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花晴明和為花子,初一路和為馬很忙——他們要趕在四月十五之前抓到指定數量的柳氏大頭蟲,還要擠出時間去鬼谷監學結緣術,同時要反應迅速地應對每位芒人對他們突然下達的指令。他們忙得馬不停蹄,腳下生風了。
鑒于還有足夠的時間留給他們抓柳氏大頭蟲,花晴明和初一路百忙之中來到鬼谷監的結緣院,他們首先要結緣果。結緣院的華句氏拿了兩張問卷給花晴明和初一路,說這就是結緣術。答對的題目越多,就證明你能接觸越好的緣果。兩人聽了這話都覺得很新奇,覺得是小case一樁,遂接過問卷一看。
問題一:你是誰?
初一路:我是……
花晴明:……
問題二:為什么你的爸爸媽媽生下的會是你?
初一路:這問題……
花晴明:……
問題三:浮游在你身邊的塵埃來自哪里?
初一路&花晴明:…………
兩人拿筆的手半天僵硬不能動,半響,花晴明給出了自己的看法:“這問題好變態我竟然一題都不會。”
初一路沒有答話,令花晴明吃驚的是他竟然開始動起筆來。花晴明想看,初一路躲著不給,于是她自己咬著筆頭研究了好久,實在不知道該怎么下筆,交了白卷。兩人在門外等結果的時候,花晴明心里七上八下的,雖然交白卷的時候姿勢很瀟灑,但現在她很怕里面出來個很嚴厲的老頭讓她拿著標準答案抄一百遍,抄不完還不準回家。旁邊的初一路抱著胳膊靜靜等待,兩眼直視前方,像靈魂出竅了似的。
吱呀一聲門開了,花晴明暗暗地松了半口氣,這不是個嚴厲的老頭或者是老太太,看起來交白卷的下場不會太慘。一個年級四十歲上下的華句氏,一米八的高個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跟前的兩個少年,語氣傲慢地吐出三個字:“不及格。”
“我不及格?”花晴明仰著頭問。
那華句氏又看了眼初一路。
“我和初一都不及格!”
這結果可打擊到初一路了,他原本對自己的答案非常滿意,滿以為不是滿分也會是優秀,怎么也想不到會得到個不及格的結果,一時愣住了。
“那,還需要我們做其它的事嗎?”花晴明指的是抄標準答案的事。
“不需要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說完,華句氏轉身把門關好,整了整衣領,揚長而去。
“我就知道他不會罰我們抄標準答案的,我真是料事如神。太佩服我自己了!”
“難道是我想錯了?”初一路自言自語。
花晴明見初一路一副就要走火入魔的神態,大力地挽住他的肩膀,輕松說道:“想錯了什么?別想了,不及格就不及格,或許他是憑自己的心情給分的也說不定呢。”
回到宿里花晴明問了其他舍人才知道,就結緣術那份問卷,一百年里能出現一位通過者就已經是奇跡了。原來問題不是出在她的智商,而是出在問卷上,這下花晴明連最后一丁點心里疙瘩也沒了。她還安慰情況比較嚴重的初一路,“你看這不是因為你的能力不行,而是卷子太難了,一百年才有可能出現一個天才通過者,你就想開點。”
“一百年才出現一個,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會是那個通過者?”初一路很認真地問道。
“呃,我——猜的,而且你不也沒通過嘛,想這么多干嘛。”
趁著初一路的臉蛋沒完全沉下來之前,花晴明就溜去拓印屋結緣果了。
和許多不及格的舍人一樣,花晴明結緣果結得一塌糊涂,壞果一堆一堆的。在拓印屋和粗魯至極的為花子討論結緣,每每被吼得不知東南西北,暈頭暈腦的,直接結出了個雙核果!
雙核果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花晴明接下來一天的狀況將是一片混亂的,除了碰壞別人的緣果(搗亂別人的行程)制造更大更亂的混亂,沒有一絲用處。毋庸置疑,做為花晴明有樂同享,有難同當的好伙伴——初一路,他的緣果首先遭遇不幸。
舍人們將緣果結出,由中堂子放入知行院的緣果箱內。仿佛無邊無際的空間里,放有華九間華句氏,舍人,和許多不知物種的緣果,它們被結緣師提取出來放入緣果箱內,緣果飄蕩游移,相吸相斥,碰撞摩擦。當然,絕大多數的緣果的行程早已被結緣師規劃好,他們自認以自己專業毋庸置疑的智慧能將一切控制得很好。只除了少數,例如那該死的到處亂竄的雙!核!果!
