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不遠有個酒館,里面有許多我聞所未聞的美味佳肴。這當然是師兄告訴我的。而我早就垂涎三尺。于是,下山直接便奔著酒館去了。
酒館不大,并且有些簡陋。里面已經嘈雜一片,看來生意還是不錯的。我選靠窗的位置坐下,大模大樣的拍了拍桌子,叫道,一只雞,一只鴨,一壇酒。小二很快來了,長得平平常常的樣子,微躬著腰,滿臉的殷勤。好嘞!客官還有什么需要嗎?我面若冰霜,并沒有答他的話。他只好知趣的走了。
雞鴨酒很快就上來了,我酣暢淋漓的大吃起來。平心而論,廚師的廚藝的確高超,分量也很足。怪不得師兄,老是來這里吃飯。不一會,我便將雞鴨吃完啃凈。我心滿意足的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又灌了兩口清酒。拍桌子叫道,結賬。小二又跑了過來,滿臉的殷勤。我摸了摸錢袋,突然愣在了那里,師傅給我下山用的錢并不多。多少錢,我底氣不足的問。小二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臉上的殷勤變成了溫和的笑。我看客官第一次出遠門,身上銀兩不多,今天付一半的飯錢就可,以后常來。我多少有些詫異,據師傅所說,一般店小二和**的臉都會根據錢財的多少而改變,今天我卻是遇到了二般情況。我這才仔細對店小二觀察了一番。他那張稀疏平常的臉,有些粗糙,眼角甚至已有了幾條深刻的皺紋,顯然是經歷過許多風霜。
我望著他,竟有些眼眶發熱。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只好從嘴里吐出了一句謝謝。
他的飯錢付一半就行,我的呢?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旁邊已站起一個大漢。這大漢身高七尺,滿臉橫肉,一看便是個練家子。
店小二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連聲說道,當然也收一半,也收一半。
收一半?你知不知道我們是干什么的?我們干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勾當,聽過獅王嗎?這就是我們的老大獅王。大漢身后的一個精壯青年嚷了起來。
酒館里的人此刻都面面相覷,有人小聲的議論。他就是獅王?劍癡的唯一不學劍的徒弟?聽說他不學劍是因為他的拳法已經登峰造極。
砰!一聲巨響。
酒館所有人都面如土色,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因為獅王已發怒,他的額頭上暴起的青筋讓所有人觸目驚心,那張桌子已被他用拳頭削掉了一個角。把一張桌子捶出一個洞容易,齊齊整整地削掉一個角卻很難。現在大家知道了,他就是獅王,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了。
大漢用左手撫摸著右手,厲聲道,我用不用付錢?
店小二早已嚇的滿頭大汗,不用,不用。他聲音顫抖著說。
哼,獅王用鼻子狠狠地哼了一聲,臉上的怒氣終于有些稍減,所有人心里都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不行。我冷冷道。
所有人的心又再一次提了起來。他們看著我的眼神既詫異又驚恐。
那大漢怒道:“小子不想活了!”
“想。”我掀了掀嘴角,冷冷道。
“那就快跪下,給大爺求饒。”大漢如雷霆般的聲音,震耳欲聾。他發怒的臉龐更加猙獰恐怖。
“你先給爺跪下。”我仰著臉,翹起下巴,輕蔑地說。
“找死!”那大漢暴喝一聲,人已經一個箭步沖到了我的面前。
大漢如同沙包大小的拳頭,虎虎帶風,已向我迎面襲來。
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仿佛馬上我的腦袋就會開花,而他們怕看見我鮮血淋淋的尸體。
沒有聲音,沒有聲音。
什么聲音都沒有。
他們沒有聽到我骨頭斷裂的聲音,也沒有聽到我的身體飛出去撞在墻上的聲音。
的確有血,不過不是我的血,而是獅王的血。
獅王的血正從喉嚨里往外汩汩地流。
他的喉嚨上多了一個洞,他的身體像一堵大墻,轟然倒地。
劍還在我的腰間掛著,我還是那么站著。
我心里竟有一絲快感,我望著獅王的喉嚨,嘴角漾起微笑。我輕蔑而不屑地看了一眼他的尸體,便從他的身上跨了過去。
所有人膛目結舌。一個少年,殺了獅王,獅王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沒有人看見他是怎么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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