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光透過窗格子照進來,花晴明突然睜眼醒來,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睡!過!頭!了!
不用看幾點,就憑每個人睡過頭產生的那種糟糕的超直覺,花晴明就已經知道結果了。顧不上穿鞋,花晴明打著赤腳屋前屋后找初一路,并大喊他的名字,果然連半個影子也沒撈著。
前前后后在屋里亂竄了幾分鐘才發現初一路留在桌上的紙條。既然已經這么晚了,花晴明干脆慢吞吞地穿好鞋,穿好衣服,腦袋暈暈地晃悠到了院子,碰見了從外面剛回來的隔生。
花晴明沒注意到隔生與平時不同的狀態,兩眼直視前方從他身邊經過。隔生紅著眼圈,擠滿了眼淚水的一雙眼睛自打花晴明出現在他視線里就沒挪開過。在花晴明經過身邊的時候,隔生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的褲腳,憋了好久情緒也終于爆發了。
花晴明愣愣地看著抓住她褲腳嗚嗚直哭的隔生,她迷惑了。直到嗚嗚小聲的啜泣變成了響亮凄慘的大哭,她就更迷惑了。眼看著自己的褲子就要被當成抹布給隔生擤鼻涕了,花晴明有力并迅速地抽回自己的腿,并在隔生再次纏過來前把住他的肩膀,并一臉嚴肅大聲地喝斥:“停下!別哭哭啼啼像個娘們兒似的!”
話畢,不等隔生做出反應,花晴明率先做出反省。這句話是她前些天去北百園街的李家園看戲折子學來的,是一位威武雄壯的哥哥訓斥懦弱愛哭泣的弟弟的話。當時那哥哥的聲音亮如洪鐘,導致花晴明整部戲就記著他這么一句臺詞,并在第二天,第三天印象更加深刻了。
花晴明反省,首先自己就是個娘……們,就是個女的,怎么能說這樣的話呢?錯誤,這是錯誤的!再者,面對傷心難過的隔生是不能用這樣粗魯的口氣,會嚇到人家的。錯誤,這又是個錯誤!
于是調整了下面部表情,當做自己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過,語氣輕柔地對隔生說:“發生了什么事?”
傷心占據了上風,隔生很快從錯愕中再次進入狀態,他又開始哭著說:“我的……我的香蕉地,被,被卜,白……搶走了。”
隔生用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和花晴明說出了他的遭遇。花晴明聽出了個大概——今天凌晨隔生和三四個內舍人被那個什么卜白召過去學七巧術,然后*&¥#*@#¥#%#@(隔生邊哭邊說,花晴明真聽不懂),最后那什么卜白利用七巧術把他在欒班縣的荒原野和隔生的香蕉地調換了,所以隔生變成現在這個樣。
隔生還在哭,不停地哭,哭得花晴明好不耐煩。多大的一點屁事,值得哭成這樣嗎?她想讓隔生不哭了,放開她去找初一路,“別哭了,別哭了,我幫你把香蕉地拿回來就是了。”
話音剛落,隔生轉眼就不哭了,速度之快搞得花晴明以為剛才他哭哭啼啼的樣子是自己的錯覺。他兩眼像兩個燈泡盯著花晴明,那眼神……像看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花晴明認為這也是錯覺。
“我謝謝你啊。很簡單的,你只要去本阿白那里幫我要回來我的香蕉地。”
花晴明的呼吸頓住了。
“你剛才不是說是卜!白!嗎?”她把卜白兩字咬得很重。
隔生搖頭,“我說的是本阿白,不是卜白,你弄錯了。”
花晴明喜歡想象的現實是那樣,那樣和那樣的挑戰,而不是這樣,這樣和這樣的無聊。但現實中真的面臨想象中的挑戰時,她意外地恐懼退縮了。
是了,正是因為現實很無聊,所以想象中的世界才需要更精彩,更有挑戰。但當有一日想象成真,即將面對的是靠自己的能力如何也不能解決的難題的時候,除了恐懼還會有什么。我曾想象過自己是個使得十八般武藝,無所不能,超越蝙蝠俠的超級特工,成功完成了無數件暗殺任務,解決了數場危及世界和平的危機,是個看透世間萬物,歷經滄桑的獨行者。如果有一天真要現在的我去解決世界危機,那時肯定是世界危機解決我。我是一個在溫暖,快樂,有乏味,悲傷生活中的人,想象能刺激活躍我的精神和平緩偶有波動的大腦,想象成真則傷害的是我真實的肉體和靈魂。
花晴明在自己腦海里曾想象過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厲害并將本阿白打倒在地,揚著勝利的旗幟,可現實卻是不可能的,她會被本阿白宰掉的!