為馬送初一路的緣果進來時,就看到幾個結緣師氣急敗壞的模樣。它把緣果交上去,無奈地看著初一路的緣果一被放進緣果箱內就被花晴明的雙核果粘上了,并帶著它一塊亂竄。
于是更多的結緣師抓狂了。
而初一路除了翻一翻白眼采取補救措施,只能安慰自己花晴明其實是上天派來鍛煉他的體力和腦力的。
在和花晴明一起去隔壁縣的一座荒山里抓柳氏大頭蟲被咬得十根手指變成十根胡蘿卜的好多天后,舍人寺進入了一年一度的涼房子月的準備階段。
所謂涼房子月就是在每年六月舉行的半空半路加人飛毛球賽,為的是讓每個宿里每個舍人都有機會贏得一整個炎熱的夏天去承德嶺避暑的機會。舍人寺的每一個舍人都積極地投入到準備,不得不投入到積極的準備中,因為這是個半空半路加人球賽。
半空半路加人飛毛球賽簡稱半半球賽,顧名思義就是在半空中舉行的隨時會加入比賽人員的飛毛球比賽。圍繞著半半球賽賽場的十幾條長巷內的觀眾,同時也是參賽人員。他們在觀看比賽的同時也會被飛毛球選中并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被扔進賽場,這要求被選中者需瞬間反應,瞬間進入隨攻隨防的比賽狀態。沒有人數限定,沒有時間規定,一切看飛毛球被灌注了多少精神力,精神力用盡了比賽就結束了。
半半球賽對于舍人解借芒術的種類沒有過多的要求,主芒術令芒術沒問題,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不要解借不動芒術和頸芒術就好。其它的自由發揮。
這一切……都是那么的考驗一個人的體力與智商,許多樂于安穩不善挑戰的舍人都淚奔了。即使哭得稀里嘩啦也要參加比賽,不盡全力的就會被全宿里的勞役一個夏天。
據可靠消息稱,叔國齡去西海游玩的時候不知怎么得罪了敖家的神獸嘲風,然后它很不高興,遂在很多天很多天后使小性子在青木縣降了場冰雹,顆顆冰雹有雞蛋這么大,奎木宿里脆弱不堪的屋頂再次破了。
花晴明這次不用去修屋頂了,她被叫去掃大街清理冰雹。這都要怪雙核果,她的緣果極有可能被結緣師歸去和掃把做伴了,她忿忿地邊掃邊猜想無數種導致她掃大街的可能。又掃起了一堆冰雹,伸手憑空一抹,就像變魔術似的冰雹消失了,連那塊地面都是干的。這是花晴明從街道清理員工那得來的芒術——融地術,剛學會的那會,剛解借的那會,花晴明的自我優秀感立馬奔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神的境界,就連呼出的空氣都是如此的清新美味。花晴明只需把冰雹融化入地底下,清潔工則是把樹葉和一些可化解的垃圾埋在地下。
正把又一堆冰雹化了,自她頭頂從天而降下了一股小型龍卷風,一個人姿勢瀟灑地從風中踏出。風刮動了他的袍子下擺,呼啦呼啦作響,別提多威水了。
“才幾天沒見你是從哪里得來的芒術?”花晴明覺得初一路這陣卷人飛的龍卷風比她這掃街的融地術要威水多了。
“前天晚上宿里的舍人接到通知,從昨天開始為涼房子做準備工作。飛卷就是其中之一。”
花晴明明顯在消化初一路的話:“什么是涼房子月?”
初一路感覺花晴明是來自另外一個星球的,他有種預感她這幾天過得肯定很“精彩”,于是問道:“你這些天去哪干了什么?”
