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荒蕪世界里起舞

　　“不知道是誰說過，一個人的世界是孤獨得。但在那空無一人的世界里，即使孤獨也想一個人堅守著的世界里，一定有著某種自己深刻渴求的存在。”優利卡站在遼闊的草原上，眼神深邃得望向遠方。似乎像是在探索來自空中清風的痕跡，又像是在看向永遠預知不到的未來。迷茫著、探索著、前進著！

　　“凱，你已經躲在家里多久了，是不是也該出去了呢？學院的課程你就打算一直這樣耽擱下去嘛？”母親坐在沙發上，看著在一旁吃飯的凱，嘴里不停的碎碎念著。手中也不時摔打著附近任何可以拿的東西。

　　“不勞您費心，學院我已經打理好。我是不會回去的，對于您說的我是否需要出去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對于您我不過是個繼子，您還是多加關心您的親生兒子比較好吧！”說完的凱將碗中的食物全部吃光，拿了水杯便轉身上樓。留下并沒有因剛才那些話而生氣的母親。

　　“煩死了，把什么都看得那么重，卻從不看重我本身的意志，這樣一切的好與關懷還有什么意義呢？”將水杯放到窗子上的空板，凱托腮坐在窗前，晚風微微吹拂著奏響了窗前的風鈴。像一陣安撫的樂聲，輕柔中透露出清脆。而凱也漸漸平復下了心情，進而變得越發沉默，就連眼神也變得有些呆滯。

　　是在想什么嘛？還是在看什么呢？沒人知道凱是在什么時候開始有了這種嗜好，說是發呆不如說是陷入一種幻想。幻想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在幻想的世界里以為那邊才是真實的。在那個世界笑著、奔跑著、在那個世界合著自然的樂曲翩翩起舞！

　　“他已經這樣很久了，也許等他學會面對現實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父親不知何時出現，坐在母親身旁安慰道。“也許是這樣，我們還活著可以保他吃喝不愁，可如果哪一天我們不在了。他又該怎么辦？靠著幻想活一輩子嘛，會被人看不起的吧？”母親這才露出悲傷的神情，不是因為凱那些刻薄的話，是為不能陪他更久而感到悲傷。

　　“我了解，我們不是已經找過醫者嘛，可全都沒有任何辦法。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逼迫他做什么出格的事就好了。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吧，也總比在學院里被欺負來的好。”父親握緊母親的手，似乎是想到了凱的以前。

　　那個時候剛進入學院的凱，開始的時候每天都會很開心的回到家里。說些學院里的趣事交了什么新朋友，有哪些消息對于平民來說有利凱都會打聽到。但就是有一天凱帶著傷回到家里，雖然以磕碰勉強蒙混過去，可自那以后帶傷回家的次數幾乎越來越多，最后到了每天都會帶著新傷回家。

　　凱不再討論任何學院的事，也不主動和父母說話。就是那個時候起凱改變了。

　　凱的父親會時常想起以前的凱！

　　初入學院的凱便因為美麗的臉蛋在集體里得到不小人氣，特別是女孩子都很是喜歡和凱在一起。也正是因為很快跟女孩子交好，凱在男孩子里的人氣也很快的躥升。很多男孩子也因此很快便熟悉了同一個集體里的其他女孩子。

　　凱的學習成績也很快，大體上如果說有什么是凱不擅長的大概也只有運動這一項了吧。凱本就張的很柔弱，加之成績和容貌都很嬌好，所以運動這方面很少會有人勉強凱參加。但是凱卻并沒有因此而感覺自己有什么特別，反倒是在其他集體勞動上出了很多力。

　　按這樣來看凱應該很受歡迎才對，又怎么會發展成如今這個樣子呢？

　　這可能還要從那些交到了女友，而女友又時常用男友與凱相互做比較而帶來的后果吧。但這并不是女孩子所預料到的，或者是更是在凱的預料之外。

　　對于后期男孩子的打壓和故意刁難，凱總是會笑著回應。女孩子們雖然紛紛勸說不但沒有起到好的效果，反而讓事情更加糟糕了起來。女孩子們的勸阻迎來的卻是男孩子們的變本加厲的欺凌！

　　“我并沒有做過什么，為什么這樣敵對我？”這是凱第一次被欺凌時反問的話，“為什么？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你難道不知道嘛？”少年的眼神里充滿厭惡。

