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林海被迫承認了他跟柚子好上的事實。
接下來的事情遠遠地超過了林海的想象。他跟柚子之間的關系瞬間得到了升華,他們似乎已經捅破了那張“紙”,那句“比賽之后很愿意跟你在一起”是個期限,但似乎又只是個期限,事情總會發展到期限外的那一步。所以,相比于等到比賽結束兩人正式在一起,林海更喜歡現在他和柚子的這種狀態,懵懵懂懂,多好。
但是有一點令林海特別厭煩,那就是別人那種明知故問的做法。不管誰見了林海,必然要跟他聊一聊他跟柚子之間的事,反正就是跟他聊天的話題總是離不開柚子,就像除了柚子,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其他可以說的了。林海的傷逐漸在流言蜚語中變好,有關那幫人“登門拜訪”的事情也在最初的提心吊膽中漸漸被遺忘。
此時離比賽開始還有半個月的時間。經過林海被打以及與那幫人再次針鋒相對的這個事件,百聲更加注重這次參賽的質量,他不斷地跟大家強調,這是一場硬仗,打不贏,就會輸掉所有。這是一場關于尊嚴,情誼,金錢和熱血的戰役。所以,一定要打贏。
因此他們往往是很早就開始了一天的訓練,同時也是很晚才結束。林海已經可以勉強站起來彈琴了,之前的那段時間他一直都是坐著練習。林海生病的這些天,可沒少讓柚子操心,又是湯藥,又是愛心便當,又是治愈性極強的甜言蜜語,林海靠這些才恢復的這么快。其實讓林海下定決心留在琴行的不只是那頓打,更是柚子。有柚子的陪伴,他貧瘠的心靈才會長出向陽的花來。
“明天大家都早點來,接著今天晚上老出岔子的這疙瘩練。”
百聲的這句話,才讓梅子的聲音不再從麥克風里傳出來,同時吉他,貝斯,鍵盤的聲音也跟梅子的聲音一樣堵在了麥克風的那一頭。不過,這些聲音并沒有完全消失,它們只是躲在了麥克風的后面,只要第二天一插上電,這些聲音就會呼嘯而出,在這個不足20平米而且隔音效果相當好的房間里刺激人們的耳朵。
第二天并沒有像前一天說好的那樣繼續排練,原因是琴行被堵了。林海拖著還未痊愈的病體來到琴行時,馬上就猜到了堵在琴行門口的這些車來自哪里。于是他趕緊給其他人打電話,跟帥子打電話的時候還囑咐了他一句來的時候別忘了帶上他床底下的那跟鐵棍。鐵棍是幾天前林海專門為此事而準備的,上一次就吃了人少的虧,如果這幫孫子今天再敢動手,就讓他們嘗嘗厲害。
人不久都到齊了。上次這幫人來的時候只有百聲,阿杰和柚子在店里,這次所有人都來了。這對于百聲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向他的師兄展示樂隊的陣容,展示樂隊的實力,男的個個是有血性的男子漢,女的個個都是音樂上的好手,看看吧,論哪點都不輸于你。
百聲的師兄,也就是那天打林海的那個領頭的,一看這架勢,立馬就換了一種臉色,“百聲,沒想到你的人不少啊——那個我認識,”說著他將下巴往林海的方面揚了揚,立馬引來林海的怒目而視,反而將他逗笑了,“這次來不是跟你打架的,是來跟你下戰書的。”
下戰書?!師兄的這個回答讓百聲樂隊的人一頭霧水,同時也使他們提高了警惕。林海的雙眼在時刻觀察著對面那幫人的一舉一動,只要他們敢動手,他就會將藏在背后的鐵棍抽出來,讓他們知道上次的打他林海可不是白挨的。
“什么意思?”百聲也是充滿了警惕,從他的話里就聽得出來。“什么意思?”是在爭取時間,為琴行這次不再吃虧做好充分的時間準備。
“我這次來不是跟你打架的。”師兄又重復了一遍這句話。他看的出來,對面這些人個個都以仇視的目光盯著他,他們就像一群訓練有素的狼,在等待作戰的最佳時機。
“聽說過‘檀木杯樂隊大賽’沒有?”師兄話鋒一轉,朝著百聲說出了這句話。
“聽過。”百聲如實的回答到。‘檀木杯樂隊大賽’和他們正在準備的半個月后的那場比賽,是同一個比賽。
“這個比賽跟往前不太一樣,是——”
“是以樂隊的形式來參賽的。”林海搶先一步,替師兄說完了后半句話。
“這么說,你們知道這個比賽?”師兄一面看著林海,一面看著百聲,想從他們兩個的臉上找到共同的答案。
“知道。”百聲把師兄尋找的答案以聲音的形式送到了他的耳朵里,而且他還要給師兄一個視覺上的效果,他拿了一張紙舉到空中,沒有太向前,也沒有太靠后,不偏不好,正好做出了一個要遞給師兄的一個動作,并且這個動作完成在一個師兄手伸不到的地方,“這是我們的參賽樂譜。”