她看著自己被死死抓住的手,急忙哆嗦著解釋:“不,那個,你聽我解釋,剛才那個是這樣的,你知道的,我緊張容易將錯話,然后……”
奎木宿里隔壁是參水宿里,雙胞胎兄妹妹妹照什是參水宿里的外舍人,哥哥照岺則是奎木宿里的外舍人。這兄妹倆竟然不在同一個宿里,很多人都覺得奇怪。雙胞胎從媽媽的肚子里就不對盤,關系就像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樣惡劣,所以當哥哥照岺選擇了卷軸上第一列的奎木宿里時,妹妹照什立馬選了排在最后一列的參水宿里。搬進來的時候發現奎木宿里和參水宿里竟然在同一座山,而且還是兩隔壁,雙胞胎都崩潰了。
參水宿里的占地面積比奎木宿里要小,所以比奎木宿里多建了一層,站在參水宿里的二樓能將整個奎木宿里一眼攬盡。
照什正在她二樓的房間閑得無聊,突然聽見從奎木宿里傳來一陣鬼哭狼嚎。她的房間是正對著奎木宿里,推開門走到走廊就能看到。照什看見她哥哥宿里的舍人在抱著另外一個舍人,就像溺水的人抱住救命稻草似的,可她怎么看怎么覺得那根稻草比那個溺水的人更脆弱呢?
看了一會,照什覺得無聊,準備下樓。這時一個舍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不是重點,重點在他右邊那個中堂子身上。因為中堂子是用從老房子房梁,花架拆下來的老榆木制成的,所以中堂子的皮膚都是干縮,暗黃的。現在這個中堂子不但膚色是鮮艷的紅棕色,皮膚光滑得像打了蠟,甚至似乎能看到皮膚底下順滑的紋理在緩緩流動。
照什半個身體懸在外面,她想把對面的情景看得更清楚。
從南作坊回來,初一路就看見院子行為怪異的兩個人,“你們在干嘛?”
聽見聲音,花晴明痛苦的眼神瞬間轉為狂熱,一眼就看到他身邊的兩個中堂子,然后毫無意外的,被右邊那個中堂子與眾不同的美麗震驚到了。
“太漂亮了。”花晴明終于從隔生的魔抓逃脫,她來到那個美貌中堂子跟前,問初一路:“這是……這是你的中堂子嗎?”
初一路說面無表情地說:“這是你的中堂子。”
“什么?!我的?!”花晴明不敢相信,這種證明自己是特別的那個的事情竟然會降臨到自己身上。她竟然擁有了一個和別人的不一樣的中堂子。
“它的皮膚好滑啊。”隔生蹲在旁邊摸上美貌中堂子的皮膚。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中堂子。”花晴明無比自豪地說。
在回來的路上,初一路就有些郁悶。
他的中堂子為馬是第一個形成的,絲毫沒有怨言地跟著他在屋里上躥下跳了兩個多小時才將那些像蒼蠅飛來飛去的灼灼捉到,并把它們放進茶壺里。最后成型的時候,初一路以為自己做出了個怪物,倒吸了口涼氣。派為馬和它交流了一下,才勉強確定它是個中堂子,不過就是模樣長得怪了點。因為它的怪模樣,路上不停有舍人和華句氏正面或側面,明的或暗的贊嘆它的“美貌”,完完全全地忽略了他的為馬。這就好比一盆自己心愛的向日葵和一盆別人的向日葵,別人的那盆別夸成了天上的太陽,而自己的這盆別忽略成了路邊的野菊花,怎么能不郁悶。
“走了,走了,進堂屋再說。”初一路帶為馬先進堂屋。
進了堂屋,花晴明果然問了她那怪模樣中堂子的事情。初一路慢吞吞地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才簡略地告訴她事情的經過。
小白窩在初一路兜里睡覺,花晴明輕手輕腳地把它掏出來,感激地親了它一口,然后又輕輕地將它放回袋子里。轉頭對初一路說:“那我現在能解借芒術了?”
