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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晴明  文/李竑

第一十六章    結果替換

不自量力的典型代表人物初一路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昏暗微微有光的地方,他試著開口:“喂,有人在嗎?”

沒人應答他。

“晴明,晴明,花晴明。”初一路又喊了幾聲。

突然肩膀上一沉,初一路驚喜地回頭,他以為是花晴明。卻在回頭的瞬間變成了驚嚇,他身后沒人!他抓緊若有若無的玄乎毛,不停地安慰自己,這是個錯覺,這是個錯覺,錯誤的感覺,其實剛才什么也沒有。

“初一,我在這里。”右耳邊傳來細微的熟悉聲響,初一路用眼神掃了過去。

還!是!沒!有!人!

但做為一個要做大事的男子漢,初一路覺得自己應該拿出點勇氣,不能這么慫。于是他大著膽子問:“晴明,是你嗎?你在哪里?”

果然,他右邊再次傳來不容忽視的聲音,“哎,我都說我在這里了。我看不見我自己,你看得見我嗎?”

“你呆在那里別動,我過去。”初一路慢慢騰了過去,手觸摸到了實物。

“這是手,這是肩,好吧,這是我的腦袋。”初一路邊摸,花晴明邊解釋。

兩人坐定后,開始觀察周圍。

“這里好面熟,我肯定來過。”

初一路附和,“我也來過。”

半響,兩人同時說出了地名,“本阿白的藏書閣!”

初一路很好奇,“怎么會在這里?你在守藏室都干了什么?”

“我干什么了?我沒干什么。”見初一路一臉“我就是懷疑你”的表情,花晴明舉起巴掌澄清,“我發(fā)誓,我當時正要從上面下來,等我反應過來時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漩渦就吸住了我的腳。”

初一路打斷她,“我們暫時不討論這個問題。先討論我們現(xiàn)在在哪,怎么從這個地方出去。”

花晴明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她興奮地接口道:“我們迷路了。”

“……”

“就像官馬迷路的那晚。”花晴明又說了句。

初一路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隨手一抓,抓起花晴明急切問道:“官馬那時候說的是多少閣?”

“唉唉,你放開我的衣領,我喘不過氣了。嗯……好像是三百……對,三百六十閣。”

本阿白的書閣是個卷紙筒建筑,中間挖空,兩邊是書架和螺旋狀的樓梯,從地下的第一百九十六閣一路盤旋而上至地上的第一千零一閣,中間的高度高得深不可測。曾經(jīng)有個小品不小心從地上五百多閣上摔下來,底層的小品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它們掉下來的伙伴。這個事實足以說明,本阿白的藏書閣高得毋庸置疑。

在確認兩人身在地下五十八閣后,估量了大概距離,由初一路用灶石設路,向書閣中間的投了三粒花晴明的甲次苧十。這可真夠遠的——是小膳街到奎木宿里的路程。

花晴明抱著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書,辛苦地瞇著眼在辨別封面上的字,“好暗啊,上面的字模模糊糊的我都看不清。”

初一路也沒辦法,“官馬說那本書是空白的,你翻開里面看看是不是白紙。”

花晴明翻開書,隱約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不是這本。”

兩人一左一右分頭找,或許是運氣好,沒花多長的時間初一路就找到了那本《實體皮書》。不過問題來了,里面會有花晴明的外殼嗎?就算有,該從哪里知道這一張張白紙里得到線索?

不知道什么時候,花晴明突然湊了過來,使勁給了初一路一胳膊肘,沒控制好力度幾乎用搶地把書奪了過來。

被撞到一邊的初一路用眼瞪過去,正想發(fā)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瞪一個老頭。不,是一只猩猩。不是不是,是獨眼海盜……

到底是誰?

瞅準時機,初一路快速按住了一個從毛猴子轉變成的暴牙男孩,“花晴明,停下!”

暴牙男孩轉過頭迷惑地看著他,說:“干嘛停下?”

看來自己猜對了,初一路心想。

他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再找了找,沒有找到想要的鏡子。

“你找什么,別找了,快來幫我找我的外殼。”說話間,因為暴牙的關系,花晴明的聲音一度變得模糊不清。

“你現(xiàn)在翻到的那頁是不是一個暴牙男孩,還穿著件藍色的衣服。”初一路一直盯著花晴明的暴牙不放。

“你離得這么遠都能看到書里的內(nèi)容啊!”

