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雨夜

　　第九章雨夜

　　警笛嗚鳴，醒目的紅光在公路上飛奔。雨下的很大，雨刷剛剛劃過，雨水就再次鋪滿玻璃。輪胎飛速旋轉，卷帶起地上的水，在車身后面形成一段水霧。發動機在雨聲中不停的轟響。

　　警車中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人對著手機一陣狂吼，青筋在脖子上暴起，“再堅持幾分鐘！我們正在趕去！一定封鎖好現場，不可以讓任何人進去！”

　　凌南把刀合上，放在腿邊，扭頭看向車窗外的雨水。

　　“要到了。”凌南說。

　　“恩。”坐在凌南旁邊的崠月點點頭，合十的雙手又緊了緊。

　　車內重歸寧靜。窗外，雨水仍在匯集，霹靂的打在車窗上。

　　市區，興和大廈。

　　“大家請迅速離開，大家請迅速離開，這里發生惡性事件，請大家迅速離開！”警察忙著疏散人群，手里拿著擴音器大喊，雨水打在雨衣上的聲音讓警察吐字都吐不清楚，封鎖帶外聚集了大量的人群。

　　一位中年警察拍拍一旁愁眉苦臉的年輕人，“第一次辦大案吧，一看就知道是年輕人。”

　　年輕人笑笑，“我就是有些緊張。”摸摸腰間的手槍，表情凝重，“沒關系的吧？”

　　“誰知道呢。”中年人聳聳肩，“上頭發了全體開槍許可。”說完抬頭看了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雨，發出一聲低嘆，“大概會死人吧。”

　　漆黑的過道里忽得閃過一個人影，腳步聲急促并且迅捷，“踏踏”聲在無人的樓層間回蕩。

　　“呼啦”一聲拉開席地門，看到的是漆黑的房間。心頭升起一絲警兆，天空板傳來輕微的震動。

　　就好比水壩上開啟的小縫，緊接著的就是鋪天蓋地的洪流。

　　天花板瞬間破碎，碎玻璃筆直的插在木板上，“咚咚”的響，響聲未停就被從天而降的身影連帶玻璃踩碎木板的聲音取代。碎木夾著一切碎裂的東西四散開來，包括原本完整的木門。

　　G連續翻了三個跟頭，極快的速度躲開的攻擊，最后一個跟頭雙腳一錯，右腿伸直，接著沖勢滑到桌子后面。

　　這一次的交鋒，G處在了下風。

　　從到這里開始G就發現不對勁了，對手好像越來越強。

　　“還沒過來嗎？小南。”

　　從天花板上落下的人影緩緩地站直身體，龐大的身軀擋住外面本就不強的光線。那人影有多高？兩米？還是三米？嘴里還在低吼，吐出的氣息在空中凝結成霧氣。

　　室內的溫度已經這么低了。

　　右邊的小腿傳來涼意，G知道那里的褲子已經開了個口子，在剛才的幾秒鐘內被劃破，不是玻璃。

　　像刀，金屬質地的刀。

　　不遠處的身影，那個從星海里跑出來的喪尸，還保持著人的形狀，左手處，一把帶著冷光的利刃映著G的臉。

　　G忽然感到空氣中的脈爾流動，下意識的朝逃出來等級二看去，等級二的右手開始匯聚空中的脈爾，漸漸的，形成一個紫色的籃球大小的光球。

　　幾乎是G反應過來的同一時間，等級二的光球也到了身前。

　　紫色滑過身體，不痛不癢。G感到不妙，僅僅是感到，想要做些什么，卻什么也做不了。

　　心里頭的小鹿跳了一下，心跳也似乎漏了一拍。忽然感到一股燥熱，仿佛來自身體深處。耳邊傳來悉悉所所的聲音，像是蛋殼裂開時的聲音。

　　緊接著的就是痛，身體各個部位都痛。

　　轟鳴震耳！如同爆竹般霹靂啪啦，微睜的眼里全是狂暴的紫色，翻滾，旋轉。一顆釘子在連續幾次的沖擊中脫離支離破碎的木板，筆直的飛向G的眼睛。

　　太快，G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

　　但是那顆釘子在距離G眼睛很近的地方，忽然破碎了，碎的連渣都不剩。

　　“原來如此！”

　　G一驚，左手撐地，右手發力，以一個鞍馬運動員經常做的甩腿動作筆直地旋轉向上。

　　“適格發動！風卷！”