今天的風吹得很大,連山下一口長齋的菜香味都吹上來了,直吹到了初一路的鼻孔下。他有點餓。
“不行,你身體里的七魄都沒拓印。”
“什么時候去拓印?”
“下午還要去南作坊。”
“需要帶上它們嗎?”說著花晴明抱起她的“美人胚子”,濕漉漉的褐色眼仁盯著花晴明,可愛極了。她忍不住在它臉上吧唧了一口。
初一路點頭,“要的。”
“你好,我叫花晴明,你叫什么名字?”花晴明逗著她的中堂子。
“它沒有名字的,你要幫它取一個。今年是尋佑十一年,你和我的中堂子一樣是為字輩的。”隔生說。
花晴明哦了一聲,隨即脫口而出:“為什么。”
“哈?”隔生也脫口而出。
“我是說我的中堂子的名字叫‘為什么’,怎么樣,好聽嗎?”
“你干脆叫‘為狗屎’好了。”初一路在一旁潑冷水,他希望這里趕緊結束,他餓極了。
“不~~~”花晴明拉長了調說,她現在心情好。
“你好好想過一個吧,‘為什么’太隨便了。你想讓它因為名字被別的中堂子取笑嗎?”初一路說。
花晴明又想了一會,最后慎重地決定她的中堂子叫為花子。
事情結束,初一路走到門口想去一口長齋,卻發現為馬不見了。
初一路邊問邊轉著頭到處找他的為馬,“你們看見我的為馬了嗎?”
“不是在那么。”
順著隔生的手看過去,初一路驚喜地看見為馬正頭頂一個大盤顫顫巍巍地朝他們走過來,盤子上面的都是自己喜愛的食物。
“它哪里來的食物?”花晴明走過去,看見初一路的為馬將一大盤食物放在偏廳的圓桌上。
“好像是一口長齋的。”隔生說。
上面的一道酸辣蘿卜丁是一口長齋張藥廚子的拿手菜。
初一路在桌子前坐好,矜持地咽了咽不停分泌的唾沫,他問為馬:“這些是你從一口長齋拿過來的?”
“我認為你會餓,從山下拿上來的。”
為馬說出了它成型后的第一句話,暖暖軟軟,似春風輕輕吹來了的聲音瞬間擊倒在場的每一個人,就如同為花子的“美貌”瞬間令每一個見到它的人傾倒。
隔生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初一路開心地笑了。
傾倒完為馬的美妙的聲音,花晴明就開始盯著那些食物,說:“我也餓了。”
“餓了自己下去吃。”初一路手一張把菜圍得嚴嚴實實。他現在不郁悶了,反覺得挺高興的。
花晴明把目光轉向懷里的為花子,眼神充滿了期待,為花子也看著她。然后為花子跳下來,點點頭,走了出去。
十分鐘后,花晴明等得好焦急,初一路吃得正歡時,為花子回來了。右手拖了根掃把,左手拿了個小竹盒子,它把掃把塞到花晴明手里。花晴明還沒搞清楚這掃把的含義,為花子就打開了竹盒子。隔生把腦袋緊湊過去。
“啊!!!!!!”
