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許俏醒來的時候習慣性的打開博客的界面,她猛地坐了起來,在昨晚那篇博客下,是一個熟悉的名字,那是顧川。
他簡短的說了一句:必須都好好的!后面附加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許俏突然有些感動,她說不清是什么,但是顧川每一次都能用很巧妙的辦法化解兩個人之間的尷尬,那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讓許俏覺得他們之間其實什么都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因為她最害怕的就是變化。顧川真的是最了解她的那個人,明白她需要的是什么,一下子從對門僅僅幾十米的距離,變成了不知道有多遠的距離,他怕許俏不習慣,所以用熟悉的樣子告訴她,他其實從來不曾離開。
許俏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她舒展了下身體,充滿了力量,快速的洗漱完畢后,她就出門上班了。總要習慣一個人的時候,可以依賴的人不在身邊了,她要學會好好的。
剛到公司,文婧就撲了過來,抓著她激動地說道:“許俏,你知道昨天在那個聚會上我遇見誰了嗎?!”
許俏想該不是你前男友這種特爛的戲碼吧,又想了想,她好像還真不知道文婧上次戀愛是什么時候了,只知道追她的人很多,可是真的在一起的她還真沒聽過,大概是因為她總是在跟著顧川混沒在意吧,她有些汗顏,就帶著愧疚的語氣回道:“誰啊”
文婧還處在興奮之中,絲毫沒在意許俏,“我不知道是誰,還沒來得及問呢,后來他就從聚會里走了。”
許俏有些無語,“不認識的人你這么興奮干什么?”
“因為我一見鐘情了。”
許俏驚訝的瞪著文婧,想從她的表情里分辨出她是不是在開玩笑,不要說她自己不相信一見鐘情,現在這個社會有多少人聽到“一見鐘情”這四個字腦海里不是閃過一個字“扯”,更何況她從來沒有見過一直都是被人追的文婧會對一個聚會上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一見鐘情。
感受到了許俏的目光,文婧不以為意的撇了下嘴,“怎么了,是不是覺得特俗?不過這次我是認真的!”說著她正了下身體高昂著頭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走開了。
一下班,文婧急匆匆的約了朋友去問那個聚會男人的事,抱歉的跟許俏說不能陪她了,許俏不介意的讓她趕緊去。等到辦公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許俏才開始慢慢收拾東西,收拾完了卻又茫然若失的坐下,不知道該去哪里,回家嗎?好像有點早,出去轉轉嗎?一個人好像又有些孤單。忽然她想到了一個地方,打定主意后她才下樓。
離站牌還有一段距離,許俏就看到了那里黑壓壓的一片,一張張疲憊而麻木的面龐,許俏稍微猶豫了一下,想到去西苑公園走近路的話并不是很遠,就決定步行過去。她坐在椅子上靈光一現的念頭就是去西苑公園看看那群流浪動物,雖說平時都是隔天去,可是那是她跟顧川在一起的時候,每天有很多樂趣,現在顧川走了她一個人總得找點事情去做吧,不然日子都變成什么了,她總要去慢慢習慣一個人的生活,這是許俏難得的一個優點,那就是無論環境怎么變化,她總能去找一個適合自己讓自己舒服的方式去生活。
這次從超市出來,她不禁買了貓糧狗糧,還順帶買了兩罐啤酒還有一些零食。等她提著東西趕到西苑公園的時候,意外的發現有個男人正背對著她好像在喂食,因為他的身邊圍滿了一張張向上仰望的目光,那種期待的目光許俏再熟悉不過了。
雖然偶爾來陪這些流浪動物的時候也會遇見好心的人路過喂食,但大多都是匆匆而過,這些施舍除了善意的愛以外,還有這個快節奏的社會里能花費幾十秒鐘為這些可愛的動物駐足喂食,舉手之勞的事卻能觸動最真摯的開心,偶爾也會遇見長時間逗留喂食的人,大多是年輕的女孩,舉著食物誘導著小狗小貓,抱在懷里對著手機瘋狂的找著角度用各種姿勢自拍,然后放下它們一臉嫌棄,把食物丟得遠遠的,看著它們跑遠了,低下頭對著照片進行各種修圖,忙活一陣后,長吁一口氣,心滿意足的走開了,聽著他們擺弄手機的聲音,許俏就知道他們一定是說自己好關愛流浪動物之類的充滿心靈雞湯的話發到了朋友圈微博等各種社交網站,她用手機搜了一下附近微博,不出所料,果然是一些夸贊自己寫得又文藝又清新的話,許俏很是憤怒,當時顧川勸她說道:“那你能怎么辦?把這些流浪動物都藏起來不讓他們看到嗎?你要往好的好的方面想,不管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他們呈現給大眾的是關愛這些流浪動物的信息,這樣傳播開來未必是一件壞事情,總會有人用一個好的心態真心的去關愛它們。”
看著眼前這個背對她認真喂食的男人,許俏想顧川說的也許真的是對的,不管有些人關愛這些動物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結果真的能讓更多的人去關愛這些動物難道不是一個好事情嗎?眼前的這個背影穿著淡藍色的襯衫,外面罩了一件咖啡色的毛衣,襯得他的背影有些單薄,下身隨意的搭了一件牛仔褲,盤著腳坐在木質的長椅上,帶點青春的氣息,卻又有些溫潤,身邊圍著一群小動物,風呼啦啦的吹過來,讓她手里的塑料袋微微作響,這樣的畫面一瞬間讓許俏恍惚起來,好像顧川一下子就回到了她的身邊。
大概聽到了背后的動靜,那個男人轉過身看到了站在原地的許俏,并沒有顯得驚訝,而是沖她笑了笑,把盤著的兩條腿從椅子上挪了下來,就朝許俏走去。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呢。”
許俏的注意力剛才已經被他走過來的大長腿吸引了過去,對他的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么?”