百聲的目測是對的,師兄伸手夠不到。而且他的猜測也是對的,師兄必定會去接。“我們的參賽樂譜”分量是如此的大,大到師兄可以不顧顏面的去接百聲給他的羞辱。
師兄還是認真的對待了這個羞辱,他看了足足有五分鐘,然后才舍得將頭抬起來,看了看林海,又看了看百聲,跟之前那次不一樣的是,這次還看了看百聲身后的樂隊成員們。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好——”又是一個停頓,似乎他在想一個不失顏面的對策,突然,他的眉毛動了一下,于是林海知道,他的對策來了——
“百聲,你給我聽好,這次比賽我也會去參加。既然你也參加,那就好辦多了。這樣,如果這次比賽你贏了我,之前說的20萬我不要了,而且以后不再來找你的麻煩;要是這場比賽你輸了,不光錢要給我,還要帶著你這些徒弟滾蛋,別再給我回三里屯。”
百聲壓根就沒把他聽成是一種商量的語氣,因為在師兄的咄咄逼人的口氣里根本沒有讓他們討價還價的機會,也就是說,不管百聲同不同意,這就是他的唯一選擇。
“好。”既然如此,百聲也沒給自己留時間考慮,立馬接受了師兄的“宣戰”。
“我丑話可說在前頭,到時候你要是輸了不按我說的辦,那么我就不會再跟你這么客氣了。”師兄似乎對于百聲這樣的爽快不夠解氣,于是把后果向他陳述了一遍。
“那要是你輸了呢?你的那些保證算不算數?”林海反問道。
“我輸了?哼,我怎么可能會輸——”說完,師兄一扭頭,和隨行的人笑成了一團。
“你也太狂妄自大了吧,比賽還沒有到,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林海將身后的鐵棍越握越緊,握的手心都直冒汗。“算不算數?”他繼續追問。
“你以為我在跟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鬧著玩呢?”說完,扭頭又是一陣狂笑,要不是后來他說的那句話,林海早就抽出身后那根被他握的冒汗的鐵棍開干了。師兄說的是,“我這個人啥不好,就說話算數。”
“那就好,到時候我們會讓你輸得很慘。”林海說完這句話,徹底的放下了手中的那根鐵棍。
“百聲,我倒要看看你這幫好徒弟有多大的本事。等著瞧。”說完,師兄起身離去,不一會,停在琴行下面的那些車都開走了,周圍的街道一片寬敞。
師兄走后,百聲癱倒在了沙發上,久久都不說話。他在內心計算著這場戰役的勝算有多少,要是想贏得比賽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這些努力需要用多少個白天和夜晚來盛載。同時他也在思量著另一種可能,要是輸的話,要是萬一輸了,車就沒了,琴行也就沒了……剛想到這里,他就強行打斷了自己的思路,后果太可怕了!
梅子坐到沙發的邊緣,手臂搭在了百聲的肩膀上,給他安慰,“有這么多人在,咱們可以贏的。你要鼓起勇氣帶領大家奪冠,而不是擔心輸了怎么辦。”
“是啊,百聲哥,咱們準備了這么長時間,一定會贏得。”柚子也沖百聲說道。
百聲因過度擔心而緊繃的臉漸漸松弛了下來,梅子的理解以及琴行所有人的關心給了他很大的信心和勇氣,“往后大家要辛苦點兒,這不僅僅是一場比賽,也是一場為尊嚴而戰的戰役,咱們必須打贏它!”
“對,咱們的店不能白砸,百聲哥,杰哥,還有林海的打也不能白挨,借此機會,狠狠地出一口氣!”帥子為說出這句話,臉憋得通紅。他太激動了,在場所有的人都太激動了。一群荷爾蒙洋溢的青年,最怕別人來挑戰,你敢來,我就敢應;你敢做,我就敢為。青春需要一場關于正義和尊嚴的戰役。
“那么還楞著干什么——訓練!”百聲“騰”得一下從沙發上跳起,和這句話一樣讓大家始料不及。
所有人待在原地楞住了,還沒反應過來。
“怎么?沒聽到我說的話?”此時的百聲像一頭發怒的雄獅。
下一秒,這句話在大家的心中了反應,而且這次的反應比化學藥劑還要猛烈,拿吉他的去拿吉他,敲鼓的去敲鼓,主唱也站好了位,就等樂隊的“雄獅”歸位。
“1,2,3,走!”
隨著鼓聲的到來,整首歌開始了。青春需要一場關于正義和尊嚴的戰役,而這場戰役,也關乎著樂隊所有成員的命運。因此,這次的排練,每個人都特別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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