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的時候,許俏又開始跟文婧大倒苦水。每到相親完畢或者同學聚會后,她都必須要跟文婧吐槽一番,面前的文婧也已經習慣了。
文婧是許俏的大學同學,跟許俏一樣,至今未婚。但跟許俏不一樣的是,許俏沒有結婚是因為找不到結婚對象,而文婧相反,身邊到處追求者,只是她不想選擇。用她的話來說,婚姻不過是一張紙,如果愛,要那張紙做什么,如果不愛,要那張紙做什么。
許俏很久才明白她的話,當時就肅然起敬,跪地膜拜。所以每次聽到許俏的抱怨,她都像一個過來人一樣,渾身散發著圣母瑪利亞的光輝。
“早都跟你說了,要你跟顧川得了,哪有那么多事兒”文婧翻了個白眼。
“我跟顧川真的是青梅竹馬!”許俏不服氣的辯解道,每次說到這個,她們兩個都會掐一架。
“哦……那你把顧川介紹給我唄。”文婧一臉狡黠的看著她。
許俏有點心虛,嘴上還是說道:“你不是不打算結婚嗎,顧川家可就他一個孩子,你倆不合適。”
“哦,原來這樣。”文婧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笑。
這時,許俏辦公桌上的電腦響了一下,“有人找我聊天了,不跟你說了”
點開看,原來是陳一峰。她的前任也是初戀。“許俏,在嗎?”
許俏本來不想理他,只是時間久了,很多事情的感覺都忘了,就隨便回了個“恩”
“我要結婚了。”
許俏傻眼了,她不愛比拼,只是前任比她先結婚,她總覺得有點心理不平衡,只是這是喜事,還是開心的回了句,“祝福祝福”
“下月初六,你能來嗎?”
“不能。”她可不想獨自一人出現在前任的婚禮上,這簡直就是要逼死她這個單身狗。
“當年的事情,對不起,你就當年少無知吧。”
“當然,我沒放在心上。”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又回了句,“那既然你不能來,我把賬號給你,你把份子錢打過來吧。”
許俏“呼”的一下站了起來,罵娘的話差點脫口而出,頓時全公司的人都看著她,文婧也充滿驚訝的看著滿臉怒容的她。
許俏訕訕地坐了下來,對著電腦屏幕不停的揮著空氣拳,王八蛋!陳一峰,有本事出來我打死你!當初甩了我不說,現在還敢來問我要結婚份子錢,當我許俏好欺負是吧,還打你卡上,我要給你打我就不叫許俏!
她其實對陳一峰并沒有多大怨恨,雖然他是她的初戀。
高考過后,按照分數一批人馬上就被分成了三六九等,顧川當然是上等,去了外地的一所有名的一本學校,許俏雖然沒有被千軍萬馬擠下獨木橋,但分數線超了二本線不多,她戀家又不喜歡長途奔波,就在鄰市上了一所二本大學,她跟顧川至此多年的同桌情誼也被分開。
許俏知道顧川是風云人物,果然,大學給了他一個更好的平臺。剛開始軍訓的時候每天回去躺床上累的不行,他們還能一直聊到臨睡前,軍訓過后,慢慢的,顧川變得繁忙起來,每天社團,學生會的跑,漸漸的,他們之間由開學時每天聊的不亦樂乎,變得很少交流。偶爾許俏想找他談心,問他在嗎,都要好久才能回復,往來的時間差讓許俏原來想說的話也慢慢不再開口。
就這樣,他們度完了大學的第一個學期。
下學期開學以后沒多久,隔壁班的陳一峰就開始追求許俏了。許俏嚴格來說不是大美女,但是眉眼很清秀,只是不愛收拾自己,也不喜歡參加什么社團,就喜歡養養花草,或者天氣好了,在陽臺看懸疑小說。這也就是她為什么慢慢跟顧川疏遠了的原因。陳一峰不知道什么時候注意上了她,對她無比的殷勤,送了很多盆栽,每晚陪她聊到很晚有時候正聊著的時候,顧川突然閃過一個消息,“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晚睡對身體不好!”
許俏反問道:“你不是也沒睡?”
顧川總是一副大哥哥的語氣,“我不是忙嘛,你又沒什么事,熬夜對女孩子皮膚不好,你看你再丑點還能出門嗎”
不出門又不會賴在你家!許俏知道顧川是關心她,只是她心里就是別扭顧川說的話,什么我很忙你又沒什么可忙的,學生會很了不起嗎?我沒事忙就不能晚睡了?……種種心情讓她心里很不舒服,從此就開始隱身。
許俏沒談過戀愛,雖然陳一峰沒給她什么別人口中驚心動魄的愛情,但是能每天陪著你說說話,這種感情也挺好的,她還是能分的清現實與小說。所以她就答應了陳一峰,她想著顧川怎么也算自己的青梅竹馬,這種事情不跟他說一下就太不夠意思了,于是她給顧川發了個消息,“我戀愛了”一直到臨睡前,顧川才給她回,只有一個字,哦。
他還是這么忙,許俏想,不可避免的有那么點小失落。
就這樣她脫離了單身的隊伍。只是談戀愛是一項高技術的活,對于許俏這種菜鳥來說,辛苦才剛剛開始。陳一峰喜歡運動,要求許俏拿著水站在旁邊等他,在他休息的時候給他遞水,可許俏偏偏不喜歡這種被人注意的目光,還有這么多人面前上演的恩愛戲碼,所以她去了一次以后再也不肯去了,無論陳一峰怎么勸她。還有,陳一峰喜鬧許俏喜靜,在一起莫名其妙的有時候就有分歧,慢慢的,陳一峰就不怎么要求她了,找她的次數也少了,她想著,這樣也好,談戀愛干嘛非得每天黏在一起呢,犧牲不必要的時間,去做喜歡的事,只要想著對方不就好嗎。
直到有一天,文婧跑來跟她說,許俏你個白癡,你被人綠了知道嗎。
許俏有點措手不及,昨天陳一峰還給她打電話說要降溫了要她多穿點衣服,現在還沒變天呢,反差就這么大了?
