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見都秋是在六個月以前了,之后就輾轉得知了她的死訊,我沒能見她最后一面,我想都秋也不會想見我最后一面的。
那天見到都秋是在迎春大街的偶遇,她目光迷離、腳步蹣跚地從我身旁走過,臉上濃濃的妝容已經幾乎完全遮蓋住了她本來的容顏。都秋以前是從來不化妝的,她說女孩子化妝就像飲鴆止渴,厚重的粉脂會掩蓋青春的氣息。
都秋茫然地從我身旁走過,好像不認識我一般,我的鼻中嗅到了一股濃重的香水味,耳中聽到了都秋哼著的不知名的曲調:“那個你深愛過的她,說好的攜手奔天涯,怎么還沒到天涯,就把她丟掉啦?”
“都秋!”我忍不住沖她的背影喊道,我的心猛然一痛。
都秋回過頭,冷冷地打量了我一下,嘴唇微微一動,我以為她想要說什么,但她只是沖我輕蔑的一笑,繼續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下一個路口。
她沒有再回頭看我一眼。
我就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這真的是曾經那個不施粉黛,多看一眼男生都會羞得雙頰緋紅,純潔地如同滴水百合般的都秋么。
我知道這不是她的錯,因為是我這雙骯臟的手,硬生生的摘下了這朵花,摧殘掉了她全部的花瓣,只剩下了一根長滿尖刺的莖稈。
那次偶遇三個月后的一天,我接到了安然打來的電話,安然是都秋大學時候的舍友,也是都秋的閨蜜。當我和都秋在一起的時候,和她熟識的。安然是個心腸很好的姑娘,她陪伴都秋度過了有我和沒有我的時光,以及都秋生命中最后的歲月。
電話那頭的安然音調低沉而又顫抖,似乎在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荊陽……你知道嗎,秋,去世了……”安然說完已經忍不住低聲哭泣了起來。
我木然的站在原地,呆呆地聽著安然的哭聲。
“她……是怎么死的?”我打斷了了安然的哭泣問道。
“前天晚上,秋從公寓樓頂跳下來的,秋那些天情緒一直時好時壞,但警察后來說,秋磕了藥,可能產生了幻覺……”
安然說完之后又是一段很長的哭泣,最后安然說希望我能參加都秋的葬禮,還說其實都秋一直都很想再見我。
我沒有去參加她的葬禮,因為我不敢。那些天我一直在做噩夢,我夢到都秋的母親哭著抓著我喊到:“還我女兒,還我女兒……”每一次從噩夢中驚醒,我的額頭都沾滿了冰冷的汗水。
我茫然的地坐在床上,在空蕩蕩的夜里回憶著曾經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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