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話櫻花祭
那一夜居然下起了雨,風和很詫異。
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撞擊在窗戶玻璃上,漆黑的雨點在漆黑的夜空掩護下肆虐地沖擊地面,世界在頃刻間都被雨聲占據。
風和走到風間落雨的風間,看到她房間的窗戶已經關好了,這才安心地躺回自己的床上。
但雨聲讓他無眠。
不知道為什么,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感深深地占據了他的心靈。
丹妮小姐等人去上海已經有一段時日了,風和在心里數著,這已經是第十天了。他們去的這段時間里,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過,沒有任何關于他們的消息,這不能不讓風和憂慮。
這幾天陪風間落雨玩游戲的時候,小姑娘也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她的“姐姐”竹下慧,當她睜大了水靈靈的眼睛天真地向風和問道“為什么姐姐不來看我呢?”的時候,風和心里不免有些酸痛。
自己總不能很殘忍地告訴她竹下慧再也不能出現了吧?于是只有找個借口含糊其辭。
看來死魂靈也不見得就全都是壞人吧!
翻來覆去,風和的腦袋里總是對于那個叫做竹下慧的女人心存愧疚。那人還在世的時候,自己對她可是憤恨不已的呢!
風和走進書房打開電腦,準備寫點什么:
一個狂風大作的雨天里,連曉敲響了我家的門。
我赤著雙腳頂著亂蓬蓬的雞窩頭去替她開門,拉門就看到了全身淋濕的她雙手抱在胸前瑟瑟發抖。
連曉臉上厚厚的妝早已被豆大的雨滴劃得支離破碎,從她上下打戰的牙齒間很艱難地吐出“謝謝”這兩個字,如果不仔細去聽的話是聽不見的。我對她搖搖頭表示不用道謝,又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隨后她踩著濕淋淋的鞋子大方地踏在我的羊毛地毯上,這讓我感到不悅,我皺著眉關上門,請她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在我為她找干毛巾的時候,客廳里的連曉突然很大聲地問我:“請問,你真的可以造出一個夢來彌補人心中的缺憾嗎?”
風和寫下一段話,卻不知道寫出來是為何,想了想他給這段文字擬定了一個標題,叫做《筑夢師》。
也許以后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把這個故事寫完整,就寫在這個故事里面,主人公是個筑夢師,什么叫筑夢師呢?
風和想了想,筑夢師就是能夠幫助心里有所遺憾的人實現夢想的人,不過是在夢里替人實現愿望罷了。
風和頭靠在椅子上,他忽然想起當初風間流云一個人心如止水在嵐城那里生活著,這到底是為了逃避現實還是因為太迷戀回憶了所以躲到現實背后?
他得不出答案,倒是睡意很快就來了。
正在他半睡半醒的時候,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把風和一下子就給驚醒了。
風和立馬翻身跑到樓下,不用想他也知道這是丹妮小姐他們回來了,他打開玻璃門迎接大家的到來,卻只看到三個人面無表情地從車里走出來。
上杉琉璃小姐和克蘭西不見了蹤影!
難道……?
風和心里一沉。
風間流云拍拍他的肩膀:“落雨還好吧?”
“嗯,一切都好?,F在她已經睡著了!”
風間流云一臉疲憊樣,朝風和點點頭后就回自己的房間了。丹妮小姐更是勞累不堪,匆匆跑回了房間里。
風和望著留在客廳的阿切爾,忐忑不安地問:“為什么沒有看到上杉琉璃小姐和克蘭西呢?”
留在客廳里喝水的阿切爾嘆了一口氣,他很不情愿地搖搖頭:“在上海的時候,上杉琉璃被卡杰娜所傷,現在她已經住進了醫院里,克蘭西正陪在她身邊!”
“那么,上杉小姐傷得重嗎?”
話一出口,風和就覺得很不妥,如果傷得不重,又怎么會住院呢?
只見阿切爾搖搖頭,嘆了口氣,又點了點頭。
他這般舉棋不定,風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次回來也只是作暫時的休整,昂杰斯先生已經率領‘北辰星’的精英們趕到中國了,如果我們沒有估計出錯的話,藏匿在中國的最后一個將軍破風正躲在內蒙古的騰格里沙漠里。所以過幾天我們將會繼續前進,隨大家一舉征伐破風!”
“可有一件事總讓我很在意啊!”不等風和回答,阿切爾又仰頭自言自語道,“卡杰娜稱風間流云為弟弟,而且風間流云也表現得很反常。”
“你說的反常指的是……?”風和深吸一口氣。
“他用‘審判之輪’殺了卡杰娜,卻又吸食了卡杰娜的血,如果你看到了當時風間流云的表現,也一定會以為他是將軍的?!?/p>
阿切爾的話讓風和想到了風間流云復活天羽羽斬的事,那柄破刀一沾染上他的血水就恢復原狀,難道這兩件事情之間有所關聯?