文婧急了,給她看手機上拍的照片,陳一峰拉著的不是他們班的高珊嗎?他們不是班長與副班長的關系嗎?照片上兩個人笑的那么開心,眼神里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露出的是喜歡的眼神。許俏有些懵,忙給陳一峰打了電話,陳一峰聽完她說的,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一直沒有跟你說,其實我也很痛苦,高珊是個好女孩兒,我不想委屈她,所以我不能不給她一個名分,許俏,我們分手吧。”
電話這頭的許俏徹底懵了,什么意思?我不是好女孩兒?我不委屈?我他媽才是你正牌女朋友!當然那個時候全民打小三的口號還不是那么響亮,而許俏也是個信奉,餓了就吃,不喜歡就分,這些簡單而粗暴的人生道理的人,她不喜歡過分糾纏,去爭執誰對誰錯,她心里小小的難過了一下,就說了“行”就掛了。
對面的文婧目瞪口呆之后,對她豎了個大拇指。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許俏也沒嘗到別人口中,失戀后撕心裂肺借酒澆愁的感覺,她只是唏噓一番后,就投入到了自己的生活,畢竟是初戀,她難免有時候會惆悵一下,僅此而已。大概是她表現的太大度了,這倒激起了陳一峰心中的愧疚感,偶爾遇見了還要許俏好好照顧自己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找他,許俏就算有需要幫忙的也不會找他,不過既然別人開口了,許俏也就當做是客氣話點頭應承應承,她想,人與人之間不就這么回事嗎。
只是有一個人不愿意了,那就是高珊。有時候小三不一定是女人的敵人,但前任一定是每個現任耿耿于懷的存在。
高珊每次借著跟她宿舍的一個女生聊天的機會,經常不陰不陽的冒出些諷刺許俏的話,剛開始許俏不想搭理她,只是她退一分高珊前進一丈。許俏不是電視劇小說里純真無害的瑪麗蘇小白兔形象,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也是她信奉的人生教條,她端起當時洗完腳的一盆水就潑了過去,目光冰冷,所有人都定住了,高珊濕答答的,反應過來后剛想上前揪住許俏,碰到許俏的目光,愣住了。人就是這樣,平時欺負一個人,她要是不發火,就更得寸進尺非要激得她發火一樣,要是她真發火了,反倒害怕了。高珊就是這樣,看著不說一句話直愣愣盯著她的許俏,她沒敢上前,最終罵了一句就灰溜溜走了,以后再也沒來過許俏宿舍。
只是從那以后,陳一峰碰到她也不再打招呼了,許俏也不在乎,反正出過氣了。
很快五一到了,對于她們這些已經嘗過大學新鮮感的人來說,家的歸屬感慢慢強烈了。大一的課也不多,很多人收拾東西提前幾天就回去了。許俏本來也想回家,可是她的老爸老媽絲毫不顧她的感受,早就買好了車票,旅游過二人世界了,她媽媽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還說,要不你去找小川吧,他也不回家。
顧川?許俏猛然想起還有這么個人呢,從她和陳一峰在一起后,顧川就再也沒聯系她了,而她也沒找他。想了想,許俏還是放下了電話,還是不聯系他了。
五一假才開始第一天,許俏還躺在被窩里做著美夢,卻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了,她迷迷糊糊接了起來,那邊的顧川輕笑道:“許俏你這頭豬,趕緊起床下樓!”
下樓?“下樓做什么?”
“廢話!我在你樓下,快被圍觀成雕像了”
許俏立馬清醒了,下床跑到陽臺一看,樓下停著一輛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車前,顧川一臉瀟灑的靠在門邊。
她掐了一下臉,真的不是做夢!她衣服都沒換就往樓下沖。下了樓她才看清幾個環環的標志是輛奧迪,正因為如此,已經有好多人在看,加上如此耀眼的顧川,甚至宿舍樓沒回家的那些女生都趴在陽臺往下看,她更加迷糊的看著顧川。
顧川見了她,上下掃了她半天,開口第一句,“我理解你男朋友為什么甩你了。”
許俏沒有猶豫,立馬轉身就走。
顧川拉住她,把她身子轉過來,手忽然扯住她衣服,原來她睡衣的第二個扣子開了,顧川正準備給她扣上,她就是再不把顧川當男人來看,這個時候她也臉紅的不行,拉住他的手想推過去,顧川卻已經給她扣好了。樓上很多明顯羨慕的“哇”了出來,她臉紅的低下頭,眼角瞥見了也在圍觀的高珊一臉鐵青。很明顯,顧川的檔次高了陳一峰不是一個級別,女人該死的攀比心作祟,許俏竟也有些沾沾自喜。
“給你半個小時把自己收拾干凈,拿好身份證衣服下樓。”
“干嘛?”
“帶你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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