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父親來校

　　沒事，你別擔心。木木安慰我。操場的花壇邊，我和木木默坐著。望著天空慘白的月亮滲透出的寒意，兩人的身子靠得越來越緊。這個夜自習我們倆都沒去上，當我告訴木木我不過是撿來的孩子，甚至比木木還要糟糕時，我的整個人幾乎虛脫了。木木緊握著我的手，誠摯地許諾：放心吧，我一定讓你過得很幸福。空蕩的操場回蕩著虛無縹緲的甜蜜，暫時慰藉了我受傷的心靈。

　　你幫我找個事做吧。

　　不是說有我嗎？木木將我攬進懷里。

　　我想靠自己。

　　以后再說，你一個弱女孩會很苦的。

　　我和你一起做好了。我抬起頭，咱倆共同創業。

　　第二天下午，我被老班叫進辦公室。當我忐忑地跨進辦公室，赫然發現父親也在。他這么快就來了？莫不是乘飛機趕來？父親歉意地站起身，老師，孩子讓您受罪了。沒啥，沒啥。孩子嘛。老班一改以往板著的臉，滿臉堆著笑，與父親寒敘。我也不知道一身魚腥味的父親是怎么征服她的？我低著頭，等待著風雨的來臨。沒想到，他們談了半天，話題也沒顧及到我身上。上課鈴聲響了，老班歉意地說要上課，父親只好把我領出來。

　　爸，我還要上課呢。你先回去吧。我見父親急急往校門口走，急了。

　　父親停住腳，杏兒，咱換個學校。

　　什么？我不！

　　唉，你哥也糊涂，跑這里來胡鬧。家里忙煞得。

　　他鬧關我什么事？反正我就是不換。說完我扭過身準備回教室。

　　哎，要不換班，換班行嗎？

　　我又沒做錯什么，干嘛要換？

　　你給我站住！晚上回去。要不，現在跟我走！

　　父親怒了。我不敢看他的臉。點點頭，就悶頭往教室跑。

　　又是老班的課，她見我進來，一臉古怪的樣子，讓我不寒而栗。我硬著頭皮挪到座位上。同桌輕碰我：怎么啦？哼······老班的一陣清喉嚇得她縮起脖子。我哀哀地打開書，裝作很投入地聽課。

　　老班剛出教室門，陳木就不顧別人的異樣焦急地問我，班主任叫你干啥了？

　　我爸回來了。

　　要不要緊？

　　我低著頭，半響用蚊子般的聲音問：你會等我嗎？

　　我陪你回去。

　　不，不。不會有事的。

　　放學后，教室里的同學幾乎快走光了。我遲疑地背起書包落寞地往校門口走，木木追上來，不發一言，默默陪著我。校園的空氣里彌漫著傷感的味道。到了學校門口，敏龍正朝里張望著，我狠狠地向他翻了個白眼。敏龍發現我，欣喜中含有恐慌。他敵意地望望陳木，展開笑顏，杏兒，叔叔叫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