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起的時候,璀璨的繁星掛滿了天空,宛如一顆顆點綴天鵝絨般夜幕的鉆石,閃閃發亮。
陸森手里緊緊的攥著諾基亞手機,腦子仿佛定格在白天掛掉葉芷晴電話的前一秒,因為太用力,依稀看的見手背上發白的骨節。
他咬了咬牙,眼淚也隨著一起流了下來,哭了有多久了,他也不知道,仿佛一個世界那樣的漫長。
“我是個混蛋,芷晴,對不起,忘了我吧……”緊咬的牙關發出“咯嚓咯嚓”的聲響。
手機屏幕再度亮了起來,陸森看向屏幕,“去星空,拿林哥給你的報酬。”
……
[酒吧星空夜醉]
黑色的轎車上走下來三五個男的,幾個人后面還跟著一個穿著運動服的男的,笑靨如花。
幾個人笑呵呵的往酒吧里走進去,那樣的笑聲格外的刺耳。這個時候,還只是12點,正是夜場最嗨的時刻。所有的音樂都開到最大,空氣里是香檳泡沫的味道以及半夜女子身上妖冶的高檔香水味。
紛飛的白沫和刺鼻的芳香,酒吧里渲染的一片妖嬈,群魔亂舞。
幾個人找了在靠近舞池的地方坐了下來,陸森也跟著坐了下來,諂笑著似乎在等待什么。
顧林沖著身邊的跟班擺了擺手,跟班很得意的從身上掏出來一沓錢,隨意的丟在陸森的面前的桌子上。顧林沖陸森笑了笑:“這是說好的三萬塊錢,足夠你家人看病了,好兄弟嘛,帶我向伯母問好。”
陸森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伸出手把錢揣在懷里,面色有些難看,“謝謝顧哥。”
這些錢是他出賣了葉芷晴的身體得來的,陸森心里充滿了愧疚,可是不敢把事情真相告訴葉芷晴,葉芷晴一定會殺了他的。他也原想過,不管葉芷晴變成什么樣子,他都會娶她,可是當葉芷晴真的打電話給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讓自己一輩子活在痛苦和內疚里,自己就是個混蛋,不能也不會再去見葉芷晴了,自己對不起她。
顧林眼睛挑了挑,輕蔑看著他,說:“你的眼光還真不錯,呵呵。”
陸森眉頭一皺,并不答話。陸森的家庭條件真的很不好,爸爸下崗在家,媽媽因為上班出現了工傷,廠家卻不予理睬還辭退了他的媽媽,為了給媽媽治病,他居然想出了這樣的辦法,可是事到如今,已經晚了,變得無法挽回了。
“再把她叫來讓我們也玩玩嘛,林哥吃肉,我們能喝口湯也不錯啊,哈哈哈。”顧林把衣領扯得很低,不懷好意看著陸森。
黑色的潮水仿佛漫過了胸膛,壓的陸森喘不過氣來。
“呦!還生氣啦?怕啥呀,不就是玩玩嘛!大不了哥再給你錢。”
???????
“你們都聽說了?”雖然慕言一副完全不聞世事的樣子,但也會對葉芷晴的事情感興趣,畢竟兩個人在班上可是很不對付一對冤家。
“整個學校恐怕除了你們三個都知道了!”安顏坐在大大的沙發上,將身體靠在上面,慵懶的回答著,估計是喝酒喝多了,像個醉醺醺的小貓。
許飛喝了一口悶酒,咕嘟咕嘟的往嘴里灌,本來大好的心情,結果現在死灰一片了。對于葉芷晴,恐怕是這么多年來,第一個讓他真正動心的女生,結果現在變成了這樣。自己曾在心里說過,無論如何一定要追到她,現在呢?還喜歡嗎?
小澤用手肘戳了戳懶洋洋的安顏,“早知道就應該堅持不帶你出來,你不知道許飛正在追人家呢。”
許飛依然不說話。
四個人陷入了沉寂,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顧林你他媽給我閉嘴!”
一聲怒吼打破了幾人的平靜,但是安顏卻不為所動,呼呼呼的睡著了。慕言朝著聲音傳過來的忘了過去,沖著小澤使了個顏色:走,過去看看。
小澤站起身來,把安顏扶在大沙發讓她躺一會,也沒心思搭理許飛的低落了,跟上慕言的腳步就走了過去。
當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已經圍了一大群的人,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許飛看了看安顏,嘴角動了動,似乎說了些什么,嘆了口氣也跟了過去。
顧林捂著被酒瓶砸開花的腦袋,嘴里不停的叫罵著,“找死啊你,我告訴你,裝什么好男人啊,把自己女朋友拿出來賣,挺有本事啊!”跟班們把陸森放倒在地上,劈頭蓋臉的一頓亂打,陸森捂著腦袋倒在地上一聲不吭。
顧林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起一個酒瓶朝著陸森的頭摔了過去。
“啪!”的一聲,酒瓶在空中打出了一個優美的的弧線,還未來得及著地,就被慕言一腳踢碎了。
小澤身體一頓,“這誰啊?別惹事好不好?”
