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其實我們都沒有錯，只是有些事情發生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嚴鈺萌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也永遠都不想知道。

　　“李悟遠，別費心思了，鈺萌根本就不喜歡你。”那天剛離開嚴鈺萌的家門口，李悟遠便被梁思琪攔住了去路。

　　“梁思琪，你怎么可以亂講？”李悟遠是那樣的傲氣，那樣的自信，由不得別人說。

　　“我才不會亂講。李悟遠，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作為鈺萌這么多年的朋友，就連她喜歡誰我都不清楚嗎？”梁思琪本就生氣，被李悟遠這樣懷疑更是把她氣得直跺腳，“不信的話，明天我就讓鈺萌過來和親自你說。”

　　梁思琪說完便走開了，徒留李悟遠一個人呆楞在原地，被卸下偽裝的身影是那樣的落寞。

　　第二天，天剛剛泛起亮白色的光，李悟遠便被梁思琪給吵醒了。“李悟遠，這是鈺萌讓我帶給你的。她說，為了避免以后見面的尷尬，還是別再做朋友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深深的黑眼圈分布在眼眶的周圍，有些疲憊的樣子，手里緊緊的攥著一封大字正楷的書信，上面的字是嚴鈺萌寫的，李悟遠認得。

　　“麻煩你帶過來了，謝謝。”李悟遠接過信封，順手的關上了房門，徒留梁思琪一個人站在門外，他無聲的看著信封上那些熟悉的筆跡，仿佛忽略了周圍的一切聲響，直到敲門聲漸漸消失，門外的人漸漸遠去了。

　　“對不起，李悟遠，我心里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不是你。”李悟遠懷著萬分忐忑的心翻開信封，偌大的紙張上只有這幾個字安靜的躺在上面，格外的刺眼。

　　“李悟遠，你真傻。”李悟遠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著過了好久。

　　“悟遠啊，你這孩子怎么越來越不懂事了。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不努力用功讀書，將來怎么有出息。”當李爸敲開門的時候，他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看著天花板，默默的發呆，不做任何的回應，卻不想因此激怒了李爸。

　　他隨手便拿起了旁邊的笤帚往李悟遠的身上“招呼”。

　　李悟遠感覺到了疼痛，“騰”的便從床上跳了起來，心有不甘的想要避開武器的襲擊，邊躲還邊怒吼著，好像要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李爸的身上：“你憑什么打我，憑什么非要我有出息，你自己呢，你又有什么出息，每天都這樣的不務正業，連自己的老婆都在年輕的時候跟著別人跑了。”

　　李爸從沒想過李悟遠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此堅決的語氣讓人心寒。他將手里的笤帚扔到了一邊，不再追著李悟遠打，深深地嘆了口氣，眼里噙滿了淚水，默默的轉身出了家門。

　　那是李悟遠第一次感覺李爸真的老了，頭發花白的像是堆雜草一樣，時光將他的脊背也壓塌了，年輕時的那種沖勁早就消失不在了，以前的他，從不會這樣輕松的放過自己的，這樣想著，李悟遠的眼眶也濕了不少。

　　他不是個不懂道理的孩子，明知自己將李爸傷的這樣深，但還有一絲的愧疚，一天都在想著等李爸回家的時候，要向他說聲“對不起”，卻不想一切都打亂了。

　　“你好，這里是******公安局，李宏貴涉嫌醉酒**少女未遂，現已被刑事拘留，等待進一步調查。”下午6點鐘，李悟遠接到電話撒腿就往公安局跑去，他根本就不相信李爸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直到看到了他那副一臉愧疚的樣子。

　　“悟遠，爸對不起你，爸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當時只是喝醉了，你要相信我。”李悟遠趕到的時候，李爸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他還是穿著離家時的那件衣服，蹲在那條走廊的門口，雙手抱頭的樣子是前所未有的滑稽。

