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t城,我找到公用電話亭,打通了詩韻的手機。杏兒,是你嗎?!陳木找不到你都快跳樓了。我私下望了望,喘著氣說,你讓他和我說話。好,我這就去找他。陳木。
在哪?我來接你。聽到木木的聲音,我一陣哽咽。不,不。他們不會放過我的。告訴我個地方,我等你。
木木知道我決定逃走,把他老家的親戚地址給了我。他說寒假一到,他就去找我。
我穿著唯一從家里帶出來的呢大衣,瑟瑟地站在街頭,等待一位叫陳鳴華的男人來接我。他是陳木遠方親戚,是名鄉村獸醫。當這位五十幾歲的大伯來接我時,我不由地打了個寒顫。瘦骨嶙峋的身材,蒼白的臉上找不到一點肉,整個人給我一種膽寒的感覺,難怪陳木從未向我提起過他。
陳伯見到我,用一種觀察牲口的眼光打量我,咧嘴笑道:木小子不賴!我尷尬著,大······大伯。
來,來喝酒。大伯盛情款待。他為自己倒滿酒,又為我斟上酒,我連連推卻,我不······會········不會。大伯不再勸,自己猛管上一口,夾一塊雞翅,那,多吃菜。我看著桌上幾盤冷菜,和對面喝得臉紅脖子粗的陳伯,小心地問:咋就您一人?大媽呢?走了。走了有兩年了,唉,一個人日子不好過哦。我環顧四周,你的孩子呢?我聽木木說陳伯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看屋里情景不太像。他們哪,出去打工了。翅膀硬了,管不住了。這說話的語氣倒挺像我父親,這次我趁他不在家偷跑出來,也不知會怎么樣?我不敢往下想,趕緊夾了口菜往嘴里送,心里直期待木木早點接我離開。
三杯酒下肚,陳伯已有些醉意。說話犯大舌頭:木伢子有你陪著······我······大表姨也泉下······有知了,他們苦啊。留著孩子······吃盡了······苦頭。我見他一張黑瘦的臉已經泛紅,連連勸,您多吃菜,酒多了對身體不好。哎,哎。閨女真······懂事,想我家小翠多時不回來了。盡養的些白眼狼!小翠?她是您女兒嗎?嗯,嗯。今晚你就······睡她房間,唉,丫頭多時不回了。正在發愁不知晚上宿于何處的我心落下了地,我連聲道謝。
沒啥,沒啥。陳伯連連擺手。他又啜了一口酒,砸吧著嘴說:咱是窮苦······人,知道咋做人?你今晚就睡這西屋,我到老大那······困。說完,他擺下筷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跌跌嗆嗆往外走,到了門口又轉過來關照:把······把門鎖牢。
我收拾好碗碟,胡亂洗了下腳,回房間睡了。一天的勞頓和連日的緊繃的神經,蓋上這散發霉味的被褥,居然很快睡著了。半夜,我被尿逼醒,起來環顧三個房間沒有衛生間,怎么辦?肚子脹得難受,卻又不敢開門。時間過得好慢,好不容易東方露出魚肚白。我瘋一般地打開門,沖出去找廁所。大伯家的院子有兩間小屋,我挨著一間屋走去,沒想到一個驚人的情景讓我嚇住了。只見白花花的母羊身旁躺著一個黑乎乎的人,我湊近一看,是大伯,他正斜靠在母羊身邊,一手摸著母羊偌大的乳 房,一手摸著他的······我嚇得往外直逃。
木木,木木,快來接我吧。我蹲在路邊,任眼淚肆慮地流。
木木,木木,快來接我吧。我蹲在路邊,任眼淚肆虐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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