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

　　回到家之后我一想到老孫頭那雙淚汪汪的眼睛就覺得毛骨悚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一直彌漫在我內心深處，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心里面愧疚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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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在同一地點我又遇到了爛醉的老孫頭。

　　?那天月光明亮，銀白色的光芒溫柔地撒在地上，照得北城巷子里面一片慘白慘白的，我提著裝有幾本厚書的書包慢悠悠地走回巷子里，就在巷口碰到了頭靠在墻壁上的老孫頭。我看到他的頭靠在骯臟的墻壁上，從他的頭部開始有黑色的液體順著墻壁流到地上，同時，一股腥臭混雜著老孫頭身上特有的惡臭撲鼻而來。讓我覺得驚奇的是，他的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從眼眶里流出。我拉了拉書包帶子然后俯下身去攙扶老孫頭，可我的手剛剛碰到他的胳膊，老孫頭就像是受驚了一般反應過度地打開我的手，同時朝我吼道：“走開，你走開。”

　　?那一瞬間我沒有因為知道他不是個啞巴而感到欣喜，而是被他的口臭熏得險些暈倒。我不由自主地后退好幾步，有些擔心地看著頭部被撞傷的他靠在墻壁上呻吟，他在大口喘息的間歇里似乎在叫著什么人的名字，但因為他的吐字不清我并不能清楚他口中的話，我只能猜測出他在叫著好幾個人的名字。

　　?大概他是在呼喚他曾經的親人或者朋友吧。我這樣想到，心底里在猶豫著要不要叫人來送他上醫院。

　　?老孫頭又看了我一眼，隨后兇惡地朝我大吼了好幾聲，他的右手不住地揮舞，大有起身揍我一頓的氣勢。

　　?我最終還走開了。

　　?看來不是什么人都會接受別人的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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