　　“爸，你別騙我了，咱們回家，回家一切都好說，我知道我早上的話說的重了，我說抱歉，對不起，我不該再提起來的。跟我回家，好不好。”李悟遠真的有些著急了，硬扯著李爸就往外走，卻被周圍的民警攔了下來。

　　“叔叔，你相信我爸，他真的只是一時的糊涂，這件事一定不是他做的，能不能放了他啊？求您了，求求您了。”李悟遠拉扯著旁邊民警的衣服，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了，卻被人一臉嫌棄的推開了。

　　“悟遠，別為難人家了，人家也是公事公辦啊，”李爸說著，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又拉起李悟遠的手，“爸這大半輩子都這么渾渾噩噩的過完了，也不差這么幾天了，這么多年了，爸雖然不務正業，可爸沒覺得虧欠過別人什么，除了你啊，爸覺得這輩子最虧欠的就是你啊。”

　　李爸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么，卻沒再給他機會，過來了幾個人將他帶了進去，和之前不一樣的，在他原本的衣服上，又憑空的多了一件馬甲，橘黃色的，刺眼了好多。

　　梁思琪再次見到李悟遠時，他已經變了一個樣子，蓬亂的頭發，邋遢的外衣，喝的醉醉的，臥倒在家里的沙發上，房門沒有鎖，隨著風刮得“嘭”“嘭”直響。

　　她就這樣的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陪著他。

　　那天，李悟遠說：“梁思琪，我現在什么都沒了，友情沒了，愛情沒了，就連我爸也進局子里去了。”

　　他說：“梁思琪，我tm生下來就是個失敗者，我媽跑了，我爸也不要我了。”

　　他說：“如果我沒有這么執念，我沒有對他說那些話，他是不是就不會喝酒了，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

　　那天，風還是一直的刮著，門還是“嘭”“嘭”的響著，李悟遠還是熏熏的傾訴著，而梁思琪，也一直的坐在那，一直的坐著。

　　沒幾天的時間，法庭便確認了李爸的罪行，匆忙的結案了。李爸拘留期一滿也就正式入了獄。開庭的那天，李悟遠沒去，他無法面對李爸，不想要看到他一臉愧疚的樣子，畢竟那天真的是自己不對在先。他只是聽說李爸被判了3年有期，但具體其他，卻一無所知。

　　令人意外的，那天，梁思琪出庭了。

　　從開庭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期盼著能夠有什么奇跡降臨在李爸的身上，可這個愿望最終還是破滅了，整個進程還是原本計劃的那樣的“順利”，“順利”的使她整個人都感覺到疲憊。

　　從司法局回來，已經過了飯點的時間，李悟遠還是像以往一樣的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閉著眼睛，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徹底的將梁思琪激怒了，她從沒像這樣的歇斯底里。

　　“李悟遠，你能不能振作一點，你這個樣子，有誰會看上你，嚴鈺萌沒選擇你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李悟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覺得別人對不起你的，你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作來的，怪不了別人。”

　　“李悟遠，你tm就是個懦夫，你現在這樣無非是想要逃避現實，逃避你所不能接受的一切。”

　　任憑梁思琪站在那里怎么喊，在整棟的房子里完全聽不到任何的回應，只是偶爾會傳來斷斷續續抽搐的聲響，漸漸變強。

　　“李悟遠，你以為這樣自暴自棄就可以忘掉一切嗎？你以為這全都是一場夢嗎？你以為你還會醒來嗎？你知道叔叔臨走的時候，跟我說什么嗎？他跟我說，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沒能讓你過上一般孩子的那種幸福的日子，他說，他這次被抓，你這輩子也算是完了，他說，最不想要看到的就是你變壞，他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現在這樣墮落對得起他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房間內的聲音再響，沙發上的人依然沒有半點的聲響，也許是罵的累了，梁思琪站在原地，淚水順著眼角劃過臉頰平靜的落在了地面上。

