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箴石第三十一

　　丞相曰：吾聞諸鄭長者曰：“君子正顏色，則遠暴嫚；出辭氣，則遠鄙倍矣。”故言可述，行可則。此有司夙昔所愿睹也。若夫劍客論、博奕辯，盛色而相蘇，立權(quán)以不相假，若有司不能取賢良之議，而賢良、文學被不遜之名，竊為諸生不取也。公孫龍有言曰：“論之為道辯，故不可以不屬意。

　　屬意相寬，相寬其歸爭。爭而不讓，則入于鄙。”今有司以不仁，又蒙素餐，無以更責雪恥矣。縣官所招舉賢良文學，而及親民偉壯，亦未見其能用箴石而醫(yī)百姓之疾也。

　　賢良曰：賈生有言曰：“懇言則辭淺而不入，深言則逆耳而失指。”故曰：“談何容易。”談且不易，而況行之乎？此胡建所以不得其死，而吳得幾不免于患也。語曰：“五盜執(zhí)一良人，枉木惡直繩。”今欲下箴石，通關(guān)鬲，則恐有盛、胡之累，懷箴橐艾，則被不工之名。“狼跋其胡，載踕其尾。”

　　君子之路，行止之道固狹耳。此子石所以嘆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