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告別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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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那天晚上整個世界換上一種面貌，他們初中同學聚會，地點是在鎮上一家KTV里面，都是熟悉的面孔，都是熟悉眼神。同樣的名字，不同的年齡。

蘇珊是一個人來的，崇明沒來，因為他說他不想。蘇珊理解他，從不知什么時候起他就喜歡一個人獨處，總是尋找安靜的世界。

他們談風說笑，有的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幸運的是還有和蘇珊一樣的單身。當她走進去的時候，整個房間一片寂靜。

一個調皮一點的同學說道“哎呀，這不是我們大明星同學崇明的女友珊珊嘛，想不到你也會大駕光臨。”

可以看到很多人眼中露出羨慕的眼光。幾個小孩在一旁嬉鬧，蘇珊走過去摸小孩子的頭“小孩子真可愛”，她利用幾個孩子打破了僵局。

喧嘩的歌聲讓人忘掉所有的煩惱，一首《真情流露》一首《城府》一首《喜歡你》在一個時間，在一個地點一起沉淪，這是多余的，但我們不得不要。因為是現實的恩賜。

幾個同學坐在一起聊天，她們總是時不時打探崇明的事情，原因是進廠打工很辛苦。蘇珊總是避免這個話題，也許崇明不來多半也是不想讓這種場面尷尬，答應也不好，不答應更不好。

也許是多年同學的重逢，讓內心萌發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情懷，蘇珊喝得有點多，幾個好心的同學說開車送她回去，不過天色已經很黑她不想麻煩別人，不止她很多人都喝醉了，出了KTV看到遠處停著一輛車，崇明站在不遠處。

然后很多人看到都很吃驚，蘇珊搖搖晃晃走過來，你怎么這么久才來。“今天去買車去了，剛回”。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因為崇明賺了多少錢她根本不知道。“真有錢，土豪男友快送我回家”。

他們想走的時候一個女孩叫了一聲等等，他停住了腳步。

崇明轉身微微一笑，“你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怎么，這么急著回去不想跟我們聚聚嘛！”

“不了，有媒體視線，去哪都不方便”他用眼里示意女孩往一個地方看去。剛好看到一個相機的閃光。

她笑了笑“想不到多年以后，我們既然會在不同世界。”。

崇明記得這個女孩，初中的時候她坐在他前面，女孩讀書很用功，是班干部，老師總是叫女孩管住崇明，不讓他講話睡覺。

那時候女孩總是對他說，你再不讀書就連我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而崇明總是自信滿滿的說，讀書不是讀死書，求學不是求分數，所以不會讀書不代表以后就無能，你看老師不都讀書很厲害一個嘛，還不是要來拿幾千塊錢工資。

然后就看到女孩翻白眼，“你這就是為自己不喜歡讀書找理由”。

回想到曾經的自己懵懂而又無知，總是喜歡找各種理由逃避讀書，請個假上廁所竟一去不復還，最后被班主任教訓得五體投地。現在真應該對曾經的那個自己說聲“你好曾經不明事理的崇明”

他們就這樣面對面現在馬路上聊了一會，女孩說“真羨慕你，整個班級，不，應該是整個年級的人都沒你混得好，也許你說得對，讀書好不代表以后生活就好，這只能證明一個人在某個環境下的適應能力而已，就好比你物理再強，跳樓的時候也不會比物理差的人慢一分鐘。”說著說著她便哭了起來，原因不知道，也許是內心激動，也許是內心羨慕，或者是說生活的環境是她不知覺的難過起來。

崇明抓了抓腦袋“這只是年少輕狂的話語，每種生活都有不同的幸福，你也不咧外，總之高興，開心，常笑就好。”

整個新年和往年一樣唯一變化的就是崇明，他總會聽到數不清的贊嘆，有的甚至會忘記場合以為自己才是主角。但崇明不會去和他們滔滔不絕或者是反駁，他總是坐在旁邊靜靜的聆聽，也許他們應該慶幸有這么一個忠實而又守規的聆聽者。

風霖越來越喜歡打電話給他，她總是說一個人在上海很孤獨，前幾天她去了迪斯尼，那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旋轉木馬也從左邊變為向右邊旋轉。

很多時候蘇珊打電話來都會聽到電話正在通話中，很久，直到自己睡覺還在通話中，有時候會等得快瘋掉崇明才會打回過來。

他的電話總是很忙碌，有時候甚至打到發燙才會停息下來。

一天下來發覺自己沒做什么事，可時間就是不夠用。

晚上坐著閑聊，崇明不小心說了一句“明天我回上海了”，一句簡單的話把整個場景推向冰凍。本在微笑的父親，一下低頭，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根煙，點上“這才回來幾天就出去，十五都沒過”。

母親只是一旁慰問以及安撫，她開始絮絮叨叨的擔心這擔心那，要多睡眠，按時吃飯，多鍛煉，早點結婚，感覺她的世界有說不完的擔心。

感謝上蒼，感謝所有，感謝這個世界恩賜給他一對這么好的父母。她母親幫她準備了很多東西，塞不下了還要硬塞。

而崇明不知道怎樣去感謝只是說“爸媽，等你們忙完來上海找我”

她母親很高興“會的，等不忙了我就會去找你”父親則是坐在一旁靜靜的抽煙，崇明很開心，盡管他知道母親只是敷衍，因為他們總是有忙不完的事，甚至于一生都在為生活忙碌中，他們那點卑微的愿望就是想著多給子女留點什么，讓下一代過得更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