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節(jié)

　　回到住處，司柔彷如受驚的鳥兒般蜷縮著身在臥室的角落里。

　　尾隨而來的云飛，怎么都放不下心。呆愣在門口，他迅速撥通了紫萱的電話……

　　“喂？”

　　電話那頭紫萱有氣無力的吱唔著。

　　“喂，紫萱嗎？”

　　他急切著語聲詢問。

　　“嗯，是。云飛啊？怎么了？”

　　“你快點(diǎn)到我這來一趟。”

　　“到你那去？怎么了？”

　　“柔柔的孩子沒了，她現(xiàn)在的精神很不穩(wěn)定，我也快崩潰了。你趕緊過來……”

　　“啊？”

　　頓然，紫萱不禁在電話那頭叫出了聲！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說罷，電話那頭便傳來了掛斷的語聲。松下手，長呼一口氣，云飛竟頓然膽怯著不敢走近屋？

　　哀傷與悲痛襲來的都太突然，他不知此時(shí)此刻司柔會(huì)是什么摸樣？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司柔，更不知該如何勸慰她。

　　霎然，他不禁緊緊咬起唇，隨后“啪”的一聲，狠狠一拳襲在了墻面上。

　　下一秒，連忙瞪大眼，他慌忙沖進(jìn)了屋……

　　“柔柔！”

　　臥室門口，他不禁停下了腳步。眼前飄旋而來的一幕，讓他安心卻又擔(dān)憂。

　　只見司柔蜷縮著顫抖不堪的身，半蹲在角落里。

　　只覺心痛的他，緩緩挪動(dòng)步伐，輕微著腳聲向著角落里蜷曲著的司柔挨近。緩緩蹲下身，他挨近了手，輕柔的撫摸著司柔的腦袋……

　　“沒事的柔柔，有哥在，什么都不用怕。沒事的……”

　　然而顫抖著身，司柔空洞著眼神卻并無回應(yīng)。

　　頓然，再也按耐不住情緒的云飛，連忙起身握緊雙拳叫道……

　　“柔柔，你該醒醒了！不要再‘沉迷’下去了！難道現(xiàn)在，你還是看不清這個(gè)男人的本性嗎？這個(gè)男人不值得你去愛，醒醒吧？”

　　下一秒，云飛瞬間一個(gè)滯楞。不知怎么的？眼前蜷縮著身的司柔，竟驀然停止了顫抖？還不等自己有所揣測，只見司柔連忙撇過一個(gè)眼神。

　　一個(gè)哆嗦，云飛只覺恐懼瞬間襲來。司柔悄然撇來的眼神，暗藏著一絲冷漠，卻又夾雜著一絲怒恨！

　　緩緩起身，只聽司柔顫抖著語聲回道……

　　“是啊，你說得對，我早就應(yīng)該看清‘濤’的本性，要不然我今天也不會(huì)這樣了……”

　　輕輕上揚(yáng)的嘴角，抹出一絲淡淡的淺笑。他慶幸她終于看清了現(xiàn)實(shí)，可心中卻總有一股說不上的莫名不詳？

　　踏出步伐，他想要靠近司柔。卻不料……

　　“可是你又比他好得到哪去呢？”

　　方才挪出還未踏下的步伐，停留在空際滯楞了片刻。隨后一個(gè)踉蹌，云飛不禁退卻了兩步。司柔莫名的言辭，只讓他有些疑惑。

　　“柔柔，你這是什么意思？”

　　“哼……”

　　沾滿血腥的花兒，悄然綻放在她微紅的唇上。冷笑一聲，司柔漠視著眼神道……

　　“是啊，濤他很虛偽。可是你又比他好得了多少？你不是和他一樣虛偽嗎？我是沒能看清他的‘本性’，可我又何嘗看清過你的本性？”

　　“柔柔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怎么了？”

　　只覺越發(fā)詭異的云飛，急切著語聲追問。

　　“你喜歡我，對不對？”

　　一個(gè)顫栗，云飛頓然沒了聲。然而埋藏了十幾年的“秘密”，卻掙扎著跡象開始微微破出土面。

　　“你不敢看我，不敢回答我，就是默認(rèn)了。那就是真的了？”

　　他不再出聲，緊側(cè)著臉，在一陣不知所措下急促著呼吸。

　　“本來我也只是猜測的，可是直到我看到了那張相片……”

　　說罷，司柔不禁緩緩向著桌面相框里的相片指去了手指。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云飛這才恍悟……

　　“我一直都把你當(dāng)哥哥看，甚至比親哥哥還要親！可是你呢？你不也和濤一樣？只是個(gè)擅長偽裝的虛偽小人罷了！”

　　憤怒的撇過手指，司柔嘶聲怒吼的言辭猶如一把無情的利刃，狠狠刺進(jìn)云飛的胸膛攪動(dòng)著他慌亂的心不堪。

　　“虧我還一直那么的信任你，可你呢？你卻在背地里做著這種‘齷齪’的事！哥哥喜歡妹妹，你不感覺很可恥嗎？我們是兄妹啊！”

　　不受控制的司柔，用著斥責(zé)的語氣吼叫著云飛。然而被特地加重了語氣的“兄妹”二字，頓然令云飛難堪不已。

　　側(cè)著臉，云飛連正視她的勇氣都沒有。

　　“對自己的妹妹有‘非分之想’，對自己的妹妹‘圖謀不軌’，你不感覺自己很可恥嗎？一想到和你這樣的人相處了那么多年，我就一陣后怕！如果濤是人渣，那么我感覺你也好不到哪去！”

　　顫抖著身，他只覺心情頓然一團(tuán)的混亂。不知沉默了多久，他才微微側(cè)過了身，努力的正視著司柔道……

　　“柔柔，喜歡一個(gè)人，有錯(cuò)嗎？”

　　搖了搖頭，只見司柔怒恨著表情回……

　　“喜歡一個(gè)人，沒有錯(cuò)。可是你喜歡上的卻是不能喜歡上的人！”

　　“為什么我不能喜歡你？”

　　“因?yàn)槲沂悄恪妹谩　?/p>

　　頓然的呆滯，他緩緩低下了頭。格外加重了語氣的“妹妹”二字，無形之間將他與司柔密切的距離，拉開成兩個(gè)世紀(jì)般的遙遠(yuǎn)。

　　長呼一口氣，松下聲，司柔側(cè)過臉輕聲道……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點(diǎn)點(diǎn)頭，云飛強(qiáng)忍著心痛自言道……

　　“如果我的‘消失’，能夠換回你的安穩(wěn)，那也沒什么不好的。好，我走。”

　　說罷，他便迅速一個(gè)轉(zhuǎn)身，沖出了臥室。

　　那一瞬間，她沒能注意，沒留意晶瑩的淚光已經(jīng)泛動(dòng)在云飛的眼眶中。

　　而他，也沒能留意，沒能發(fā)現(xiàn)一抹“自責(zé)”悄悄閃過她面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