　　“李悟遠，但愿我從沒喜歡過你。”說的那樣的小聲，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的一樣。

　　那天下午，梁思琪沒在，但沒人知道她是何時走的，也許剛走沒多久，也許老早的時候就離開了。房間里的陳設還是和之前一樣，一樣的沙發，一樣的茶幾，茶幾上慣例的擺著幾罐啤酒，開了蓋凌亂的擺在離著沙發較近的位置，微風襲來，不像之前的那樣狂暴，輕輕地，掠過酒瓶泛起陣陣漣漪，沙發上的人也還在，仍舊安靜的躺在那，沒有半點聲響，看不見的，在他的腦袋下面，早已濕了一片。

　　那天，幾乎所有的人都失眠了，梁思琪、李悟遠、李爸，甚至是嚴鈺萌。

　　誰都沒想到，第二天的天空竟無意的放了晴，浩瀚無際的，零星的分布著一兩片云朵，格外的好看。

　　一大早兒，李悟遠便騎著那輛單車來到了梁思琪家的門前，可能是太早了些，竟還沒來得及開門。李悟遠只能將車子退在一旁，獨自的走到旁邊墻角的臺階，坐了下去。

　　李悟遠之前就知道梁思琪的家庭挺富足的，竟沒想到會是如此的有錢，全市最繁華的地段，最好的別墅小區，能住的起得全都是市里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就連他這樣的窮小子也是知道的。

　　“你怎么在這？”梁思琪剛好的將門打開，手里拿著昨天讓嚴鈺萌在學校里捎來的課本，正準備著離去，抬眼正巧看著臺階下的李悟遠，可能是又想起了他不成器的樣子，低下了頭，有些失望。

　　“梁思琪，謝謝你。”李悟遠聽到梁思琪的聲音，慌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臉和氣的看著梁思琪，恍然間，竟讓人感覺到之前的樣子，只是不一樣的，他的身上似乎又多了些什么，梁思琪也說不清楚。

　　李悟遠略微的低了低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謝謝你，幫我爸。”

　　他的眼神有些閃爍，但卻是那樣的真誠，梁思琪靜靜的看著他，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種新生的力量，急于迸發。

　　“謝我做什么，我聽不明白。”梁思琪說著便往外走，好像是急著要去做什么要緊的事情。

　　李悟遠的心里自然很清楚，如果不是梁思琪，就憑李爸犯得事兒，何止是三年這樣簡單。梁思琪不想要說破，自己似乎也沒必要的再找些什么麻煩。

　　他傻傻的站在原地，有些愣了神，目光呆滯的，眉頭緊緊的鎖著，好像是在做著什么重大的決定，而一時卻又拿不定主意，而梁思琪就要走過那個熟悉的街角，腳步一頓，平視著前方。

　　“梁思琪，做我女朋友吧。”這句話，在李悟遠的心中思索了好久，但最終說出口的時候，竟沒想到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艱難。

　　李悟遠又呆愣在了那里，等待著梁思琪的答復，而梁思琪卻一臉震驚的樣子，看了看前面，又轉身看向李悟遠，最終留下了一句“讓我在考慮下”便匆忙的跑了出去。

　　李悟遠卻并沒有直接追上去，還是呆呆的站在那，只是腦袋里一片空白，感覺和夢境一樣。

　　“嚴鈺萌，你別跑的這么快，等我一下。”從家里狂奔出來的梁思琪，還在瘋狂的奔跑著，追逐著前方那道身影的足跡，呼喊著，喘著粗氣。

　　而前面的人像是并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還在拼命地跑著，只是速度逐漸的放緩，卻始終都沒有停下來，她身后的背包隨著她的振動左右的搖擺著，她一手扶著書包，避免著它會這樣的掉下來，另一只手臂彎著，像是在擦拭著什么。

