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祭
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如果你能帶著某個三天循環了上萬次的記憶,那么你一定對這句話深有體會的。即便你不曾有這樣糟糕的經歷,當你回頭看看往年的今日,卻發現定格在那時的記憶和現在是多么地相似,到底是悠長的時光載著萬物朝前奔涌,還是我們都未曾脫離無盡的循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直到這條生命的盡頭。
是的,你也許會說,進化是打破循環這一謬論的最好證據,但是對于我們這種生物來說,哪怕進化再多次,也不知道束縛我們的究竟是什么。
就和去年的今天一樣,我帶領這一群笨蛋,穿過煙雨里婆娑的教學樓,罌粟帶著有毒的紫色牢牢吸引我的目光,她們開得那么艷麗,不再是虛影,湖底成千上萬的尸骸成為養分,即便在隆冬都盛開如春。
腳步也被我的沉默拖進哀默的深淵,無傘,雨聲,清晰入耳。
圖書館后面櫻木保持著遒勁的枯枝,那里有個櫻色的少女,從未言語,靜守在枯木前,虔誠且不懼。
通往鐘樓的路上,空氣都仿佛帶上了黑色袖章。
“咳咳……”后背傳來了干咳聲,毫不留情地打破原本因我而營造起的肅穆。我聽得出這家伙的腳步都開始不安分起來。
鐘樓上,暗淡的云彩卷積而來,參加犧牲者的葬禮。
鐘聲穿過沉悶的四月,傳入林音塵的耳朵,從哪樓頂,一大片黑色的烏鴉撲落而下,羽翼卷積的成一陣黑色的颶風,那悲鳴是四月最刺耳的聲音,以至于他感覺那是一群嗜血的蝙蝠,下意識就往后撤了一步。
上百只烏鴉組成的旋風橫掠草地,血色的目光搜尋血肉,而當它們落地之后,突然變成了白色的鴿子,人畜無害地在草地上一蹦一跳覓食。
他覺得自己眼睛都瞎了,顧管彤在隊伍前面都沒有停下腳步,如同徑直向前的死神一般,這氣氛讓他不敢多說一句話,背著麻袋默默跟在Lemonade后面。
鐘樓的大門是被韓霖澤從里面打開的,鐵門摩擦的聲音就像鋸條在啃食鋼材。他朝著林音塵投射俊朗的微笑,接過了林音塵背上的亞麻帶,可后者還被烏鴉和鴿子混肴不清。
顧管彤帶領一干人等走進鐘樓,樓頂的鐘聲正好響了十一下,余音被擋在鐵門外,卻依舊能震懾人心。
來學校快一個月,這是林音塵第一次跑到鐘樓里來,置身之中,到好像進入了克里特島牛頭人的迷宮,他不由自主地手腳發麻。
通向樓頂是螺旋的樓梯,當他跟著眾人走上這段看不到盡頭的樓梯時,他驚訝地發現,墻壁上的雕文竟然和在地下迷宮里的萬分神似,它們都是活的。
這難道也是迷宮的一部分,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說一句,林音塵也不知道在上面等待他的還有什么詭譎的事物,這個時候要是鹵蛋在的話一定會輕松不少,只恨自己一巴掌將他抽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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