　　“可如果不是我，你們會這么快融入這里嘛？更別說交到女友。”凱拍拍身上的灰塵站直身體，正面面對少年。絲毫沒有畏懼，眼神依舊是清澈的。

　　“別以為這樣你就可以自豪的站在這里和我說話，即使沒有你我也能很快吊到人，只不過借著你省了我不少時間而已，你，不過是個階梯而已。”少年用力將凱推到墻上，俯身到凱耳邊：“你不過是個利用完之后，隨時丟棄垃圾而已。”

　　“哈哈哈....”凱聽了少年的話不怒反而大聲笑起來。“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少年叱呵著，手上不斷搖晃著還死死抓著凱的衣領。

　　“如果你真有你說的那么有能力，就不會如今出現在我面前對我進行恐嚇。說白了，你們身后幾個也一樣，都是群膽小鬼而已。怕？怕我搶走你們的女友，怕與我做比較，因為你們很清楚無論在怎么比都不可能贏得了我。哈哈哈哈....”凱打掉死死抓住衣領的慘白五指，笑得更加大聲，不理會被氣紅了臉得幾個男同學。隨即消失在樹林里，留下被說的無法反駁的可憐少年。

　　也許是凱那種與以往不同的反常言辭和表情，少年們并沒有再做什么過分的事。凱在這段時間又恢復了之前和那些女孩打鬧的日子，之前介于那些所謂的情分凱都故意與這些有了男友的女孩子保持距離。可是經過了上次的事情，凱卻覺得對于那些帶著偽善面具的人所給予他們的情，他們是不會懂得珍惜。

　　凱外表看上去十分柔弱，加之凱是個很好說話，脾氣很溫和的一個人，但有些時候凱卻有著自己的堅持。這也是凱為何總是給人一種陰柔而非陽光男孩的緣故！

　　凱又開始和女孩子們的接觸惹怒了一部分男同學，因為一部分人都被自己的女友給甩了。之前被壓下去的怒氣被沖到了頂，終于凱在一次自由活動時間還是被這幫人給抓到了，隨即被簡單的調教了一番。凱不擅長運動更不會打架，所以對于這次被打凱并沒有感到意外。

　　而女生看著被欺負的凱，都很關懷。女生不斷帶著各種慰問品出現在凱的課桌旁，更有些女生幾乎寸步不離跟在凱的身邊。但也仍沒有避免凱一次一次被打。女生曾問凱：“為什么不向學院報告這樣的事件。”

　　“能進入貝拉學院是每個人都很向往的事，我不想因為這點事害大家失去來之不易的成果。我想如果我真的去打了報告，你們當中也不會有人希望我這樣做得吧，畢竟里面也有你們的男友在的吧。我不想你們為難！”凱溫柔的看著圍在自己身旁的女生，然后低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

　　女生聲中不斷出現議論聲，從一開始的擁護凱變成了征討是誰的男友如此過分。對明明沒做任何過分事的凱下了那么重的手，凱低下的臉頰上浮現出不同的笑容。

　　自那之后凱被打的次數越來越多，凱也開始逐漸沉默了起來。終于有一天女生們發現凱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學院了！

　　“是時候了，是時候了！來吧，斷罪的時刻到了！”凱坐在窗前忽然面目變得猙獰！

　　“你不覺得最近契約變得多了起來了嘛，而且似乎人群還挺集中。”旁晚烈焰坐在優利卡肩上休息。“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編排，又怎么會發生這樣得事呢。”優利卡整理著手信籃看著一封封帶著黑氣霧氣的信件，眼里不知是喜還是悲。

　　“你想表達什么？”烈焰看著優利卡，“如果一個人的愿望是讓那些女生知道我可以幫她們實現愿望，只要簽訂了契約我便只能這樣做。”

　　“你是說，除了裘德在蓋亞已經有第二個人永遠不會被抹殺這段記憶？”烈焰反問。

　　“是得。”“代價呢？”“代價？代價永遠都是平衡得，記得什么，就會忘記什么。”烈焰不明白，只是看著依舊整理的優利卡。不過烈焰明白他惟獨不想任何人記得有關這種事的記憶，因為人都是貪婪得！

　　面對即使是無理取鬧的契約只要含有怨恨，優利卡必然會去執行。黑夜里優利卡雙眼冰冷的消失在自己房間！

　　看著窗內已然熄火和突然出現又消失的幽蘭光，克洛迪諾的心沉了下去。表情十分凝重。

　　【優利卡，雖然我沒有任何證據。但在我體內流動的能力卻在告訴我，你是一切懸疑的源頭。我該怎么對待你呢？】

　　裘德手里拿著今早由克洛迪諾交到自己手上的調查資料，“啪....”裘德當著克洛迪諾的面將資料放在桌子上，走到窗前點起一根煙。“呼...”吐出一口煙后裘德才面向克洛迪諾。

