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影

　　第二章暗影

　　萬里無云的天氣，顯得天很藍。空氣中含著夏天的燥熱，樹蔭下，學生攤坐在地上。崠月虛弱的只能機械般呼吸。

　　“大家休息休息，接下來是一千五百米的耐力測試。”體育老師說。

　　同學們的體力幾乎都到極限，學生的體能本來就不好，連續進行好幾項測試，一聽到還有一千多米要跑，頓時一片抱怨聲和痛苦的呻吟聲。

　　李雪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不定，崠月仰著頭，雙手放在背后撐住自己的身體，大口呼氣，“還要跑啊～”崠月抱怨。

　　李靜揚揚小拳頭，一臉的鄙視，“身為男生，經歷小小測試便這般虛弱，實在是……是……”接著急喘口氣，然后就攤軟在地。

　　李靜的岔氣逗的崠月一陣大笑，又牽動胸口，仿佛被人打了一拳，很沒面子的大聲咳嗽。

　　學生的愜意并沒有持續太久，隨著體育老師的集合指令，大家幾乎都是無比懶散的站隊。

　　李靜悄聲附在李雪的耳邊，“姐，要不我代你跑吧，掛我不及格算了。”

　　“不行，我還能跑。”李雪說。

　　“預備～”老師高高的舉起手，猛的放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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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長的耐力跑結束了，崠月慢悠悠的通過終點，身體軟的如同下過湯的面條，搖搖晃晃。神志都有些不清不楚，就差口吐白沫。

　　“要死了～”崠月吞口吐沫，“我寧愿去射擊場～”

　　“你就安靜點，別抱怨了～”張錛雙手握住膝關節，拱著腰，“不過還真是要命。”

　　這個張錛從某種程度上算是崠月為數不多的真正的朋友，這位姓張的同學和崠月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自從崠月有意識以來，幾乎貫穿崠月的整個人生，兩個人互相之間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曾經有一次崠月踢球踢碎了別人家的窗戶，張錛幾乎想都沒想，一把將傻在原地的崠月推到草垛里，一臉傻笑地看著別人異常難看的臉色，然后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道歉。

　　替崠月擋下一塊玻璃，張錛覺得沒什么，但是對當時因害怕而躲在草垛里不敢出來的崠月來說，那個背影的的確確讓他從心里感動了一把。

　　傍晚，夕陽下的單瘦背影，讓崠月感受到了溫柔。

　　兩個人，一直以來都是最好的朋友。

　　崠月的視野里忽然出現一雙白色的運動鞋，抬頭，從下到上，深藍的牛仔短褲，白色體恤衫，“喲，崠大才子，跑的很難受？”

　　“歐～陽～復！”李靜一字一頓的喊出那人的名字，牙齒打磨的聲音摻在名字里，多了點血氣，讓人感到陣陣寒意。

　　李靜的名號早已徹底響遍全校，起因也是因為這個歐陽復，當時是崠月無意踩了他的腳，歐陽復也就順嘴說了句，“眼睛呢？”結果被李靜聽見，女漢子的性格馬上爆發，崠月和張錛拉都拉不住，對歐陽復破口大罵，歐陽復也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馬上演變成一場對罵的戲。不過李靜到底是有知識儲備的人，罵的雖然厲害，卻不帶臟字，歐陽復很快就招架不住，然后爆了粗口。再然后就被李靜一頓爆揍，在送進醫務室的瞬間，歐陽復才意識到對方是個跆拳道高手。

　　不過歐陽復有著孽障級的心理，被李靜暴揍了之后竟然迷戀上了李靜，雖然李靜也是個漂亮的姑娘，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歐陽復的作孽程度。可李靜兩姐妹一直以來和崠月張錛他們玩的是最開，所以歐陽復就和崠月結了仇，自然是歐陽復單方面的。

　　李靜也不是乖乖女，堅持貫徹自己“見你一次打一次”的主張，而歐陽復，把一切都歸根到崠月身上。于是崠月就經常被歐陽復找麻煩，比如，被打小報告，或者，被歐陽復冷嘲熱諷，再者，很無語的被歐陽復下戰書。

　　“有事嗎？”張錛苦笑的擋住李靜，心說歐陽復你還真是受虐狂。

　　歐陽復搖搖頭，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我來是為了告訴崠月兩個消息。”

　　“我不想聽。”崠月雙手捂住耳朵，“一定沒好事。”

　　李雪拉住發狂的妹妹，露出很標準的微笑，“請問，是什么消息？”

　　歐陽復清了清嗓子，“第一，下個月會有一場考試。”說完看看周圍，又補充道，“鄰校聯考。”

　　人群忽然炸開鍋，沒有什么比你什么都沒準備的時候有一場突如其來的考試更加今人絕望。

　　“第二個呢？”

　　“這個……”歐陽復慢吞吞的從口袋里抽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遞給崠月，崠月沒接，他便冷笑一聲扔在地上，“看看吧。”

　　崠月知道那是什么，這些日子歐陽復已經送來不少了，挑戰書嘛。“又來了。”崠月心想。

　　“我很期待。”歐陽復說完，轉身在李靜仿佛看傻子的目光中離開。

　　“第一個消息來的很及時。”李靜說，“姐，你幫我補習吧。”

　　張錛撿起地上的信封，拍拍上面的灰塵，拆開，拿出里面的紙，只是看了幾行臉色就變的異常扭曲。

　　“真不愧是歐陽復。”

