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逃脫

　　年輕的警察把手里的煙頭扔進雨里，口里還留著最后一口煙，用舌頭攪拌，舌根全是苦味，等到苦味讓自己皺了眉，才將煙霧咽下，苦味便傳到鼻孔里。

　　雨簾密的快要映出自己的臉，這讓年輕警察很不舒服。

　　雨，好像更大了。

　　忽然一次眨眼，他發覺雨比之前小了一點，一愣之后，雨下的就更小了。

　　以為是錯覺，將手伸入雨中，感受手心里的水滴越來越緩，不由地露出笑容。

　　手背被打濕的一瞬間，年輕的警察一怔。

　　不是雨越下越小，是雨在倒流！

　　雨中有著無數的雨點在回流，在空中相遇集成更大的水滴，慢慢的匯成水流，無數的水流在大廈的正上方聚集，形成一個巨大透明的水球。

　　水球中的水流不停的涌動，像許多條蛇在扭曲身體，光線在波動的水流中不斷變化著，光與影在一起交錯，不分彼此。

　　這次崠月看地很清楚，凌南刀鋒處的藍色光芒。

　　還挺好看的。崠月心想。

　　“新人君！”G拍拍崠月的肩膀，“初次見面，我叫G。”說著便伸出右手，看樣子是想要和崠月握手。

　　崠月上下打量了一下，G的個子一般，比崠月還要矮一點，馬尾扎得很高，一身的運動服充滿女生的活力，也就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樣的女孩子竟然每天都在打打殺殺，崠月頓時感覺這個組織還真是什么人都有。

　　凌南眼睛里忽得跳出藍色的火焰，同時出現的，還有整棟樓的震顫。

　　崠月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腳下一陣虛浮，被G拉了一把才避免跌倒。頭上的轟鳴讓崠月覺得天花板隨時會落下來，碎石和木板蔌蔌的落，夾帶著陣陣灰塵。

　　崠月沒經歷過地震，這樣的架勢只在電影里看到過，看向凌南的眼神變了。

　　這樣的力量，自己可以駕馭嗎？

　　G猛地將崠月按在地上，“新人，要看清楚哦。”

　　“什么？”崠月大喊。

　　G抽出背后掛著的鞭子，“支部第一的實力。”

　　崠月只感到一陣舌根打顫，快要咬碎一口牙，身上各個部位的肌肉都在震動中戰栗。

　　天花板上傳來一聲聲轟鳴，感覺從遠到近般的傳來，這讓崠月想到恐怖片中走道里逐漸走近的腳步聲。

　　一聲脆響，仿佛從耳邊傳來，崠月這一次幾乎完全沒抵抗的咬到了舌頭。天花板整個破碎，無數的混凝土和鋼筋將剩下的天花板全部砸碎，木制的天花板完全的消失不見，除了碎石中的碎木片。崠月緊緊地抱住頭，心念“阿彌陀佛。”