　　“這件事，不需要繼續查下去了。”克洛迪諾沒有想到一向正直的裘德中隊會說出這樣得話，不可思議的看著裘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在說，這件事到底為止。”裘德掐滅香煙，坐回桌子前。“我需要您給我一個理由。”看著依舊不依不饒的克洛迪諾在看看桌子上的資料，裘德將資料撕得七零八落。

　　“優利卡的存在以及他所做得事，我不能告訴你是否正確。我能告訴你的事，一些通過法制無法解決的怨恨，優利卡的存在是必須的。”

　　“您的意思是，根本不在乎怨恨的惡性循壞是嘛？”裘德看著認真的克洛迪諾搖搖頭，“克洛迪諾這件事有利有弊，有利的是他能消除一些人的怨恨，而不留下任何記憶。而他的弊端不用我說你也了解，可我們依舊無法做任何裁決。”

　　“我們才是蓋亞的法制，我們可以制裁那些做了壞事的人。”克洛迪諾一臉正義。

　　“即使是優利卡？他救了你的命，你也能裁決嘛？”克洛迪諾沉默了，是的。對于那個不惜犧牲自己救活了自己的優利卡，自己真的能做到所謂的裁決嘛？

　　“你下去好好想一想，這幾天你也好好休息。你也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不妨借著這個時間與優利卡多些交流，也許你會發現不一樣的他。”裘德說完便背對著克洛迪諾。待聽到克洛迪諾離去的腳步裘德才松了口氣。

　　“優利卡啊，優利卡如今你又該怎么做呢？他對于你來說是特別的吧，就像你對他來說是特別的一樣。”裘德看向窗外，這個天氣和那一天真的十分相似啊！裘德十指緊握，目無表情！

　　優利卡看著手中裘德傳來的私信，眼角泛著冷漠的光。手上藍光一閃那張紙便化為灰塵，抬起頭閉起眼睛。深吸一口氣再一次睜開眼睛時依舊是平時溫和的優利卡【起愿手信店】的店長大人。

　　“若有必要又要重復上一次的劇情了吧，摧毀一個人類對于我來說早已不是什么違背良心和神知的事了！”優利卡自言自語著。

　　貝拉學院最近不斷出現學生被辭退的消息，凱的父母對于這個消息十分敏感。飯桌上：“凱，有時間還是回學院去看看吧，最近貝拉學院被辭退了好多學生，你這樣下去也會被辭退的吧。”母親擔心的看著凱。

　　“恩，好得。我想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原本以為會被無視的母親沒想到凱會如此回答，一時間竟開心不已。父親也終于露出欣慰的表情，看著母親舒心的笑了。

　　“明天我會和哥哥一起去的。”母親的拿著筷子的手竟從手中滑落。父親低聲對母親說道：“他肯回學院已經是好的起色了，接觸外人多了就會慢慢好起來的。就像我最初說的一樣，一切都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母親沒有說話贊同的點了點頭。

　　凱開始重新回到學院，一切都回到了之前的樣子。沒有了那些討厭的男同學，只剩下愿意和凱相處的女孩子和那些乖巧的男孩子。凱的生活也回到了原來的樣子，每天回到依舊會和父母交流學院里的趣事。

　　只是每當凱提到哥哥父母就會沉下臉色，不過漸漸父母也接受了凱的思想就好似真的還有另外一個孩子一般。他們開始準備雙份的早餐和便當還有一切雙人份的東西，潛移默化中凱影響了父母也逐漸讓其他人相信自己真的還有一個哥哥。

　　“這就是代價？”克洛迪諾不知何時出現在優利卡身后，優利卡正看著在學院內同學生玩耍的凱。

　　“是的，這就是代價相等的代價。失去的人將會用幻想里的另外一個人替代，但一旦當一切變得真實的世界加入一個外來人那才是崩壞的開始。”

　　克洛迪諾沒有說話，默默看著眼前的優利卡。

　　“在幻想的世界里，一切都可以是真的一切都可以是假的。你可以當做一切是真的也可以當做一切都是假的，最重要的是你的心要清楚得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而當你自己把一切混淆時，那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一旦如此你將再也回不到原來的世界！”優利卡輕聲說道。

　　“那在你的世界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重要什么才是毫無價值的可以隨意舍棄的？”對于克洛迪諾的反問優利卡沒有回答。

　　“是我嘛，那個可以隨時舍棄的。”

　　優利卡的心莫明沉了下來，眼神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