一聲無比凄厲的尖叫聲,緊接著就是啪嗒,啪嗒以及啪嗒的擊打聲。
初一路叼著筷子無比鎮定地回過頭去看。
就見花晴明和隔生正一人拿掃把一人雞毛撣子打蟑螂!對,他沒看錯,他們倆個在對付一伙鵪鶉蛋這么大只的超級蟑螂。眼看有些沒頭沒腦的要撞上他的鞋跟,初一路邊夾菜邊抬腳。
“隔生你后面的墻上有三只,快打它們。”花晴明反手朝地上揮了一掃把,一只還沒來得及起飛的超級螂被瞬間掃平。
隔生從小就怕這些老鼠蟑螂,在他看見從為花子的竹盒子黑壓壓地涌出一群碩大的超級螂時,他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跳上桌子抽出桌上花瓶里插著的雞毛撣子,幾個動作快得像一陣疾風,刮動了花晴明頭上的自然卷。
他對著墻上的三只超級螂就是一頓窮追猛打,直到它們一個兩個三個都掉在地上永遠不會再飛了。隔生抓著雞毛撣子警惕地看向桌子周圍,花晴明則在地上打。
突然,他指著花晴明,語氣恐慌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殺掉,“吼吼吼,花花,花花,肩上上……”
花晴明看見自己的肩上正趴著一只深褐色的蟑螂,長長的觸角在她臉上觸動,對于肩膀上的超級螂,花晴明更想一雞毛撣子拍死隔生,因為她討厭花花。
最后一只蟑螂被趕跑后,花晴明只拎著為花子走到偏廳坐下,把為花子放在桌上。初一路吃飽了正在喂小白,隔生還尖尖著腳尖不肯從桌子上下來。
“親愛的為花子,我想……我需要個合理的解釋。”花晴明擺出自己最友好的表情,問為花子為什么要放蟑螂嚇她和隔生。
為花子站在桌上,四十五度仰角看著花晴明,操起東北爺們的那種渾厚嗓子,語氣里是滿滿的理所當然,“怎么?你不是要這個玩嗎?這可是我超級喜歡的運動之一,很好玩的。”
花晴明顯然被它渾厚的一嗓子驚嚇到了,呆了好久好久才說:“我……我不愛打蟑螂,我是說我要吃飯。”
“餓了不會自己去找飯吃啊,找老子頂個屁用!”
這回不止是花晴明,初一路,小白,為馬和隔生也被嚇到了。他們沒見過這么漂亮的中堂子,可也沒見過這么粗魯的中堂子。
和為花子的首次談話,花晴明受到了刺激,蔫蔫地和隔生去一口長齋吃飯。為花子在桌沿坐下,大方地盤起腿腳看著小白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飯,從眼神里透著深深的不屑和鄙視。
喬全林和初一路定的時間是下午三點,現在離三點還有兩個多小時。
花晴明和隔生再三保證中堂子的事一結束后她就會幫他去本阿白那里拿回他的香蕉樹,才勉強被放行。
華九間四月,奎木院里的一棵小槐樹在沉寂了幾個季節終于迎來了開花的盛景。花晴明遠遠地看見這棵槐樹,以為它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走進一看才發現淡黃色的小花朵開成一串串的垂下來,將綠色的樹葉都擠埋了起來。微風把它們吹來吹去,搖來搖去,還帶了一絲淡淡的花香。
花晴明繼續朝小槐樹走過去,穿越槐樹實體,恍然進入到了一個深幽的山谷中。
這是一個像圓鍋一樣的山谷,山谷中央有一棵已經九百歲的大槐樹。這里是一個隔絕天日的世外桃源,滿滿的槐樹枝,槐樹葉,槐樹花填滿了山谷口的每處縫隙,連只鳥都飛不進來。山谷外的風吹動了槐樹,整個世外桃源不急不慢地下起了槐花雨。第一次見這種盛況的舍人,已經張開雙臂滿山谷地亂跑,滿山谷地吱哇亂叫,他為這美景而瘋狂。
如果說小槐花是精美的頭飾,那么大槐花就是戴頭飾的美人。山谷的大槐樹和遍布華九間各地的小槐樹是母子關系。每年的四五月槐花開的時候,母樹和子樹之間會依靠花朵形成一條精神連綿絲,它能傳送人的精神意識。透過精神連綿絲,各地人們有幸見到了華九間最大槐樹的開花盛狀。
花雨下出了淡淡的香味,好像一切都是真的。
花晴明在樹下隨便一抓就滿滿的一捧花瓣,腳下也軟綿綿的一片,像在棉花堆上面。雖然知道這不是真的,但花晴明還是舍不得踩這些鋪在地上的花朵,她一邊掃一邊走。繞到樹的后面終于看見初一路,他站著在看什么?花晴明也看過去。
為馬不知從哪找來個超級迷你的小籃子,無比賢惠地挎著它一下一下在撿地上的槐花。
花晴明走過去,“你帶它來撿槐花?”