“不是每周一三五還有周末會過來嗎,昨天來過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像個大男孩兒一樣笑著看著許俏。
許俏徹底懵了,對面的男人語氣表情就好像兩個人是相識多年的朋友一樣,可是許俏又仔細看了看他,他們真的是不認識啊。
感受到了許俏的迷惑,男人依然微笑著,“我看了你的博客,知道了你和這些流浪動物的故事,覺得你真的很偉大。”
聽他這樣說,許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急忙辯解道:“不不,我沒什么偉大的,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雖然嘴上這樣說,許俏的心里還是挺有一種自豪感,這讓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好感度提升了不少,而且剛才看他對這些動物的舉動,一點也不像是作秀,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也很喜歡照顧流浪動物嗎?”
“以前對它們并不在乎,準確說是忽略,后來看了你的博客,潛移默化的,現在再看到它們,會不自覺的停下腳步為它們尋些吃的。”男人指了指身后的長椅,“還有一些食品沒有喂完,要不要一起?”
許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長椅上還零亂的擺放些拆開的食物,“哇,今天它們可有福氣了,喏,我還給它們買了這么多呢。”說著許俏把手中的購物袋舉了起來。
“順帶著我也有福氣了。”男人調皮的沖許俏眨了眨眼睛,“你看,你剛好帶了兩罐啤酒呢,又一個人,如果我沒會錯意的話,另一罐應該不是給它們喝的吧。”
許俏愣了愣,今天顧川不在,可是她還是習慣性的買了兩罐酒,沒想到這么巧了,她揚了揚手,“當然不是了,我請你喝。”她心里其實對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排斥,甚至還有些開心,因為她覺得對方也是愛護流浪動物的。
“哈哈,你到現在都沒有問我的名字呢,不害怕我是壞人嗎?”他不由自主的大笑起來,眼睛里倒是充滿了坦誠與真摯。
許俏有些尷尬,確實,自己只沉浸在覺得對方也是愛護流浪動物的人,甚至有些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的感覺,根本沒想到這個問題,看來顧川說她危機意識遲鈍是有些道理的,許俏猛地意識到,她在跟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腦海里閃現的都是關于顧川的,她搖了搖頭,想要制止自己繼續往下想。
看到她搖了搖頭,男人更覺得好笑,等了一會兒,看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止住了笑面帶認真的說道:“我叫沈念,初次見面沒有嚇到你吧。”
難得正式的看著她,許俏發現原來出門真的可以遇見帥哥,靜下來的沈念,嘴角帶了點若有似無的笑干凈利落的發型,看著許俏伸過來的手,給人氣質溫和干凈,猶豫了下還是伸出手,“我叫許俏。”
“我知道。”嘴角勾了一下,眼睛彎彎的,就像是一個大男孩兒。
他們把剩下的東西都喂完了以后,這些流浪動物都慢慢散了去,只還有幾只花貓用后掌支著地,目光戀戀不舍的看著他們,好像還希望有東西吃一樣。許俏拿出那兩罐啤酒還有買的零食擺到椅子上,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公園里卻反而熱鬧了許多,吃過飯來散步的夫妻,鍛煉身體的老人,許俏慶幸這個公園里目前還沒有跳廣場舞的,不然嘈雜的音樂一定會讓這個靜謐的公園失去它夜晚本該有的祥和美麗,還有偷偷摸摸往更暗的角落走去的熱戀中的人,不遠處的長椅上還坐著一對局促的少男少女,許俏看到他們背著書包,身上還穿著高中的校服,不禁心里生出些羨慕來,想想自己高中的時候在干些什么的,好像每天除了和數學題斗爭以外,就是和顧川在斗爭,好像真的沒有體會過他們這樣青春的悸動吧,想著想著她就悲哀的發現,她的青春在她沒有意識到這是青春的時候已經悄悄溜走了,所以她的青春稀里糊涂的跳過了,不過顧川的青春比她過得有色彩,因為他有很多人喜歡,怎么又想起顧川了,許俏趕緊低下頭喝了一口啤酒。
“他怎么沒來?”旁邊的沈念突然冒出一句話。
“恩?”許俏抬起頭,莫明其妙的看著他,幾秒鐘后才想起沈念說的“他”是誰。“他去美國了,你怎么知道他?”
