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喜歡無需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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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澄正在給電腦里的照片修圖，媽媽端著幾根烤菜進了房間。

　　“哪來的？”沈澄問著香味轉過了頭，忘記把電腦桌面上的圖片最小化。

　　“你梁叔在樓頂支了個烤肉架，大家都在樓上乘涼呢，你上去不，梁桐也在呢。”

　　“不要，我還有事呢。”沈澄仰著頭讓一只烤香菇自由墜落在嘴里。

　　“喲，這不會就是你暗戀的那個什么江蘇吧？”媽媽指著電腦屏幕說。

　　還仰著頭的沈澄差點被嘴里的食物嗆住。

　　“誰給你說的？！”沈澄不可思議地看著媽媽。

　　“還能有誰，梁桐唄，不過你可別告訴他我出賣了他。”媽媽說后半句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環視一周，跟做賊似的小聲說道，沈澄一瞬間看到了自己偷吃穆欣零食時候，威逼利誘錢曉雨保密的樣子。

　　“梁桐這次死定了。”

　　“喜歡就喜歡么，干嘛還遮遮掩掩的，喜歡他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嗎？”媽媽一反剛才猥瑣的神情，很正經地看著沈澄。

　　“當然不是呀，我這不沒料到您如此開明么，順便說一下，他叫江小蘇，不是江蘇。”沈澄故意一臉無賴地看著媽媽。

　　“拜托，你今年都已經21了，再不談戀愛就要剩下了，我可不想家里養著個老姑娘。”

　　沈澄被媽媽的回答噎住了，心想這個仇一定要在梁桐身上報回來，于是關了電腦和媽媽一起上了樓頂。

　　沈澄家的房子屬于90年代很典型的家屬樓，每家的房子的構造都是一樣的獨立兩層，在二樓的陽臺上會有一個爬梯爬上樓頂，樓頂是暢通的，白天的時候會曬滿了衣服床單和被子，夏天的晚上院子里的人大部分會聚在樓頂上乘涼聊天，小時候，沈澄和梁桐還有院子里其他的小孩，經常在曬滿床單被子和衣服的樓頂躲貓貓，玩各種沒有智商的游戲，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沈澄就迷路了，看著全都是一模一樣的樓頂就不知道該從那個扶梯下去會是自己家了，一般情況下會跟著梁桐走，可是偶爾和梁桐鬧矛盾了，就只能跑到樓頂的最左端，爬在扶梯口一家一家的看，直到從扶梯口看見自家院子里熟悉的布置,總是忘記父母教給她的尋找參照物定位。基于這一點，沈澄在和梁桐鬧矛盾的時候已經學會了挑時間。

　　跟在媽媽后面上了樓頂，一眼就看見梁桐躺在不遠處的搖椅上，腿上放著電腦，沈澄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一定是在看海賊王。

　　“梁大少，我想和你媽聊一聊關于你在學校頻繁招惹學妹的事情，你可有意見？”沈澄上前扣上梁桐的筆記本，滿臉假笑地看著他，等著看梁桐花容失色的樣子。

　　“為什么呀？我哪里又得罪你了？”梁桐心虛地問到。

　　“那是誰告訴我媽我暗戀江小蘇？”

　　“不是我！”梁桐鎮定地說，坐起身擺起防御姿勢，準備隨時迎接沈澄的攻擊。不料沈澄沒有準備以武力逼他認罪，而是清了清嗓子，用大到足以使不遠處梁爸爸聽見的聲音大聲說道：

　　“哎呀，梁桐，你電腦里E盤那個名字叫‘探索與發現’的文件夾里面裝的是什么呀，怎么還有小澤瑪···”

　　話還沒說完，沈澄的嘴就被梁桐的手堵上了。

　　“好吧，我認罪，我錯了，不過是你媽過來問我的，她問我你在學校有沒有談戀愛。我一時沒忍住就跟她說了。”

　　梁桐在確定沈澄不會再突然喊出小澤瑪利亞的名字，才放開了沈澄。

　　“靠，你個意志力薄弱的，你媽過來問過我好幾次了，我都沒告訴她你的事情，我媽才問你一次，你就全給我漏了。”

　　“我錯了。”梁桐從搖椅上下來，“為表歉意，搖椅讓給你了。”

　　“好吧，原諒你了，不過你媽要是再來問我，我可不敢保證能管住自己的嘴。”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里清楚是不能告訴梁桐他媽的，他媽媽對于梁桐身上發生的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會有些反應過度，小時候，梁桐被同桌的女生撓爛了胳膊，只是皮破了，連血都沒有出來，為此，梁媽媽都要跑到學校去找他同桌，從此班里的女生誰也不敢再對梁桐下手。要是知道了平時陳琪是怎么對待她的寶貝兒子，她會和陳琪拼了的。

　　沈澄躺在搖椅上，椅子背晃得咯吱咯吱地輕響，眼睛所及之處全是燦爛的星光，現在也只有在這樣的小縣城的夜晚能看見如此明亮的星空，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沒有看見過星星了，不知道江小蘇現在在做什么。

　　搖椅又晃了起來，沈澄知道自己沒有出力晃動搖椅，心想肯定是梁桐在后面惡搞。

　　“別鬧了，再鬧我就告訴你爸你電腦里有小澤瑪利亞的事情。”

　　沈澄坐起來才發現梁桐沒在身后，晃得不止是搖椅，整個樓頂都在晃，剛才還一片談笑風生的人們那一刻都鴉雀無聲，相互看著彼此，用眼神來詢問和確定剛才不只是自己一個人感覺到了大地的晃動。

　　“你感覺到了沒有，樓剛才晃了有沒有沒有？”一個阿姨問身邊的人。

　　“恩，是，我也感覺到了。”

　　“哪有，我咋沒有感覺？”

　　“真的真的，晃了晃了，估計又有什么地方地震了吧。”

　　“現在這地球是怎么了，三天兩頭有地方地震。”

　　人們只是稍微沉默了那么一下，就恢復了一分鐘之前的氣氛，麻將桌子又響了起來，孩子們的嬉鬧聲也恢復了，幾年前的大地震已經透支光了這群人的驚慌和恐懼，對這樣的小晃動已經有了免疫力。

　　“不知道這次是哪。”沈澄自言自語，又躺回到了搖椅上。

　　回到樓下房間要睡覺的時候，打開手機，看到了晚間新聞快報，重慶發生了4.5級地震，目前部分交通和網絡信號已經癱瘓，暫時還有沒人員傷亡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