“它說要來的。”初一路說。
“你們這種行為是在做夢好嗎?”花晴明不得不提醒他們現在在做無用功。
“我告訴過它的。”
花晴明裝作老成搖頭嘆息,“愚蠢。”
“閉嘴。”
“你們兩個的關系真好,真和諧。”花晴明想起了為花子,有點難過,“我都不敢去惹為花子了,它遠遠超出了我對于正常的中堂子的了解。”
初一路想起中午的蟑螂事件,“它哪去了?”
花晴明懶懶地靠在樹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著,說:“和為牛,為簡,尚尚,愛福,愛林它們在房頂上聊天,為花子一口一個老子聊得很起勁。唉,我都快傷心死了。”
“它可真粗魯。”
掰著手指,花晴明想到了什么,倐地站了起來,初一路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也站了起來,只聽花晴明一臉嚴肅地說:“你說為什么每個中堂子都不一樣,我說的是脾氣。有的溫柔,有的暴躁,有的有禮貌,有的特別粗魯,就像為花子。”
初一路竟然也認真地就花晴明提出的問題想了想,緊皺的眉頭顯示他也被這個問題困擾著,他說:“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是隨機抽的。”
“隨機?”
“嗯,就像抽簽那樣。”
“那我抽的肯定是下下簽。”
“我聽照岺說尤翠的愛林是青木舍人寺最好最棒的中堂子,你剛才說它和為花子在聊天,它長怎么樣?”
“當時它們一伙圍在一起,為花子又在那威脅我,我沒看清楚。”
初一路恨鐵不成鋼直戳花晴明的腦門,“你怕它做什么?它又不會吃了你。”
花晴明躲著初一路戳過來的手指,邊說:“我怕死啊。”
“就你最怕死。”初一路猛瞪那個說怕死說得無比認真的人。
“老實說,你是不是發現為花子不好,所以把為花子和為馬調換了。”花晴明不怕死地站起來對著初一路。
初一路一記眼神掃了過去,“你懷疑我?”
她抓起初一路的手,無比真誠地說:“是兄弟嗎?是兄弟就和我換一換吧。我真的鎮不住為花子那家伙。”
初一路輕松地抽出手,“你知道這不可能的。”
“我好煩。為什么我要有這么多煩惱啊。”花晴明低頭低沉地說。
初一路想了想,“我也有煩惱,你應該問為什么人會有這么多煩惱。”初一路撿起一朵槐花,“這朵槐花就沒有煩惱。”
為馬裝了一籃子的‘沒有煩惱的槐花’,初一路看著差不多時間了,就推花晴明去叫上為花子去南作坊。花晴明不去,初一路就恐嚇加威脅,最后才不情愿地磨磨蹭蹭登上房頂。
從房頂下來的時候,花晴明的耳朵還嗡嗡作響,聽不清初一路在嘰里呱啦地說什么。剛才為花子那一吼,吼得她老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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