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我聽鎮上過來的幾個朋友說,最近你可是鎮里面不得了的人物。就像發現了寶藏那么稀罕,我這當哥的也就來湊湊熱鬧??纯词遣皇怯惺裁窗l財的機會,讓你這兄弟帶上我啊?!苯珜τ跊]有和江一偉一起開礦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懷,不過這次給江一偉的這個電話,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不就是那天我給你說的那件大事情么,鬧得和什么似的,縣里面的人居然也知道了。?!苯粋コ芭@個在縣里面開餐館的堂哥,要知道當初江一偉其實是想和江帆一起來做這件事兒的,不過江帆耳根子軟,沒過來,江一偉還看別人臉色借了一筆錢才發了起來。
“到底什么事兒啊,說來聽聽?!?/p>
“不就是兩個大男人在小河邊耍流氓的事情么,這事兒要是搞定了,我江一偉指不定就走上政治的康莊大道了。這年頭兒,光有點錢,那可是不夠的喲。”
電話這頭江帆愣了下,原以為不就是舉報點搞破鞋的事情么,沒想到這事兒竟然牽扯到流氓罪身上來了。不過心里面也暗暗的啐了江一偉一口唾沫,這家伙原來為了錢不折手段,現在是瀟灑日子過得輕車熟路之后要想得到點權勢了。這回頭全家老小不是都得看他的臉色了么。
“呵,沒想到兄弟還有這個膽兒,官老爺的事情也敢去參合。”
“瞧你這說的什么話,咱們現在是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參政的,我要當了官兒,那必須的必是為了人民群眾著想的啊。你看我現在那個礦上,我給的工錢可不比別人給的低?!苯粋ミ@帽子給自己蔻得也是妥妥的高。
掛了電話之后,江帆琢磨了下江一偉的那么個話,確實也是那么個道理。要是能立個功啥的,自己不就這輩子衣食無憂了么,可這目擊者是江一偉啊,這事兒又是發生在鎮上的事兒??纯h城里也沒鬧得個沸沸揚揚的,這事兒估摸著還被鎮政府給壓在手上沒有往上報,不然就以江帆自己的小飯館來說,這事兒不早就門兒清了么。
唐娟收拾了樓下店里的東西,也上樓了??粗粋€人在那兒發愣,杵著他就罵起來了:“江帆,你怎么個意思?我在樓下收拾這樣收拾那樣的,你不來幫個忙,還在這邊坐著發愣。你想老娘養你不是?”
江帆正在想著這事兒,這娘們兒一鬧,啥也沒心思了“鬧什么啊鬧,沒看著我在想事情么,臭娘們兒頭發見識短找抽是不?”
陳林一直在旁邊沒吭聲,一個人就坐在小板凳上看著電視,感覺其實什么也沒看進去,就是沖著電視發愣。盡管唐娟是沒說什么了,但是江帆卻把這件事情看在心里了,這陳林突然跑到自己這里來,也沒做什么正經事兒,那天也不知道鬼鬼祟祟的和誰打電話,讓江帆心里多了很多反感。但是聽到自己堂弟說的關于小鎮上的事情,心想著這陳林是不是會知道點什么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江帆翻來覆去的也沒睡著,就在琢摸著江一偉說的立功的事情,順帶又想了想著小鎮里面人也沒多少,要是看清楚了臉,這隨便怎么也跑不掉。越想江帆就越想著要立功這么一回事兒,第二天索性起了一個大早,趕車回了鎮上。
安梅的舅媽最近從山里面到鎮上來了,老人本來就把安梅當自己女兒,一來是看看自己的小外孫,另一個是想問看安梅這邊有錢沒有,家里沒啥糧食了,想從鎮上買點種子回去。
“舅媽,我家現在真沒什么錢了,我先給你50塊吧,你看安生這個樣子,陳林那個死男人也不知道掙錢。每個月咱們就那么幾個錢,你說這日子怎么過啊?”其實安梅媽還沒開口,安梅也知道舅媽從山里面來的原因了,訴苦了之后自然舅媽也不會好意思再開口多要了,家里還有些苞米,還有兩只鴨子,湊合過吧。