　　“嚴鈺萌，忘記他吧，你會遇到更好的。”梁思琪的語氣再沒了之前的輕柔，凌亂的帶著一絲的哀求，在自己的陣陣的喘息聲中，她最終還是停了下來，任由她就這樣的跑開了。

　　梁思琪瞬間的感覺自己渾身都沒了氣力，身體漸漸的滑了下去，無力的蹲在那里，小聲的說著：“嚴鈺萌，對不起，或許對我來說，愛情遠比友情重要的多。”

　　隨著天氣的逐漸轉涼，街道兩旁的行道樹早已落光了葉子，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干，但仍舊堅定的守在那，像是一個個視死的士兵。路上的行人比起以往也稀少了許多，這天寒地凍的，沒個要緊的事兒，有誰是愿意出門的呢？除非是腦袋秀逗了吧。

　　就在這條路上的路邊，一個看起來有些落魄的店的門口，有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坐在那家店的門口的石階上吹著冷風。其中的一個人還面帶著微笑，仿佛是在享受著如此美好的時光；而另一個卻早已在冷風中凍的不成了樣子，身體蜷縮成了一個圈，右手還死活都不放開手里的那個鼓鼓的黑色口袋，眼睛紅紅的毫無焦點的樣子，可憐的緊。

　　沒錯，前一個是楊彥雯，而后面的那一個就是嚴鈺萌了。

　　“彥雯，你確定我們今天要在這兒呆一個下午？”嚴鈺萌帶著一臉的不可置信看著楊彥雯，此時她的臉上似乎就只有七個字“你一定是在逗我”。

　　“不然呢，以你的這個形象還打算回家啊，有地方讓你呆著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楊彥雯一臉嫌棄的上下打量了嚴鈺萌一眼，伸手就從她的手里將塑料袋奪了過來，拿出一罐直接開了口硬是塞到了嚴鈺萌的手里，臉往別處一別，自己也開了一罐。

　　嚴鈺萌看著楊彥雯沒再理她，也轉過身去，仰頭喝了一口。

　　這不是嚴鈺萌第一次喝酒了，但不知道今天的酒是否與以往的有些不同，她感覺這酒似乎沒有以前的味道好了，苦的流進了嗓子。

　　其實一開始楊彥雯決定來酒吧的時候，嚴鈺萌是不想的，因為在她的印象中，那里都是一些不務正業、跟風墮落的孩子才會去的地方，但她拗不住楊彥雯的性子，辯不過她，咬咬牙也就過來了。

　　可就算是你再想去，也架不住人家酒吧不開門不是。最可氣的是，楊彥雯到了地方才想起來，這酒吧是等到晚上才會開的。嚴鈺萌雖然無語，但也不好說什么，畢竟“請佛容易，送佛難”，誰讓自己說要讓她陪自己喝兩杯來著，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想了想，嚴鈺萌無奈的搖搖頭，拿起杯子又往嘴里狠狠地灌了兩口才罷休。

　　就在她們倆這樣的無語之中，突然的駛過來一輛摩托車，速度快的驚人，嚴鈺萌還沒來得及看清車的顏色，他便圍著她們轉了個圈，停了下來。

　　“楊彥雯，真TM的沒想到，平時找你都不見人影，今天竟會在這碰到你。”說著，那人順手的解開了頭盔，露出了一頭自認為“炫酷”的發型。

　　嚴鈺萌像是一頭受驚了的小鹿，沒搞清事實，只能坐在一旁靜候著后續的發展。

　　而楊彥雯此時的表情卻好像是一坨大便，臭臭的，狠狠地瞪著他。那個很炫酷的“殺馬特”卻絲毫的不以為意，看向她，笑的邪魅，伸手便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嚴鈺萌：“她，你的新目標嗎？”