　　仿佛利刃一般，麻利地撕破紫色，等級二控制光球的右手一震，紫色消散。

　　走道里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身影一閃，拳頭就印上了等級二的臉。

　　胳膊發力！等級二筆直飛出，帶著一陣呼嘯的風，撞上走道盡頭的墻壁。

　　煙霧猛地溢出，碎石紛飛。

　　G愣愣地看著煙霧里的人影，然后小嘴一噘，“你好慢啊！小南！”

　　“抱歉。”凌南把刀橫在身前，手握住刀柄，眼神比刀鋒還要銳利，“接下來交給我了。”

　　刀刃反射著走道里的光線，泛著金屬的銀色。隨著刀身的緩緩拔出，走道里彌漫的煙塵開始散開。

　　凌南看清楚了，那個大變樣的等級二。

　　相比之前的體型，現在的等級二要龐大的多。近兩米的身高給人窒息感，真正令凌南吃驚的，是那雙眼睛，那雙帶著深深的仇恨的眼睛。

　　“G？”

　　“不怪我！”G擺手，“我在一家化工廠的下水道里發現它的，一路追到這里。你要是情報收集的完整，我也不會忽視它的能力，讓它發展到這個地步。”

　　“我以為你會自己發現。”

　　“我發現了啊！”G聳聳肩，“剛才。”

　　“算了，它還沒升級完全，結局都一樣！”右腿猛然發力，身體前傾，以極快的速度前沖，右手一翻，刀鋒直接迎了上去。

　　等級二的左手一陣扭曲，瞬間化成一把利刃擋住凌南的刀。

　　G大悟，她的褲腿就是這么破的。

　　凌南的刀在與利刃接觸的一瞬間就借著碰撞落下，自由下落，因為凌南放開了握刀的右手。借著沖勢，凌南的身體在旋轉，直到左手反握住刀柄。

　　發力，旋轉的速度瞬間加快。

　　適格發動，二式，落日。

　　刀尖劃過一道流光，帶著一輪逐漸落下的太陽。

　　動作流暢，頭發隨著身體的旋轉，因為力的作用蓋住了眼睛。一周的旋轉，為了最后的蓄力。

　　“帥氣！”G吹了個口哨。

　　凌南眉頭緊縮，金屬的觸感。

　　幾乎在凌南后退的同一時間，等級二的拳頭轟向了凌南的頭部。用刀背擋住沖擊后，退到一邊。

　　“現在好像棘手了，它的能力好像升級了。”凌南抱怨，“你早解決就好了，麻煩！”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發現它的能力的。”G說，“你一定是吃虧了！”

　　“因為當時我每次和它接觸，刀總是發燙，加上我用‘燕語’把車子當做切割片的時候它在那陣鋼鐵雨中活了下來，我意識到，它的能力八成與金屬元素有關。通過震動讓金屬的結構變化，引發爆炸，我的車就是這么毀掉的，那些我認為致命的碎片也是這樣變得毫無作用。”

　　“吃虧了嗎？”G說，“搞清楚我問的重點！”

　　“它在距離我頭三十厘米處引爆了一塊拳頭大的鐵，吃了點虧。”

　　這些對話正好被后進來的崠月聽見，一方面終于弄明白那天發生了什么，原本看那位等級二是一揮手汽車就爆炸，心想以后要和這些家伙打交道，萬一一不留神被對方一揮大袖直接炸成廢骨頭豈不虧大發了，現在聽凌南這么說，心里也有了點底。另一方面，也想吐吐凌南的槽。吃了點虧？你那叫吃了點虧嗎？直接昏死過去了好吧！

　　崠月之前上物理課的時候聽老師說過，金屬具有非常好的導熱和導電性，同時金屬制品一般都是原子直接組成，從某方面說，原子的輕微變化，金屬都會很明顯的顯現出來。從凌南的話里可以知道，等級二可以像凌南控制水分子一樣對金屬原子進行一定程度的操作，比如讓金屬原子極速的震動，這樣會改變金屬的結構，金屬會變形，當產生的應力足夠大的時候，金屬會迅速的分解成小塊，并且將形變時產生的勢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轉換成動能，并且震動會產生大量的熱，因為反應迅速，劇烈，極速升高的溫度會產生空氣壓力差，發生音爆和沖擊波，就像炸彈被引爆一樣。

　　凌南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原處的等級二，“現在它更強了，不僅僅是使金屬原子震動，好像可以隨意的控制金屬的合成與分解。”

　　“和你的能力很像嘛！”

　　“比我的方便。”凌南站直身體，拇指和食指夾住刀刃，隨著手指的摩擦，金屬制的刀刃“嗡嗡”的響，這是金屬的顫鳴聲。

　　“教你一件事。”凌南的手指劃過刀刃，雙手握住刀柄，“別在下雨天和玩水的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