“博客啊。”沈念有些好笑的看著她,他覺得許俏的思維真的很遲鈍。
許俏想了想也是,在博客上有一段時間,為了吸引更多的人關注流浪動物,她給顧川和這些動物拍了很多照片,放到博客上企圖用顧川的顏值吸引人,當時遭到了顧川的強烈抵制,想想都覺得好笑,回到現在,她嘆了口氣,“恩”了一下當做回答。
“所以,另一罐啤酒應該是給他喝的?”
“也不是,是我突然想喝酒了來這里。”
“這算是借酒澆愁嗎?”沈念偷笑道。
“一點都不好笑!”
看到許俏有些生氣,沈念不以為意的聳了下肩膀,轉移話題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后天舉辦愛心動物認領大會,我們可以把公園里的動物送去,順便給它們洗洗澡,檢查一下有沒有疾病,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比較容易讓人認領了。”
“真的嗎?!”許俏激動地從椅子上一躍而起。
沈念真的感覺這個女人太有意思了,“是真的,你可以坐下了。”
接下來的時間許俏一直在不停的確認各個方面,一直到回家,她都沉浸在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里,她謝絕了沈念送她回家的提議,開玩笑,她可不想讓家里那個瘋狂給她介紹對象的老媽看到,畢竟沈念一看就是大家庭里出來的孩子,長相氣質并不輸顧川多少,她現在沒有了顧川這個幫手,還是少惹些相親的麻煩。
許俏開心的刷牙都在哼著歌的時候,忽然聽到老媽的高音,“許俏,你電話一直在響!”
心里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充滿漱了口水把滿口的牙膏沫吐出來,嘴邊的白沫隨手抹了一下,跑到房間,手機還在響,她看了看,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心狂亂的跳了起來,她劃到了接聽鍵。
“喂。”
聽到這個字,許俏差點要哭出來。
“怎么這么晚接電話,是不是在洗漱呢?”電話那邊充滿笑意的問道。
許俏再也忍不住了,眼睛不停的往下掉,她拼命地捂著話筒不讓聽到她的哽咽聲,因為那是顧川。
覺察到了她的不尋常,顧川也沉默了下來。過了還一會兒,許俏才平復好心情,只是語氣里還是充滿了委屈,“想你了。”
顧川的身體猛地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許俏汲著鼻子說道:“貓貓和狗狗想你想的都吃的少了。”顧川一下子笑了出來,他可以想象到許俏說這句話的那個可憐巴巴的樣子,皺著眉頭,撇著嘴巴,在他眼里卻是那么純真可愛,“除了它們,你有沒有想我?”
“有啊,你跑到資本主義國家吃香的喝辣的去了,留我一個人在這兒受苦,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去那家吃早餐那個女服務員再也不給我多盛粥了,雞蛋給我的也比以前小了,小區賣水果的胖阿姨再也不多饒幾個給我了.......”許俏絮絮叨叨的說著,另一端的顧川嘴角帶著笑安靜的聽著,只是看似委屈的傾訴讓兩個人這幾天的生疏一下子消失了,他們還是一起長大二十多年朝夕相處的人。
講了好久許俏才意識到顧川一句話都沒說,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國際電話是不是很貴,顧川馬上說道:“沒有,你繼續說吧,我都聽著呢。”因為沒有在你身邊的每一天都是一個缺憾,所以想一直聽你的故事。
只是許俏說過頭再意識過來以后突然也不知道說什么,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神秘兮兮的對顧川說,“今天的已經說完了,不過還有個秘密,我先不告訴你,后天你看博客就知道咯。”說完不管顧川怎么威逼利誘她都得意的不肯透露,最后以國際電話太貴為由,硬是忽視了顧川的不滿掛掉了電話。
放下手機的許俏還沉浸在興奮里,今天真是幸福的一天,這么多好事情,她不禁想要大笑起來,卻發現嘴巴兩邊干干的,才想起來好像是剛才的牙膏沫沒有洗干掉了,不過她還是咧開嘴大笑著倒向了柔軟的大床。
今晚一定會做個好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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