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由夕自己都沒想到,之后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寧靜,沒有電視劇里的一整天心不在焉,六神無主。只覺得心里空蕩蕩地,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而洛章也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走出了由夕的生活的平行線,她突然想起初中那時。
她因出黑板報很晚才回家,而那時因為路燈壞了有一段路黑的很。畫好黑板報忐忑著走出校門,發現他正站在學校旁的路燈下,橙色的燈光下面由夕清晰地看到他纖細的溫柔,非常溫暖。
看到由夕出來,他一臉傲嬌假裝不耐煩地說,畫個黑板報還這么久!
來到那段路的時候,他別過T頭紅著臉地伸出手?!翱禳c,多大人了還怕黑。真是的.....”他有點害羞,不耐煩的說著。
牽手的一霎那,由夕感覺心臟都快跳出來,臉紅到發燙。
兩人紅著臉就這么牽著手一前一后地走著,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由夕抬起頭,透過月色看見他高大的身影,非常好看。就這樣她在他身后安靜地笑,為他的身影,為他的傲嬌,為他的溫柔。
來到小區門口,愕然發現還在牽手,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迅速分開,由夕不自在地說,那,那我回去了......再見。
“等等!”
在由夕正準備離去時,他喊住她。說:“我,我有話對你說?!?/p>
由夕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月光下少年的輪廓和線條有些羞澀。
“好,你講?!?/p>
“我...我...”洛章別別扭扭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口。突然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臉蛋。然后恍然大悟般的從書包里摸出一支筆,抓起由夕的一只手說:“你閉上眼,等我說可以的時候你才能掙開眼睛?!?/p>
“不許偷看!”
由夕忍不住笑出聲來,但還是乖乖地閉上眼睛。手掌上很癢,她默默的感受著揣摩著他寫了什么字。心情幸福,甜美。
寫好后洛章,急忙地跑開,然后喊:“好了!”
由夕睜開眼,看見他已經站在小區門口眼巴巴地看著她,似乎在等著答案。她把手伸出,在月光下努力地辨認著他的字。其實她已經猜到他寫了什么。但心中的愉悅感還是讓他忍不住看,手掌心上歪歪扭扭地寫著
——我喜歡你。
瞬間似乎有一顆很甜很甜的棉花糖在由夕心田緩緩融化,散發著經久不散的甜蜜。她笑地很燦爛很幸福,她抬起頭雙手形成話筒放到嘴邊對著少年大喊:
我~也一樣!
這段往事,在記憶之處被無數次地回放,還是如此清澈,甜美。她盯著手掌心發呆,良久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打下“我想你了?!笔种阜旁诎l送鍵上,似觸非觸,始終沒有發出去,或者說不敢發出去。
吃晚飯的時候,由夕盯了飯碗尋思好一會兒,爾后抬起頭說:
“媽......我們離開故城吧?!?/p>
由夕母親給由夕夾菜的手就這樣愣住,停在空中,隨后十分激動地大聲喊:“夕夕別怕!媽就算傾家蕩產拼了這條命也要將那混蛋繩之于法......而且律師也說了我們贏的幾率很大?!?/p>
其實事后那人的父親來過,提出只要由夕撤銷控訴他原意給由夕一筆錢。只是當時由夕母親當場舉起椅子把那人打走。
由夕握住她母親消瘦的手,撕開沙啞地嗓子咽哽著說:“媽,將他繩之于法了又有什么用?最多就坐個幾年牢.....傾家蕩產...最后苦的還是我們。”
本想繼續說下去,話卻卡在喉嚨,只剩下努力噙著淚水的咽哽聲。心理銳痛,想起伊麗,她究竟用怎樣地勇氣接受著格外殘酷的命運,怎樣的堅強活下去.....
她母親一陣愴然,想起自家的處境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女兒更加的悲傷,反握住由夕的手,加大力量,緊緊握住。
“是媽不好,是媽沒能力...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由夕再也忍不住,淚水簌簌落下,在她母親懷里放聲痛哭。
再次見到洛章是在由夕準備離開故城的前夕。那日晚上由夕打算去找伊麗并告訴她要離開的消息。剛出小區門口便看見他,他如那日一樣站在路燈下,神情憔悴,黑眼圈快要覆蓋整個眼眶.....發現由夕,他身體本能地轉過身來,但嘶啞的嗓子早已喊不出聲。
由夕輕輕走向他,靠近后膛目結舌地看見他滿身暗紅色的血跡,雙手沾滿鮮血。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那么空洞,仿佛墜落進深淵,看不見一點生機。猶如一座雕像。
由夕嚇地動彈不得,不由自主緊張地盯著他的面容,看著他沒有一絲希望灰色的神情。
他用盡力氣一直顫抖地舉起沾滿鮮血地手,輕輕撫摸由夕的臉蛋。觸碰到由夕時他的神情終于回復了一些生機,干枯的瞳孔益出淚水,漸漸無力地倒在由夕身上。他的淚和血滴落到由夕肩膀上,像炭火一般灼燒著她。
她聽見他說:
“由夕,這樣以來我不欠你了......不欠你了......我沒想過害你的,原諒我...原諒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仿佛快要從由夕聽力中消失一般。
就在那一天,他的生命就剩下復仇。他費勁周折找到那人的地址,買了水和干糧潛伏在附近。一等就是好幾天。終于等到后尾隨他,機會一來二話不說上去便朝那人一陣狂桶.....
洛章消失了那么長時間,是為了去找那人尋仇.....洛章蓄意殺人,雖說沒有死刑,但也逃不過二十年的牢。這結局無論是由夕還是她母親無論如何也猜想不到。
洛章被送上囚車的時候,由夕挪不動腳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子漸漸離去,洛章母親幾乎崩潰地拍打著車窗,在后面追著車子跑了很遠很遠。
車子最終消失在眾人視野,由夕覺得眼線越來越模糊,身體失去平衡倒了下來,就這樣意識在她母親拼命呼叫以及記憶地回聲之中逐漸模糊消失。
在意識模糊的界線中,她回到她生日的那一晚,看見洛章正溫柔地撫著她的長發,回答了她的問題。
洛章,我從來沒過問過你的心里話。這一次我只想問你一次,就一次——和我相戀就這么委屈你嗎?
一點都不委屈,因為你是我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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