慕言挑了挑眉毛,一臉壞笑,轉過身沖著剛剛走過來的許飛招了招手,“快點啊你,等你解決問題呢。”
幾個人把顧林扶到一邊,給他遞了一個毛巾,“哥,哥,先擦擦,有血。”
“給我繼續打!”
許飛低落著情緒,手里抓了個酒瓶丟丟當當的走了過來,“你可真會找事啊慕言!”
“你看看你們兩個臉上寫滿了失戀,我這不是幫你們的嗎,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就好了!”還沒等小澤和許飛反應過來,許飛手里的酒瓶直接被慕言拿在手里朝著顧林甩了過去。
“啊!”傳出一聲慘叫,顧林幾個人連想也沒想,兩幫人直接打了起來。
許飛恍惚了一下,然后忽然就來了精神,“愣什么呢,管他們是誰呢?爺我心情不好就想打你們!小澤,看嘛呢?快點的啊!”
“哦。”小澤應了一聲,還沒等動,就被人一拳打倒在地,許飛直接給了那人一腳,拉起小澤,兩個人嘿嘿一笑,把什么氣質什么品格全都放到后面去了,挽起袖子沖上去,噼里啪啦,打的不可開交。
許飛和小澤兩個人,一個是富家公子,一個是乖學生,哪里會打架啊?就算打架只有挨打的份。
慕言吹了個口哨,“躲開!”身形一動,閃到一人跟前,一腳踹到了一個,緊接著又是一拳撂倒一個,打的那人血脈膨脹,鼻血流了一地,把顧林嚇了一跳,這他媽是什么力量啊?
陸森捂著頭一動不動,像是在哭泣一樣。慕言舔了舔薄薄的嘴唇,莫名的看了地上的陸森一眼,笑道:“我說小澤,怎么樣?你們兩個爽嗎?”
小澤不管在什么情況下都很心細,一邊打架還不忘了觀察“敵情”,也不搭理他,只是低聲:“快跑吧,老板一會來了會讓我們賠錢的。”
“沒事,我賠!”許飛拍拍胸脯,大義凜然的模樣。
顧林只能當吃了個啞巴虧,什么也不敢說,顫顫的拿著自己的外套就跑,小澤雖然看見了,并沒想要去管他。
慕言走到陸森身邊,蹲了下來,聲音森冷低沉,“陸森,我想你最好把葉芷晴的事情都告訴我??????”
“你認識我?”
“這不用你操心。”慕言冷冷的說著,眼睛里的神色仿佛狩獵的野獸一般,逼的陸森喘不過氣來。
陸森躲開他的目光,咽了口口水,說:“我真的很該死……”
慕言輕蔑地俯視著他,冷聲道:“我可不關心你該不該死。”
凌晨四點的光線透過濃重的云層,從天空高高投下來。
地面上飄著纖薄的白色霧氣,果然還是很冷。
本來就不應該在這個點有人的森林公園,卻偏偏有了這么四個人。
小澤,許飛,慕言,安顏,四個人表情麻木的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像極了游蕩在黑夜里的乳白色幽靈,沒有任何一點聲音,只有一臉不變的麻木冷漠,也許是天氣太冷了。
安顏的酒已經清醒了一些,但是臉還是紅紅的,根本就顧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雖然本來也不是??????)就大喊大叫:“什么人啊這是!這世界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還有這種人??????他哭個屁啊,那人家葉芷晴怎么辦啊?”看了看哥哥小澤和許飛,然后一臉的茫然:“你們男的都不是東西??????”
許飛把身體掛在長椅長,嘴里大口呼著冰冷的氣息,要是平時早和安顏打在一起了,但是現在他根本沒心思去想這些東西,“說實話,打了一架,發泄完了,我忽然覺得我根本就不喜歡她,之前的好感也只是虛假的感覺罷了。”
“怎么,人家不是處女你就不要啦,我就說你們男的???????”酒精沖上了大腦,安顏身子晃了晃,搜腸刮肚可實在還是想不出形容男人的成語,拍了拍腦袋,然后又一屁股坐在了長椅上,無語。
“跟這種事沒關系,只是忽然間覺得不喜歡。”
人類本來就是一種善變的動物。
小澤的眼眶里依然是兩只明亮的眼眸,在黑夜里看起來,就像是掛在銀河里的閃耀星辰,像鉆石一樣,璀璨奪目,勾人心魂。
他沒有說話,拉起安顏的手就站了起來,然后說:“我們走了。”總是這樣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看起來對任何事情都不關心。
“小澤,等等我。”許飛終于舍得從長椅上下來,看了看慕言,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快步跟在小澤后面走了出去。
孤冷的燈光下,是北方的初春,空氣里依然帶著些稀碎的冰渣,刮在臉上舒舒癢癢的,很不舒服,公園一夜通亮的路燈,發散著柔軟的光線,把地面上的秘銀色月光從心底驅趕了出去。
慕言看著他們三人的身影漸漸走遠,許久,嘴角忽然浮起了一絲莫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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