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說起她,頭疼要命。大學報到的天就和她扯上了太多的聯系。坐上學校的專車,正好斜對面坐車一位土不拉幾的女生,頭發黃黃的缺少營養的那種,大熱天穿著一件黃里泛著白光的外套,一臉的煩躁。身旁坐著為和藹的大叔,她的爸爸,只是現在一點也想不起來他的臉龐。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出現了怎樣的對話,只看到她一臉的煩躁和嫌棄,那一刻,我便對她沒有了好感。
故事和牽扯就這樣上演了。
坐在宿舍的電腦桌旁,她傻傻的一個人在收拾著東西,話不說一句。又是一個內向的悶葫蘆。
和宿舍一胖乎乎的女孩子一聊天才知道,老鄉還不止一個,這話題一出現,頓時宿舍里熱鬧起來,慢慢消除了陌生。
真是沒有想到她會是現在我筆下的神經病,一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在我的世界里張牙舞爪。
怎么就莫名的和她一起吃飯,一起上下課了呢?想的腦仁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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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去我家吧,有大床,帶你去看看我們大縣城,比市里都大,比市區商業街還要繁華,還有萬里荷塘。
這樣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而且也不帶創新的。唯一改動的就是開頭的部分,或者將“過年”改為“放假”、“下次回家”。我實在聽不出這幾個詞有什么不同的意思,聽得多了,習慣了,也就不在乎她說什么了。多么熱情的一位姑娘,只是四年里也未能讓這位姑娘如愿,時間去了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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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喜歡買一些水果或者零食。
把這個吃了。
把剩下的吃了。
給你個大半的。喂,今天吃什么?
你呢?
你呢?
我想吃炒地瓜。
我也吃。
我想吃面條。
好啊。
我想吃西紅柿炒雞蛋。
走,一起。
夠了,夠了,受夠了。
這是我們之間戰爭頻繁的事件,我們之間的戰爭大都如此。冷戰時女生最拿手的戰術。
還生氣???
有時是我開場,有時是她。
你傻嗎?誰的錢掙得那么容易,都是父母的血汗,干嘛買了都讓給我,你知道我有負罪感嗎?
第一次說出了藏了許久的話,這次吵架之后,好像我們很少再為它煩惱過。
我可以為了朋友千金散盡。
這是原話,我還記得她說這話的嚴肅的表情。說完后咬緊的牙。我相信這句話。
我們還是為了這句話爭論了一番。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四)
在所認識的人中,每個人都在后悔著某些決定,所以“如果”便從口中出現越來越頻繁。大學四年里,我抱著一場愛情幻想,還好有她一直陪著我,陪我開心,陪我墮落,陪我慢慢蘇醒,陪我嘆息著“如果”。我們說好了要陪我醉一次,為了現實的無奈,為了四年的陪伴。約定變成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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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軋遍了校園里的馬路,西邊的東湖,假山,牡丹園,小廣場,教室樓,實驗室;東邊的操場、樹林、試驗田、圖書館、宿舍樓、超市和小吃店。
暑假去哪里打工?
咱班同學要去江蘇,我們一起去吧,一個月能掙3000呢。
今年暑假去哪里?
咱們去參加社會實踐吧,去年被騙了,今年這是老師組織的,還能學到知識呢。
這次我們去了濰坊,在太陽底下,曬得黝黑。那是歷史上我最黑的一次。假期結束的時候,回了一趟家,老媽在院子愣了半天。后來她告訴我,她在想這是誰家的姑娘,怎么一進門就喊娘呢?我弱弱的問了一句:真的有這么黑嗎?
之后我們又去觀了牡丹,爬了泰山,那時的時光最適合出去走走,沒有太多的顧慮,也沒有太多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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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選擇不同,卻有著同樣的一個夢。如今她仍在科研的路上,我卻在無厘頭的工作中掙扎。
我們一起考研吧。
我不準備考,已經虛度了四年,不想再浪費三年的時間。
那我們說好,以后我們一起加油。
好啊。
考研成績出來了,成績還是不錯了,還是很遺憾,最終被調到了貴州。
上學對我們來說,家庭式最大的因素,決定著我能不能繼續上學。我們接受不了父母面朝黃土又去了背朝天,我們看不得日益茍且的高大身軀。
我陪她去了青島,又去了北京找工作。現在想想,我似乎干涉的太多了,人生的路是自己走出來的,而我們誰也陪不了誰能走一輩子。
結果還算挺好,在北京一家即將上市的公司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工作。
我失業了,在家呆了一周,又去了北京,說是為了她,借她撒個謊而已。我的故事,她知道每一個細節,她幫我制造機會,幫我制造勇氣,可惜,我還是從北京落荒而逃。我等待了一周,推掉了北京的工作機會,坐上晚上十一點的火車,落荒而逃。在火車上站了七個多鐘頭,幾次差點倒在車上,但是不得不抑制住紅腫的眼睛,告訴自己堅強,告訴自己死心?;丶液螅宜巳烊?。
(七)
那年十月初,她打來電話,你說,我要不要去上學。
我支持所有的想要考研的決定。
你知道我考研的目的,你知道我們的夢,我怕又浪費了三年的時間,怕離夢的距離越來越遠。
條條道路通羅馬。
兩天后又打來電話,喂,我辭職了,你說我要不要去上學。
半個小時后,哭著打來電話,你說我要不要去?
又來了,這句話我聽得都想吐了,當初如果她站在我面前,我肯定會踹她一腳。
你用行動告訴我,你想去,既然想去,為什么還猶豫。
你知道我猶豫的原因的。
是,我知道,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想要抓住的太多了,最終卻害怕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人生好多痛苦糾結的無非是想要最好的,還放不下現在擁有的。
那時我寄住在舅媽租住的小房子里,在冬天,晚上十點鐘,寂靜的只有呼嚕聲,舅媽在床上翻來覆去,倒也是沒說什么。
我在去貴州的火車上,去看看怎么樣,不行的話就回來。
嗯。此刻我也只能回應這個字了,有根線在牽著她走,我無需多言。我也緩了一口氣,終于我可以只在工作和家人的漩渦里掙扎了。我抓不住什么救命稻草,只能絕望的往前走,那時沒有幫我,沒有人給我講什么道理,也沒有什么人說在夢的路上陪我。
當我決定跟著心走的時候,手機了閃動起好多陌生又熟悉的號碼。每個人都說你天真幼稚。我的軟肋卻是父母那頭滄桑的話語。
我剛剛上班的第二天,那頭又響起了她的電話。
這邊不是我想象的樣子,你知道我來這里的目的。
他們逼著我交學費。
我們一起回北京吧。
我想通了,我在這里依然可以為夢做些什么。
等我畢業了,咱們在一起努力。
好啊。
我們都在忙碌著,她忙碌著學業,我忙碌著業績。
喂,明天要加油。
都想你們了。
賤人就是矯情。
倆逗比。
你才逗比。
你滾。
你爬。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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