聽初一路問起這個,花晴明這幾天的苦水終于有處了倒,她掰著手指頭開啟巴拉巴拉模式:“我連續三天都結出了雙核果,嘖,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忙。拔草,擦桌子,蒸饅頭,背書,掃大街——”
“蒸饅頭,背書,掃大街?不要告訴我你這幾天都睡大街去了。”他猜得不錯,果然“精彩”。
花晴明搖頭很認真地說:“這倒沒有。我第一天睡在草堆上,第二天在柴房湊合,昨晚就在書架上過的,睡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不得不說還真想念我軟軟枕頭和被子。”
初一路一開始的行程也是被花晴明打亂,不過經過短暫的混亂總算回到正軌。昨天他從叔國齡那得到了參加半半球賽必備芒術——抓風,現在還處在熟練時期。
見花晴明整個人不在應該有的狀態,初一路心里焦急起來,奪了她手里的掃把:“快回去吧,我們邊走邊說。”
花晴明拉住初一路就要劃奏指的手,“誒誒誒,不行,我還沒清理完這些冰雹。”
“我帶著它們一起走。”
說著劃動奏指召集周圍的風流迅速以二人為中心形成一股小型龍卷風,連帶卷走了一大片的冰雹呼嘯離去,留下濕漉漉的干凈地面。
“初一,我聽說嘲風是神獸來著,它總不至于小心眼到為了報復叔宰內而惡意地在青木縣下冰雹吧,我覺得里面肯定有內幕。”花晴明正在一塊阿奎木迎風處試著聚集一小股卷風,思維不知怎么就突然跳到了嘲風這點上。
初一路在青木府的守藏室,在檢驗一批新進書冊,右耳傳來花晴明的聲音。他和花晴明解借了抓風。(抓風芒術的第二個用處:在短距離內將相同轉速的迷你旋風放入耳道中,可以聽到對方的聲音。缺點是一張口就會招來大風,讓你風中狂亂)
“沒有內幕。沒人和你說過神獸就應該完美的。”
話落,花晴明就聽到一陣嘩啦啦的脆脆的響聲,接著是沉重的呼吸聲和快速的腳步聲。初一路找了個空曠點的地方:“花晴明,你好好練你的抓風這么多廢話做什么!閉嘴,別打擾我!”
這時花晴明的手心里正好聚成了一朵花兒似的的小風流,一興奮開口就說:“誒,我能搞定出一股——”一陣大風刮來,可憐嬌花似的小風流就這么夭折了。
初一路一聽聲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太了解花晴明了。帶著股怎么也忍不住的幸災樂禍:“怎么說?閉嘴是沒錯的吧。”
花晴明立馬截斷了兩人的通話。
不和初一路講話后,花晴明一心一意地開始她的修行之路。她記得初一路說過:風流術最重要的第一步就是利用聽覺去捕捉到離自己身邊最近的風的流向,第二步是需要準確無誤地確定它的位置并將它控制,第三步則是放出更多的精神力,糾集三股以上的風流為自己所用。
風是無處不在的,是喜怒無常的。它緩緩在耳邊拂過,呼嘯吹過郁蔥的樹葉,自顧自地帶上地上的沙子枯葉轉圈圈,反正它怎么著就是不讓花晴明捉到。花晴明按著初一路說的,盡量放開七魄***去感受風的流向。
半響——
良久——
一段時間——
終于,在一陣風即將從她右手邊飛過的前一秒,她倐地睜開眼并抓到了它——是一股能將一朵怒放的牡丹花吹得凋零的強陣風。它似乎很不安分,花晴明險些被它牽得撞上一棵大樹。經過和平地協商,強陣風同意聽花晴明的話,把它團吧團吧成一股旋風。這之后花晴明又控制了另外兩股輕風和大風,成功地將自己托入上空。可沒等她發表像鳥兒一樣飛行的感慨,三股風在空中發生沖突,霎時分開,花晴明反應不及,咻地一聲被無情地摔在地面上。
花晴明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的,哪兒都疼,正當她要艱難起身時,給她送蛋的信鴿哥來了。花晴明估計信鴿哥生蛋的時間還要一會兒,蝸牛爬地似的找了塊柔軟的地皮小心翼翼地躺下來。
“咕,咕咕,咕。”信鴿哥銜著蛋親自送到花晴明的跟前,或許知道她行動不方便,還貼心地替她啄開蛋殼。
雖然花晴明聽不懂鳥語,信鴿哥更聽不懂人話,他倆還是談得挺成功的。
“哦,原來是這樣。我懂了,謝謝你呀。”
“咕咕咕,咕。”
“嗯,好的,再見。”
信鴿哥飛走后,一個黃色的圓球從蛋里蹦跶出來,它有一雙圓眼睛,一張嘴巴,圓潤的臉蛋和能依照發信人心情決定而變換的顏色外表。這球的顏色是黃色,表明發信人的心情漂浮不定,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平靜還是不平靜,是個比較難判斷的顏色。
圓球睜大圓圓的眼睛,面無表情,長長的唇線在顫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張開血盆大口吃人。一陣風適時吹過,花晴明被吹得后退了好幾步。這周圍荒山野嶺的,萬一這顆球一不小心一口吃了自己,想想都覺得這是個恐怖片。
大嘴巴開口了,一個嬌弱無力的聲音響起:“奎木宿里的外置——哦,不對,是外舍人,花晴明,下午五點之前來我這一趟。”
聽聲音是青木縣麻麻棧的馬宿蘭,花晴明后退到了一棵樹后尋求安全感,直覺馬宿蘭找自己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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