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致敬藝考“生”

致敬藝考“生”

“你怎么會想來學畫畫呢，你都考上大學了！”在一旁的學妹對我這個帽牌藝考生來學畫畫驚訝不已。

“因為喜歡啊，想試一試”在說服了爸媽，合理安排了時間，我背著畫板，來到畫室，開始了近一個月零零散散的“繪畫生活”。

起初的我，完全對畫畫一竅不通，僅僅是帶著好奇來到了這個陌生的畫室，什么硬鉛軟鉛，什么打調子，看空間，都要從頭學起，這么多天的修煉，雖然小有成就，但令我最深的還是在畫室里的這群人。

我也想寫一寫。

畫室的老板，年輕充滿活力。是給我最大的印象。他在中國美術學院就讀，僅僅比我大2歲，因為長相俊俏，人送外號“帥哥”。教授從早到晚的課程，中午卻從不休息，精力旺盛讓我驚訝不已。

談起他的經歷，去北京打拼，碾轉于濟南，北京，青州3地。他從未過多提及，很多的故事他沒有說起過，我曾經在他的日志里這樣寫道“2013，我二十一周歲，這個年齡段的我，脫開了所有的幫扶，撐起了自己的隋唐（畫室）。很多人看到了我成事之后帶給我的光耀，卻不曾體會這一步步走來的艱辛。說實在的，有多少苦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打碎了牙還得往肚子里咽！沒必要跟別人啰嗦太多，說多了別人也不在乎，再苦再累一笑而過，至少我挺過來了。笑對明天笑對生活，世上每個人都有這么一個信仰，我也不例外，那就是明天會更好！我們總在憧憬明天的生活有多美好，說到底，這就是我們活下去的動力！”從他創辦自己的畫室，一路風風雨雨，最終堅持下來了。

一個有過北漂生活的老板，他的人生經歷讓他自然在時刻影響著這個畫室，他在畫室門口留下這樣一句話“前進的理由只要一個，后退的理由卻有一百個。許多人整天的找一百個理由證明他不是懦夫，卻不曾找一個理由證明他是勇士！！”

慢慢看他的空間，有一段讓我印象深刻的文字“記得前一段時間十月份的時候，一個中國人民大學的大四學生來畫室應聘老師，當時是我來招待的他，在他辛辛苦苦畫完之后，我看了一眼，給其他老師看了一下，隨后跟他說：你知道怎么走嘛？這并不是吹毛求疵，而是水平的差距，說到底就是能力的高低！這個社會，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勝者王敗者寇，這永遠是生存的原則和規律。無法改變，也沒法去說這對與否，存在就是真理！”

無論他是否對于中國的教育體制多么憤世嫉俗，這至少引起了我的驚醒。如果不是他親身經歷過這些事情，我是不會相信的。大學不簡單的是學習，趁我們年輕，還能做些什么。他說“自己是如此的幸運，沒文憑沒學歷，帶著僅有的社會經驗、個人能力和一張嘴過著如今的小資生活，什么文憑學歷在社會面前顯得那么的蒼白！無力！中國大學產業化教育只會生產出大學生產品，而大學名稱只是產品的商標。當今社會缺的不是人，而是才。平凡的人太多，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沒必要充數。平凡的人之所以平凡，是因為他心甘情愿的選擇了一條平凡的路做了平凡的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其實，我不敢完全認同這樣的觀點，但事實是，如今的他也打拼出了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除了這樣一個有故事的老師，對于我來說，藝考生的求學日子更是讓我震撼。

面對的是素描，速寫，水粉，有些人是在無法忍受老師的“百般挑刺”，摔碎了板子揚長而去，有些人忍受不了太大的壓力，選擇了放棄。可是，震撼的是，摔碎板子的人有的還會回來，擦干淚水，繼續作畫。因為自從走上藝考的這條道路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我看到的有無奈，黯然，勞累的眼神，我也看到苦中作樂，堅持不懈的動力。我想起了劉同的那句話“七年前也曾經幻想以寫字為生，但無奈學識有限，北京太大，我寫出來的那些字都不夠成為我容身的磚瓦城墻，”甚至于喜歡與不喜歡都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他們要面對的藝考，在很多人看來這是決定他們人生未來方向的一次“考試”。

素描，動輒幾個小時甚至于幾天的工夫，需要慢慢摳細節，慢打大調子，既要有質量又要加快速度。要求一遍比一遍嚴格。當我無意間來到畫室，原本應該在11點半就要下課時，看到中午12點30都沒有下課，旁邊的同學悄悄告訴我說“一中午連一個形體都沒有起出來，“帥哥”生氣了”“你說你們能干什么？啊——這樣的一個能力你怎么去跟人家競爭呢？！”速寫，首先從人體骨骼畫起，聽帥哥說，速寫是失分的大塊，同時也是超越別人的關鍵。“每天你們需要練習多少張你們能花的更好呢？！”“先要學會花鬼，然后再畫人”寫生課，第一次看著復雜的線條，眼花繚亂，看著旁邊焦頭爛額的伙伴，看著板著臉的帥哥，我在想，這個世界哪一個夢想的追求不是艱難的？

曾經讀到過朋友回憶自己藝考的文章，她說“2013年的冬天，那是我第一次背上包熬夜坐火車獨自走過了山東的6個市區。我在進每個考場之前都會在考試樓的墻角扔一小團點著的衛生紙祈愿，外鄉美景全不敵心中沒邊沒底的恐懼。”在異鄉的土地上奔波，完全打亂的生活節奏，需要慢慢等待的藝考長隊，擁擠的考試大廳，這無疑是對每個人心里素質的一場大考驗。收拾東西啟程，奔波在考場，收拾東西離開。失利就摸一把眼淚，順利了就喝一瓶啤酒，那時候哪怕陌生人的一句問候都顯得那么珍貴。啟程出發奔赴另一個考點。相信對于所有藝考生來說，這已經是家常便飯。而正如我們笑談“怎么一場考試就決定了我的命運呢”而對于他們來說更為痛徹心扉，考官在他們試卷上停留的時間又會有多少呢?

這群畫室的孩子們，我不知道他們哭了多少次，我們知道他們在經受巨大的壓力后想過多少要放棄，我也不知道他們有多少次漫漫黑夜醒來時想到自己必須要去堅持。

我們這些非藝考生，又未嘗不是這樣呢？巨大的壓力容不得我們喜歡或者不喜歡，在無數個讓自己沮喪的夜晚我們都默默流過淚，只是小聲啜泣不忍心打擾還在熟睡的舍友。我們曾經欲哭無淚，因為哭泣和絕望絲毫不會讓你走出困境。我們學會樂觀，我們學會在最困難的時候寫一個小紙條暗自鼓勵自己。我們學會了讓自己短暫休憩然后繼續奔赴戰場的生活。

僅僅一個月，我是無法了解他們的全部生活。這也許僅僅是一個縮影，他們生活的冰山一角。他們苦與淚水乃至青春，都獻給了無情無義的筆墨顏料還有有時候令人窒息的畫室。但我仍舊收獲了很多的故事，我只是畫室中的一個過客，新一年的藝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唯有衷心的祝愿他們，鳳凰涅槃，修得正果。

不要讓未來的自己討厭曾經的自己，帶年華逝去，你會感恩那個曾經蠻拼的自己。

作為非藝考生去寫這些東西，難免道聽途說之嫌，但是我愿意作為一個體驗過一些藝考生活的人來寫下這段文字，獻給所有為夢想追逐的人，惟愿心安。 2014年9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