　　李靜像只發現洞穴的黃鼠狼湊了過來，“什么什么？”

　　“歐陽復說，他要在考試中比崠月高五十分。”

　　“什么嘛，一點挑戰性都沒有。”李靜不屑的撇撇嘴，“沒追求，沒品位。”

　　“你沒資格說崠月的吧～”

　　“話多。”李靜吐吐舌頭。

　　“隨便他啦～”崠月躺在地上，閉上眼睛調整剛才跑步的呼吸，“算他贏就好了。”

　　李靜大叫，“不行不行，我的小弟怎么能輸給那個混蛋。我不管，我要你贏！”

　　“你要我贏我也沒辦法啊，成績差又不是我的錯。”

　　“少廢話！”李靜一把把李雪拉過來，接著朝著崠月對腿就踢過去，“就你這樣還想追我姐！”

　　崠月抱著腿，紅著臉，仿佛觸電般從地上坐起來，“什……不是啦！”

　　“反應不錯。”李靜淡淡的說。

　　李雪也紅著臉，輕推了李靜一下，跑開了。李靜看著李雪離開，“我姐對你好像還挺有興趣～”

　　張錛摸摸下巴，把臭屁寫在臉上，“對我？”

　　“你算老幾？”李靜說，過了一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怪叫一聲，拖著崠月就往班級走，“我的小弟絕不能輸給歐陽復那個笨蛋，和我去復習！”

　　崠月就像只焉巴的小狗，被李靜拖著走，張錛朝他一抱拳，說句保重，就去球場打球去了。

　　“真是……饒了我吧～”崠月大叫。

　　“不行，你必須要贏，不然我還有什么臉面見人。”李靜把崠月扔到座位上，崠月不死心的想要站起來離開，迅速的被李靜再次按在座位上，“喂！你就不能像點我小弟的樣子，給我坐下！”

　　崠月雙手抱頭，趴在桌子上，鐵了心不抬頭。李靜叫了幾聲，崠月還是沒有起來的意思，李靜不知為何，看到崠月這副萎然，毫無斗志的模樣，心里別來由的怒火中燒，猛地用力拍在桌子上，用力很大，手掌生生作痛。

　　巨大的響聲震的崠月猛地站起來，他以為李靜又要發飆，忙不怠的雙手交叉護住自己的頭，等了一會，沒有想象中的李靜的拳頭，便慢慢放下了手，正好對上李靜滿腹委屈的眼神，崠月瞬間就愣住，看著李靜的表情，不知道說些什么。兩人對視了好一會，李靜眼睛里突然閃出淚花，驚得崠月往后猛退了幾步，撞翻了身后的桌子。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李靜仿佛連珠炮彈般的說完，閃出了教室。

　　崠月看著李靜的背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中午，天臺。

　　“恩？李靜哭了？”張錛咬掉雞腿上的最后一口肉，把骨頭含在嘴里，“還真是少見，你還真有手段。”

　　崠月的表情明顯透著郁悶，使得頭上的云都不是純白，“我都快郁悶死了，你還說風涼話。”

　　張錛吐掉骨頭，“一定是你做了什么讓李靜不開心的事，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做什么，會讓李靜不高興的事。”

　　“說起來，只有沒按她的意愿和歐陽復打賭。”崠月撓撓下巴，“但是至于嗎？”

　　“給我！”張錛從崠月飯盒里夾出雞腿，放在嘴里，“李靜是個好強的女生，依我看，你認真和歐陽復打賭，如果贏了的話，問題就能解決。”

　　“你確定？”

　　張錛一把摟住崠月的肩膀，“那我們打個賭，如果你去找李靜，說你會認真對付歐陽復，如果她不生氣了，我就贏了，不然就你贏。”

　　崠月瞥了眼張錛，張錛則是一副期待的笑容，隱約覺的有些貓膩。

　　“先別急著拒絕，聽我分析一下，然后再決定，首先，如果你輸了，也就是說李靜不生氣了，你的目的達到了，輸我點東西也不算虧本，如果李靜沒原諒你，你還是有我的賭注安慰，從整體上看，你怎么都不虧。”張錛繼續壞笑，“怎么樣，賭不賭？”

　　崠月想了想，發現的確是這么回事，也回應似的對張錛一笑，“賭什么？”

　　張錛一指嘴里的雞腿，“這個。”

　　夜晚七點，學校。

　　凌南手上拿著仿佛手機的儀器，屏幕上的條形圖上下不停的波動，發出刺耳的鈴聲。

　　“脈爾數值越來越不穩定”凌南看看周圍，自言自語道，“入口果然在這附近嗎？”

　　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播出號碼，“是我，凌南，和測試的結果一樣，現在看來入口在這所高中是可以確定的，不過之前可能有人出入過，脈爾指數在這幾個月都很穩定，似乎兩天前才變得紊亂。”凌南停止說話，在話筒里聽了一會繼續說到，“是，我在這幾天打算進入收集情報，請求派出支援，我會小心。”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中國北京。

　　陰暗的房間，潮濕的空氣，陰影里的人坐在辦公桌前，從耳邊取下藍牙耳機，思考了一會，對旁邊說，“找到了。”

　　一陣安靜之后是一陣悉奚索索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透露著慎人的氣息，那是人從沙發上起身的聲音。

　　“我會派三號去。”

　　“嗯。”

　　兩人的問答異常簡短，除了此外，房間里又陷入了令人恐懼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