“我看到的只是白紙。”初一路搖頭,說出實情,“只有被《實體皮書》剝奪了外殼的人才能看到書中的圖案,并且在接觸每一頁不同圖案時,就會變成那頁的人物。”

花晴明馬上就摸上那標志性的牙齒,渾身的雞皮疙瘩立馬爭先恐后地冒了起來。不是因為暴牙,而是因為她變成了別人。一種無以名狀地恐懼感瞬間把花晴明的神智淹沒,她憑本能緊緊抓住初一路。

“你別怕。你再一頁頁地翻,一頁頁地找,就會……一定會找到你的外殼。”初一路不明白為什么花晴明的情緒會有這么大的落差,但從她緊抓著自己衣服傳來的顫抖,他真的感受到了花晴明的深深恐懼。

這種恐懼感初一路是知道的,曾經(jīng)在那個滿天星星的夜晚……

接下來,基本上初一路抓著發(fā)呆的花晴明的手翻頁,并從她快速變換的外殼中辨認出屬于花晴明的外殼。

找回外殼后,兩人再次幸運地遇到了為本阿白拿書的小品。這個小品心地善良,非常樂意帶他們出去,還一路送他們出了晉王評書的后門。

隔生拿著他表哥張彧秀給的進入牌(比禁止進入牌更高一級的借閱牌,借閱量在十萬冊左右)先是解借五福之音(將人的感官之一視覺借浮塵之力擴散至每個角落,達到真正的一覽無余的目的)查看了一至五樓的書冊找到鮮有人能借閱的《已消芒術》,再從天空倒影里拿取了青木縣和欒班縣荒原野的具體地址信息。

事情準備到這里,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等待隔生的將是令人興奮不已的成功呀。憑外舍人的身份隔生即將完成一項工程巨大的芒術——人為扭轉歷史,這樣偉大的事跡一定要找人來見證,于是隔生找了路過的魚勖虞(和看不見的官馬),和一眾奎木宿里的舍人,告訴他們自己將要解借一個會令人大吃一驚的芒術。

眾人:“……”

片刻后,眾人果然,“哇!”

果然是個讓令我們大吃一驚的芒術。每個人心里想。

一聲驚嘆還沒平下,一聲驚嚇又響起。在空中突然顯身的官馬著著實實地把全部人下了一大跳,有膽小的嚇得吱哇亂叫,以為隔生把訛獸也變了出來。

午后,留在奎木宿里和觜火宿里的外置舍人,外舍人和中堂子在蔓藤架下討論上午那件“隔生的威風事跡,剛回來的初一路和花晴明也聽見了。于是眾人興致勃勃拉住住路過的初一路和花晴明來加入他們的討論。

一個外舍人繪聲繪色地描述當時的情景,仿佛就好像事件的主人公就是他,“當時我可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手臂一揮,眼望前方說:“就在當時還是一片荒地的地方,忽地一下,就是瞬間,瞬間就像席子鋪開似的出現(xiàn)了一大片的香蕉地。”

“對啊,很厲害。”一個還是外置舍人的舍人羨慕地說道。

“還有更厲害的,和香蕉地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一個觜火宿里的舍人,你還記得嗎?”

“呵呵,就好像是和那片香蕉地一起冒出來的。”

“你說的是官馬吧,他突然間冒出來把我嚇到了。”

“呵呵,確實把你嚇到,都把你嚇得邊跑邊叫了。”

羞紅臉的外置舍人正要開口解釋,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花晴明非常粗魯?shù)匚孀×俗彀汀?/p>

“嗚嗚嗚嗚……#¥@&%¥#”

花晴明又加了一只手,把最后點反抗的聲音給壓了下去,她問:“你說你看見官馬了?”

“怎么沒看見,一個這么大的人就往我身上砸,害得我沒看見隔生講解他解借七巧術的過程。”

“不對。”有人打斷他,“那不是七巧術。我聽隔生他那叫結果替換。”

話剛一出口,又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人——初一路從身后把他熊抱住。

花晴明放開了她手里的外置舍人,他手撐著膝蓋,遠離花晴明一臉怕怕地說:“我今天受了好多驚嚇,需要冷靜一下。”

初一路把他手里的舍人翻了個面,白色的唾沫噴了人家一臉,激動地說:“你剛才說的是結果替換。”

那舍人頂著滿臉唾沫,巴眨著兩只大眼睛說:“結果替換,我聽隔生就是這樣說的。”

“你怎么了?”初一路平時都喜歡裝深沉,裝思想者,花晴明奇怪地問道。

“隔生現(xiàn)在在哪?”初一路繼續(xù)問那舍人。

有人替他回答:“在后罩房,他摘了好多香蕉在那里分筐保存呢。”

像陣龍卷風似的,初一路朝后罩房刮去,還不忘捎上花晴明。有好奇的舍人也趕緊跟上,于是呼啦啦地一伙人都涌向了后罩房。

隔生正在快樂地保存他的香蕉,聽見屋外蜂擁而至的腳步聲,哐當一聲門破開了。

初一路一聲怒吼:“隔生!”

隔生抬頭還沒看清是誰叫他,就被人抓住衣領怒火沖沖地質問:“你從哪里知道結果替換這個芒術?”