“孩子他爸呢?”坐了好一會兒,舅媽也沒看到陳林出現,問了那么一下。安梅也是沒咋想答搭理的回答了一句。現在對于安梅而言,這個家其實就只有她和陳安生,至于陳林,愿意不愿意回來都是那么一回事兒,兩個人名義上是夫妻,其實自從生了孩子開始,安梅就一直和孩子睡在一張床上,別說和陳林做點啥了,兩個人就是坦誠相見都已經是沒有了機會。
“不知道,前幾天來了電話,說事單位公干還是啥事兒,反正我也沒聽說也不愛問了,他愛說說,不愛說拉倒。咱娘倆兒過或者加上他過都差不多?!卑裁芬贿吺岸拗依锩娴臇|西一邊不耐煩的說著陳林,畢竟這就是一個跳板男人,估計要是這是個女權社會,安梅早就把陳林這樣懦弱的男人給休了。
“瞧你這說的什么話,這家里啊,還是要有個男人才像樣?!本藡屖悄欠N典型的農村婦女,傳統思想觀念還是很濃重的,在他們的世界里,女人就是要因為男人而活著,這家里就不能少了男人。
“舅媽,也不是我說。咱們安生不就是男人么?”安梅看了一眼安靜睡在床上的陳安生,臉上才露出了點笑容,但是轉過去馬上又變成了那張漠然的臉。
“小梅啊,我這苦命的外孫喲。”說著說著,舅媽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從眼睛里滾出來。自己也無能為力幫助外甥女改變什么,當初安梅一門心思的嫁出大山也是圖個好,誰曾想過到最后,竟然落得這樣的境遇。
“舅媽,能有啥苦的,這不都是命么?當初你和我舅兩個人在山里邊兒挖泥巴,吃樹皮的時候不也過來了么。我覺得安生能好,真的?!?/p>
說這話的時候安梅心里面特別沒有底氣,兒子這樣的毛病,是個人都知道好不起來了。但是不這樣給自己一個念想,又靠什么支撐自己活下去呢。靠陳林么?想到這里,安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伏到舅媽的懷里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
江帆到鎮上走了一圈,找到了這件可能讓自己翻身的主要人物。鎮長。鎮長叫盧國命,聽起來很硬朗的一個名字,為人作風倒是也算正派,就是在自己老婆那里耳根子軟。鎮長的老婆叫李明英,也就是聯防隊長李衛國的小妹。這李家在四川成都也是大門大戶的人家了,李明英肯委身下嫁盧國命,這盧國命哪能不從啊,聽說李家有個大舅爺,現在是四川省里面的大人物,關系也是不一般。
至于這江帆和盧國命的認識,完全就是因為一塊錢的原因。去年江帆剛開店的時候,盧國命到縣城請人辦事吃飯,就去了江帆的店上,江帆自然是認出了鎮長很是客氣,誰知道等到最后結賬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上錢不夠,差一塊錢。國家有規矩,公務人員不能吃拿卡要一分一毫的人民群眾血汗,這點盧國命也是記得的,可眼見著尷尬就來了,江帆主動站上去說:“各位都是貴客,小店非常榮幸接待幾位,今天呢這段就當是小弟我請了,也感謝各位給面子,要覺得好吃呢下回多介紹點顧客給我就行了,小的姓江,叫江帆,是郵電局的一名職工,這店是我家女人閑著無聊開的。這不迎著改革開放的春風嘛。”
那頓飯盧國命吃得很開心,同行的人也很開心。也就是這么段淵源,打那兒以后盧國命上縣里辦事兒,一定到江帆店里吃飯。這江帆回鎮里自然也可以大搖大擺的到鎮政府里面坐一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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