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甜蜜的回味

　　在這個月圓之夜，銀色的月光水一般地灑在我們的房間里，整個屋子是靜謐的，除了允文疲倦的鼾聲。允文像個孩子般地睡在我旁邊。而我卻睡不著。剛才片刻的疼痛，接著陣陣的愉悅，使我的神經還處在亢奮里。多想叫醒允文敘敘話，看他那么疲累真不愿意驚擾他。而且他馬上就要去讀大學了。為了遵守自己的諾言，允文極力要求我和他完婚了再走。

　　百合，你在家等我。少寫點東西，那玩意兒傷腦筋。那我不是太無聊啦。不會的。最好生個孩子，像你一樣漂亮。允文咬著我的耳朵說。我生氣地捶了他一下，允文跳開，哈哈哈地笑了。

　　允文走后，我整天失魂落魄。即使想寫作，也沒心思寫。每天允文都會從千里之外發信過來，寶貝，有沒有想我？沒有寫故事吧？咱們的寶寶是不是長出來了？我一邊流著淚一邊反復地看短信。寂寞的時光就這樣慢慢地流失······

　　放假時，允文回來了。他吃驚地看著我，百合，你怎么這么瘦？沒好好吃東西吧。我看著已長成大人的允文，興奮地撲過去，我只是想你。

　　那一個寒假，才上大一的允文極力要求我生一個孩子。他知道我不喜歡貓狗，他覺得生一個自己的孩子，應該會給我帶來歡樂。可是，我的允文，無論你怎么努力，你這個百合姐姐就是長不出寶寶。并且一直都懷不上。這成了你那個稀客般的父親的借口。你倔強道，我會幫百合治的。

　　天有不測風云，在你畢業那年，我突然感覺胸口不舒服，允文將我帶往醫院去檢查，醫生給了我無情的診斷，“先天性心臟病”。這等于判了我的死刑。因為你的父親，我的姑父。極力分開了我們。被我的病情嚇懵了的允文固執地維護我，甚至要與姑父斷絕父子關系。可是，我親愛的允文，剛涉入社會的你怎么能同閱歷豐富的姑父比呢？這不，陳子青夢一樣地出現在你的生活里，并且還順利地成為你的妻子。

　　醒來后，我發現自己還在允文懷里。醒啦。我叫子青煮點粥給你吃。我掙扎著坐起來，雅麗怎么沒來？她剛來過，見你睡了，又走了。

　　允文，允文。子青嬌柔的聲音鉆進來，允文站起身，該吃晚飯了。我做的你最愛吃的雞翅。不是叫你熬點米粥嗎？百合身子虛。

　　你說百合姐啊，我叫阿姨燉的甲魚湯。那就吃湯吧，百合。允文俯下身子。我閉著眼睛，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這個女人做作得真讓我反胃，偏偏允文被她迷住了魂魄。那年，允文毅然拋開父親的幫助，自己開了家小公司。可惜江湖險惡，沒多久允文就在工程上卡了殼。每天看他為公司奔波操勞，又要回來照顧我的憔悴樣子，我心疼地說，你就讓讓步吧。叫姑父幫幫你。畢竟你是他兒子。視事業為生命的允文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終于向父親妥協了。和開始一樣，姑父唯一的條件就是要他重找對象。允文沉默了。但是他的條件是他要照顧我一輩子。姑父見兒子松了口，也不計較了，幫助允文度過難關。

　　記得那天，允文喝得酩酊大醉，他踉踉蹌蹌地回家，跪在我面前，淚流滿面。我強顏歡笑。一定要找個脾氣好的與我作伴，最好也能給你工作上幫忙的。允文抬起頭，真的？你答應了。我拼命地點點頭。允文趕緊爬起來，胡亂地吻著我，寶貝。

　　于是，在他父親及熟人的幫助下，允文帶回了許多女孩的照片讓我挑選。每當這時，我總是耐心地看，幫他挑選。在允文的眼里我是那么安靜，可是我的心里卻在滴血。這么多靚女像刺樣戳著我的眼睛。

　　結果挑來挑去，允文被一個女孩的照片吸引住了。他稱贊道，她長得多有氣質啊。你看她穿的旗袍，真合適！而這種女人是我最不喜歡的類型。唯一滿意的她是學財會的，可以到公司里幫幫允文。于是，我點了點頭。

　　和陳子青約會時，她很快就被允文英俊的相貌給折服了。很快地，她就進了允文的公司。很快地，她就成了朱家的常客。很快地，她成了朱家的女主人。而我，則成了嫁不出去的大姑娘。

　　接下來，和陳子青相處得相安無事。大概是婚前的約定，她不敢對我怎樣冷言冷語。再者，他們夫妻二人在同一個公司，鮮少回來。只是，每次回家允文總是回到我身邊，陪著我度過那漫長的黑夜。允文讓我靠在他的臂彎而眠。他總是摸著我的頭發，輕聲嘆息道，睡吧。把身體養好。而我則變成孩子般，安安靜靜地，很快就睡著了。

　　沒想到從小的相依為命使我在病中眷戀起允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