答應過要保密,隔生絕不會說的,不過他懼怕初一路氣勢,就磕磕巴巴地說:“我,我聽別人說的。”

“那你知道這個芒術的原理和后果了?”

隔生低下頭,眼睛滴溜溜地轉,這時候的神情一點也不像個愚鈍的貪吃鬼,“什么原理后果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同的是,趕來的眾人和花晴明是真的不知道他倆在說什么。

花晴明說初一路喜歡裝深沉,裝思想者就代表初一路的本性壓根就不是個深沉的思想者。相反的,他是個容易沖動且暴躁的少年。

隔生低頭的動作無疑激怒了暴躁的少年,他二話不說,掄起放在門后的門栓就開始狠勁地砸滿屋子的香蕉。初一路在最憤怒的時候,總是選擇最原始的動物式解決方法。

而因為上午的“豐功偉績”生出的勇氣,隔生一掃從前的慫樣,從后面猛地撲向初一路,把他壓倒在地。初一路向來不是吃素的,反手就往隔生臉上揍了一拳,隔生沒初一路力氣大,就用咬的。

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周圍的小伙伴都為這突然出現(xiàn)的場面驚住了。

在場的都是外置舍人和外舍人,對于芒術的認識和操作大都處在生澀的狀態(tài)。舉個例子,當你面前有臺觸摸板筆記本和一個鼠標時,你要操控筆記本時的第一反應總是去握鼠標,(盡管那是別人的鼠標),而不是滑動觸摸板。除非是一個已經(jīng)成功用觸摸板取代了鼠標的人,否則還是會出現(xiàn)這樣令人無語的行為。芒術就是觸摸板,外舍人和外置舍人還處在操作筆記本時看見鼠標就要握的時間段,怎么能強制要求他們看見初一路和隔生在打架就立即解借芒術將他們分開,而不是一蜂擁地上去拉人勸架呢?

來拉人的一個接著一個上,這個想拉胳膊,那個想拉腿,還有些想從中間撬開初一路和隔生,場面一度混亂不堪,于是……他們成功地將兩個當事人壓在最底層,差一點就要斷氣了。

“你的胳膊肘戳到我的肚子了。”

“周連聲,你的屁股!屁股!屁股坐在我臉上了!”

“啊哈哈哈,我的胳肢窩,啊哈哈哈哈……”

“¥%¥@*&…#”

被壓在底下滿臉通紅的隔生看見被碾得稀巴爛的香蕉,只有念頭——他要改變過去。改變歷史。

初一路因為兩只手被壓在人堆里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隔生再次劃出結果替換的奏指。他斷斷續(xù)續(xù)憋出幾個字,“不,出事……的。”

隔生當然不會聽他的。

后罩房新?lián)Q的滴水瓦排列有序地被安置在屋檐上,偶爾有一兩只喜歡在白天散步的若隱若現(xiàn)的水母燈飄過,一伸一縮地觸角們一二三四五六七地敲著一張張滴水瓦,叮叮咚咚竟然能譜出一首悅耳的曲子。

叮叮咚咚嗡——

敲打滴水瓦的水母燈聽見這不和諧的調(diào)子,再彈了一次。

叮叮咚咚嗡——

顯然,這是一只固執(zhí)的水母,它又彈了一次。

叮叮咚咚嗡——

那聲嗡響正是來自隔生新?lián)Q上去的滴水瓦,它被敲打了四次,四周圍開始出現(xiàn)密密麻麻的裂紋。這是水母燈從來沒見過的奇怪景象。

一整排的滴水瓦碎成粉末,以瞬間之勢圍住奎木宿里,白亮的天空頓時暗沉了下來。天空,準確來說是奎木宿里的上空開始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像是隨時要壓下來,看著都讓人喘不過氣。已經(jīng)有頂受不住壓力的舍人暈過去了。與此同時,奎木宿里正下方的土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也是一個要把一切都吸進去的漩渦。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在發(fā)生,底下的漩渦仿佛是響應空中的那個,兩個漩渦的轉速在逐漸同步的同時也開始向中間靠攏。

漩渦的范圍內(nèi)似乎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隔絕了奎木宿里的一切。有舍人要出去,但從大門跑出的那刻直到回神的這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站在原地,離奎木宿里的大門外卻只有一步的距離。如此跑了幾次的舍人開始召集同伴想應對之策,可不等他們的緊急會議進行到一半,兩個越逼越近的漩渦已經(jīng)合在一起,并變成了一棵巨大的槐花樹。

有人認出了,那是槐谷的那棵九百歲的槐花樹。

從滴水瓦碎成粉末的瞬間,水母燈就以非平常水母的速度飛越奎木宿里逃向了觜火宿里。它用它全部的手和腳摸著自己的腦袋,不能接受眼前這棵好多花的樹。

這個世界都變得好恐怖好不正常,它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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