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館的時候衛藍伸開雙手做了個深呼吸,對我指著圖書館的方向邪惡地笑道:“現在進軍圖書館!”
——無論是動作還是語氣都跟跟七喜一模一樣。
“現在進軍圖書館!”記憶里的七喜跑在我身前,她背上背著的白色背包上下抖動,像剛剛逃出窩的小白兔。七喜和我都喜歡把整個下午的時間浸泡在圖書館里,她喜歡看青山七惠的書,偶爾也會看我平時提到的,我們的共同之處在于對言情小說都不感興趣。
衛藍拿起青山七惠的《紫羅蘭》,問我這本書怎么樣。
“啊?應該還好吧。”我含糊其辭。
但衛藍并別介意,翻開書就坐下地磚上,有滋有味地默讀起來。
衛藍額前的長發蓋住了她的眼睛,我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也就不確定她有沒有對我的恍惚感到生氣。
圖書館里的人很少,一排又一排的書架沉默地站立在我面前。有一段在腦海中沉睡已久的記憶逐漸復蘇了。那是一個周五中午的時候,七喜和我呆在圖書室里面,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有我最喜歡的村上春樹的作品。我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取出那里面的書,就在起身的那一刻突然感覺到有一雙手緊緊地把我圍住,不用回頭我也知道這雙手的主人是誰。七喜的臉靠在我的后背上,透過單薄的襯衣我能夠感受到七喜呼出的熱氣,在此之前我們從未有過如此親密的動作,那一瞬間我似乎能夠聽得到我心臟跳動的巨響。那天我們保持這樣的姿勢很久,直到圖書室快要閉關的時候七喜才松開。
現在的自己回想過,覺得那個時候的我們真的無限的美好,同時我的心里還是會有悲哀不可避免地升起。剛剛和七喜分開的時候,我以為過一段時間就能夠將她忘記,至少自己不會再這么悲傷,可是時間并沒有讓我好上那怕一點點,反而讓我對七喜更加思念。
我不無沉重的嘆了一口氣,嘆息瞬時飄散在寧靜的圖書館里。
衛藍抬頭看了我一眼,一雙眼睛里透露出疑問,她想說些什么卻始終沒有開口,假裝不知道一樣又飛快低下頭去。
晚上我給衛藍發了短信,告訴她我要回家鄉一趟,然后我把手機關機,鉆進溫暖的被窩里。這一夜我照樣夢到了七喜,不同的是夢境出現在我們高一軍訓的那個時候,我在站軍姿的時候看著七喜的背影,夏日的風溫柔地掃過我們的身體,它把七喜的短發輕輕揚起,我突然不由自主地朝七喜喊出聲了。我用力地喊著“七喜”這兩個字,所有人都朝我投來了詫異的目光,唯獨七喜沒有轉過頭來,反而向前方的校門跑出,我再一次歇斯底里叫喊的時候,夢境又一次結束了。我在夢中猛然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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