　　嚴鈺萌聽不懂他說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到他的眼睛一直的盯著楊彥雯，始終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就連說出的話，好像都只是說給楊彥雯聽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宋曄鑫，你夠了。你敢再說一句，lz就找人廢了你。”楊彥雯還是像之前那樣的瞪著他，臉漲得通紅，像是被人戳穿了什么心事一樣，伸手就拿起了“殺馬特”遞過來的頭盔扣在頭上，抬腿便上了他的摩托，只是將嚴鈺萌晾在一旁。

　　“殺馬特”好像認準了楊彥雯一定會上來似的，在她上車的那一刻發動車子，飛一般的開了出去。

　　整個過程就只有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嚴鈺萌就再一次的被無情的拋棄了，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快，快的讓人沒法接受。

　　嚴鈺萌獨自的走在回家的途中，嘴里不忘的謾罵著楊彥雯的“重色輕友”，反復的回憶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似乎覺得剛才的那個“殺馬特”有些眼熟，卻又是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見到過，確切的說，是沒有時間再去想了。

　　這時的嚴鈺萌就快要徒步的挪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從遠處看過去，門外的墻角倚著一個人，感覺是那樣的熟悉，尤其是他身前的那輛自行車，熟悉的緊。

　　“鈺萌。”當嚴鈺萌真的走近時，便聽到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傳來，那樣空洞，卻是那樣的近。

　　李悟遠，嚴鈺萌從沒想過他會真的來找自己，她原本以為他們之間就再沒有交集了，可當自己真正看到他的時候，心底的那種痛心的感覺卻也越發的清晰了。

　　而此刻眼前的他也是嚴鈺萌從沒見過的落魄，半長的頭發在他的頭上雜七雜八的“躺臥”著，亂糟糟的；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充滿了血絲，像是費盡了力氣才能掙得那樣大似的；就在那雙眼睛的邊緣，那個他曾經引以為傲的眼眶上也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黑眼圈。整個人看上去是那樣的疲憊不堪。

　　“呵，你怎么來了？”嚴鈺萌并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和他說著話，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也許只有老天才能看的清在她心中的“風起云涌”。

　　“鈺萌，對不起。那時候我不知道……”李悟遠幾近瘋狂的抓住了嚴鈺萌的手腕，仿佛是在挽留一個將要分手的戀人，他的那雙眼睛里充滿的懇求竟差點就讓嚴鈺萌再次淪陷了。

　　嚴鈺萌聽到他的話，竟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轉了過來，面向著李悟遠，目光若有若無的碰到他的視線令她感到心虛。她別過了頭，隨即的抽了抽手腕，似乎想要從他的手中掙脫：“算了吧，一切都過去了，忘掉它吧。思琪是我最好的朋友，既然你選擇了，就應該好好待她。”

　　說著，她不安的垂了下眼眶，卻不想的因此也出賣了她一臉的不在乎。

　　“是啊。一切都過去了。”李悟遠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此時的“失禮”，也逐漸地放開了她的手，將自己的手臂背在身后，生怕再次做些更加出格的事情。

　　“我們之間還是朋友的吧。”李悟遠訥訥的說著。可惜的，嚴鈺萌早就背過身去，慌忙的跑掉了。

　　李悟遠站在原地，苦笑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突然的想起，也許在自己選擇梁思琪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也就此而緣滅了。

　　嚴鈺萌心想：也許人生就是這樣的戲劇吧。又或許，在那時，他喜歡的人并不是自己，他那時所說的喜歡，就只是單純的喜歡罷了。

　　只是，在嚴鈺萌房間里的那個距離她的床最近的那個梳妝臺最下面的抽屜的最深處，安靜的擺放著兩張那年的請假條，那是梁思琪親手交到嚴鈺萌手中交代著讓她保管的，至今都沒有一道折痕。

　　而那年距離操場女廁所最近的那張墻壁上，依舊的存在著那年他用石頭刻著的幾個歪七扭八的大字：“嚴鈺萌，我喜歡你。”只是，不知是誰在那幾個大字的上面多加了幾道刻痕，使得本就難以辨認的字體變得更加的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