉上地時候，我感覺我的心跳都停止了。

　　藝術大廳中央突兀的禮臺的正上方，一盞緩慢旋轉著的球形燈將五顏六色的光芒照向大廳的各個方向，球形燈的下面，擺放著一架黑漆漆的三角鋼琴，鋼琴的旁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在禮臺的四周，圍滿了神色各異的男男女女。顯然除了臺上的主持人，只有我和橙子的著裝如此正式。我們的突然出現(xiàn)，讓現(xiàn)場瞬間停頓了那么幾秒鐘。

　　不過氣氛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眾人的目光又回到了舞臺上。這也讓我和橙子有機會從尷尬中恢復過來，然后躡手躡腳的關上了門，悄悄湊到了人群的最后方。

　　臺上的主持人顯然剛開始說開幕詞，我和橙子趕來的真是恰到好處，只不過臺下的眾人的心思顯然并沒有那么集中。

　　只是相比橙子餓狗覓食般地饑渴，其他的小男生們就顯得內斂了許多。畢竟剛剛沖出了高中的牢籠，欲望不會被瞬間就被釋放。但我感覺得到每一個壓抑著的肉體下，都有一顆躁動的心。

　　橙子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前方小學妹的腰肢身上掃來掃去，那感覺好像要硬生生扯下一塊肉一般。而散漫地環(huán)顧一周之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了舞臺中央的三角鋼琴旁。

　　白色的聚光燈打在有些業(yè)余的主持人身上，匯聚成了一個焦點，相比之下坐在三角鋼琴后的那個身影就黯然了許多，那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長發(fā)女生，溫婉而安靜地坐在那里，看起來像一盞玲瓏的高腳杯，又像一只優(yōu)雅的白天鵝。站在最后的我，只能遠遠地看著那曼妙的身影。球形燈炫彩的燈光偶爾掃過，就像被激發(fā)出點點閃耀熒光的鉆石一般。

　　“喂，伸著個脖子瞅啥呢？”我的肋骨猛地一痛，旁邊橙子莫名其妙地看著我，這時我才發(fā)覺主持人的開場白已經(jīng)結束，下一步就是自由尋找舞伴搭配的環(huán)節(jié)了。

　　“嘿，看好哪個小妞了？”橙子滿臉色相地問道。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橙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自信滿滿地說：“那哥們就要去獵艷去了，一起加油哦。”

　　說完橙子瀟灑地回身，與此同時燈光也突然變得激情與絢麗了許多。人群像擊碎的泡沫一樣散開又聚攏，場景猛然變得像在夢里一樣。

　　伴隨著優(yōu)雅的鋼琴曲，有些大膽的男生們已經(jīng)用生澀的語調向中意的女生發(fā)出了邀請。悸動、羞澀、膽怯、興奮、失落，各種情緒如同氣味一般在空氣中混雜，在其中我嗅出了最原始的求偶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