　　G掄圓了胳膊，手里的鞭子摔出，打碎最大的混凝土后做著圓周運動。

　　適格發動！

　　一道金光從G的手腕處發出，以極快的速度迅速附著在鞭子上，極速旋轉的鞭子形成了一個以G手腕為圓心的金色光環，落入光環的落石紛紛被旋轉的鞭子擊中，然后破碎。

　　G看了崠月一眼，擺出一個可愛的微笑，輕描淡寫。

　　崠月眼都看直了，G這樣的小姑娘竟然如此瀟灑，一點多余的動作都沒有。相比之下，他反而更像個柔弱小女生。

　　凌南將刀鋒翻向內側，藍色的光芒大放，整個樓層都被藍光充滿。

　　崠月下意識想閉上眼睛，突然想起G剛才的話。支部第一？

　　的確聽凌南說過他是亞洲支部中國分部的成員，這么說，凌南是亞洲最強？

　　硬是撐開眼皮，看到了把天花板砸碎的東西。

　　水晶球，這是崠月的第一反應，第二反應是，好大的水晶球。

　　水晶球的正上方是一連串被砸出大洞的樓層，雨水透過這些洞揚揚灑灑的落進來，很快就形成了積水。

　　凌南自始至終都沒變換過眼神，只是眉頭越皺越緊，藍光隨著時間越來越亮。

　　特式，山崩。

　　高高地舉起手里的刀，刀鋒處仍然聚集著濃濃的藍色。

　　收勢，揮刀。

　　刀鋒劃過身前，一道藍光飛出擊中水晶球。水晶球的運動軌跡瞬間改變，從原來的豎直落下變成了朝等級二筆直前進的路線。

　　水晶球沿著走道一路橫沖直撞，殃及的玻璃和墻壁被破壞的搖搖欲墜。地板在水晶球落地的時候已經被砸出了一個大洞，前行過程中，劃出一道巨大的溝，像一條丑陋的疤痕。

　　巨大的轟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等級二伸出雙手呈推舉狀，當水晶球與等級二碰撞的瞬間，等級二幾乎沒有抵擋能力般的后退，極短的時間內撞上了走道盡頭。

　　從大廈外看，樓層發生了一次劇烈的爆炸，靠近路邊的一側墻壁在沖擊波下支離破碎，碎石從幾十米的高空落下，砸中樓下的警車，車子的警報聲和轟鳴聲交錯在一起。

　　“搞什么？”年輕警察一臉的不知所措，“發生了什么？”

　　“瓦斯爆炸？”像是負責人的警官拿起車內的對講機一陣狂吼，“直升機！直升機！報告情況！”

　　一會后，話筒里傳來十分不清楚的報告，“看不到，什么也看不到，雨又變大了，樓層充滿是煙霧，猜測是瓦斯爆炸。”

　　“有火嗎？”

　　“暫時沒有發現。”

　　“看到火焰立刻報告！”掛掉對講機，警官朝后面大喊，“通知消防隊，做好應對瓦斯爆炸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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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廈下的人們頓時亂成一團。

　　始作俑者凌南，此刻正在把刀收回刀鞘里，金屬華麗的摩擦聲讓崠月覺得凌南帥爆了。

　　G的手也放了下來，金色緩緩褪去，鞭子理好后再次掛在身后。

　　走道的墻壁被破壞得異常嚴重，眼里幾乎沒有完整的東西，隔壁的房間已經打通。這層似乎是辦公樓層，桌椅亂成一通，書本紙張落在積水里，變得又皺又臟。

　　凌南開的天窗里仍然下著雨，雨水落在上一樓層的地板上，等匯聚到足夠大，便落到積水里。

　　整個樓層除了崠月的喘息聲，就剩下水滴落在積水里的“嘀嗒”聲。

　　“跑掉了。”凌南面無表情。G沒有說話，默默地點點頭，愣住的，只有崠月一個。

　　“跑了？”

　　凌南向前走了幾步，崠月跟上去，發現前邊有著另一個“天窗。”

　　“從底下跑了。”凌南就旁邊的一個石頭塊踢進天窗，“它能這么迅速的打破混凝土層從下方逃走是我沒想到的。”

　　“鋼筋，它用脈爾引爆了混凝土中的鋼筋。”G也走道天窗邊上，看著深深的洞口和邊上斷開的鋼筋。

　　凌南踢下去的石頭好像落到了底部，發出的悶響在洞里回蕩。

　　“4秒，大約80米。已經超過這棟大廈的高度了。”凌南略一沉呤，“在地下嗎？”

　　“要追嗎？”

　　“嗯。”

　　“大廈地下有很發達的地下水道系統，我一路都是在底下追的。”G默默地從包里掏出一份材料，直接遞給凌南，“下水道的分布圖。”

　　凌南點點頭，“崠月交給你了。”

　　“我會讓他對我們和我們的工作有個大概的了解，放心。”

　　凌南沒有停頓，直接躍入洞中。他感受的到，底部有水流過。

　　耳邊的風“呼呼”的掠過，衣服在風雨里不停的抖動，“啪啪”做響。

　　這一次，絕對不會放過你！

　　拔刀，雙手握柄，揮出！

　　一道弧形氣流發出，擊中底部的水流后掀起巨大的水汽，那是在一瞬間被蒸發的水。水汽不停的翻滾，像炮彈一般筆直上升，“嗤嗤”聲在洞中回蕩。此時的水汽就像一個軟棉墊，巨大的反沖力讓凌南的下落速度頓時一減。

　　翻身，落地。

　　空氣中飄散著刺鼻的氣息，凌南半跪著，透著額前藍色的發絲凝視眼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