破曉時分,太陽被隱藏在烏云背后,大地依舊陰沉沉的,空氣里氤氳了潮濕的水汽,想來一場大雨是在所難免的了。
別墅里栽種的櫻花已經開了,粉紅色的花朵掛在枝頭分外惹人喜愛。因為最近實在是太忙了,風和并沒有注意到花開的準確時間,他注意到櫻花盛開的時候,已有少許花朵凋零了。
南宮陣只身一人前來拜訪的時候風和正坐在客廳里發呆,他急急忙忙地前去開門,這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他并不認識,只是恭恭敬敬地招待他。
老人不急不忙地走進去,環視一周后告訴風和他是來找風間流云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風和在心里有苦難言,他回答老人說風間流云還沒起床!
“都日上三竿了欸!”老人故作驚訝,精明的眼睛里有著異樣的光芒,隨后他又從衣兜里掏出一封信來遞給風和,“請務必將這封信交給他,老身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風和心里巴不得他走,卻又在嘴上挽留片刻,然后站在門口目送老人上車。
待老人的車子離開后,風和才仔細打量手中天藍色的信封,看那上面俊秀的字體??磥硎浅鲎耘又帧?/p>
難道這又是一個跟風間流云有關的女孩的事?
風和在心里不斷樹立起疑惑,又不斷推到自己的多疑。
八點的時候,風間流云終于頂著長長的亂發走出門來了。
他醒來以后只在落雨的房間里玩耍,丹妮小姐還沒有起床,風和想了想,最終沒有讓丹妮知道這件事,悄悄把這封信交給了風間流云。
豈料風間流云看了這封信以后臉色大變,陪落雨玩耍的他正高興著,看完這信以后他的臉上就布滿了烏云。
“哪個,該不會有什么要事吧?”風和膽顫地詢問。
他不敢去看風間流云的眼睛,這個人生起氣來的時候任何人都不敢靠近,特別是他那只金色瞳孔的眼睛,像是來自異界的生物所特有的。
風和被恐懼感包圍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風間流云說:
“嗯。”
風間流云模棱兩可的答案更是讓風和摸不著頭腦,他望了一眼在玩芭比娃娃的落雨,心想還是孩子好些,什么都不用擔心。
“我要回出去一趟,如果丹妮問起你就說我去處理一些私事了,很快回來!”
說完這話,風間流云就朝外面去,看那情形,想必是有非處理不可的要事,風和朝他喊了一聲,想必他沒有聽到。
這下好了,丹妮小姐要是問起該怎么回答好?。?/p>
風和不住搖頭。
上海市人民醫院,特護病房里的克蘭西望著躺在病床上的上杉琉璃,心里面的絞痛感日益加深。
醫生悄悄告訴克蘭西:雖然沒有傷到心臟,但這條傷口實在太大了,病人脫離了生命危險,照現在的情形推算,她要想康復的話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這段時間一定要有人細心照料才好。
就在那個把上杉琉璃送到醫院的晚上,克蘭西得到昂杰斯的特許,可以照顧上杉琉璃直到她康復為止。
早晨,在克蘭西的竭力勸說下上杉琉璃吃了些流食,然后她就睡去了,直到黃昏時刻才醒來。
沒想到昏暗了一天的蒼穹到了垂暮時刻居然天光大亮,西邊的天空一朵紅霞分外妖艷,上杉琉璃靠在靠枕上,望著那一朵紅霞久久不愿移開目光。
“我想,日本的櫻花應該開放了吧!”
克蘭西替她蓋好被子,聽到了她說的話。
“等你痊愈了我們就去一次日本,只不過那個時候櫻花已經凋零了。”
“沒關系的??!明年櫻花祭到來之前,我們還可以一同前往的,甚至以后的每一年我們都可以一同前去?!?/p>
克蘭西望著上杉琉璃的眼睛,那雙明媚的眼眸里盛放了無盡的溫柔,在紅霞的映襯下,虛弱的上杉琉璃美得讓人心碎。
一場大雨終于在正午時分落下了,風間流云駕駛著一輛不起眼的奧迪黑車在彎彎曲曲的國道上飛馳著,滑濕的路面沒能使他減速,即使輪胎時有打滑,他也全然不顧。
在他衣兜里的那封信上,鄒零告訴他,最近總是有不少人不明不白地死去,而且在城北墓地的方向時不時還會看到奇異的紅色光芒。
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風間流云腦子里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又一個新的將軍出現的。或者說,一個埋伏在嵐城已久的將軍終于按耐不住開始出動他的手下了。
所以他顧不得叫上別人,只身一人趕往嵐城。
遲到一個小時,都有可能有一個人喪生。
一想到嵐城的人們會是死在死魂靈的手上,風間流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不管怎么說,那個地方自己也還是住了一段時間的,自己絕不允許有死魂靈敢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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