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雨中的遭遇

后來他們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是在大學里了。至于那次吃飯地點就是在文柳家的餐館，免不了要見到文柳的爸媽，她的媽媽見到小楠后非常熱情，不停地夸她的成績很好，常常考班上第一。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文柳打扮非常地漂亮，特地化了妝，跟小楠站在一起，完全是一個公主和丫鬟，只不過是有著不錯的臉蛋的樸素的丫鬟，相對比較糟糕的是小楠慌忙中忘了換雙干凈的鞋，正逢下雨天，她的鞋子上沾了許多的泥點點，這應該是會有損掉她在他心中的印象的，至少在小楠看來是這樣的。

接下來比較重要的是馬上就要高考了，高考在所有高中以及以下孩子們心中都是無比的重大的事件，就像暗戀的對象，又像是拿著槍對著你的敵人，可是對很多經歷過高考和大學的人來說，高考不過是曾經的戀人或者披著羊皮的狼，她沒有那樣決定你以后的成功與高度，她也不應該有她曾有的魅力。但是所有要參加高考的人兒除了已經自我放棄的，都在緊張興奮積極地迎接高考。

小楠騎自行車半小時到了學校，學校在城區與小鎮區中間，校門外已經站滿了人，還有好多家長，大家三五成群嘰嘰喳喳。小楠掃了一下眾人，無意中看到小柳和程旸兩人靠在一棵樹上，愉快地打鬧嬉戲，沒想到他們已經這么親密了，而且他看小柳的眼神透著寵、溺和說不清的東西，她轉過身，暗自失落。

“這是齊楠吧。”小楠失措地抬起頭看到落阿姨，旁邊站著他的兒子程富，他家也是買豆腐的常客，住在小鎮里。“落阿姨，”小楠即刻換成燦爛的笑臉。

“姑娘長得俊俏，聽說成績很好哇，呵呵。”落阿姨一臉溫柔可親，說著摸著程富的頭，程富算是他家里的寶貝，被老媽養的白白胖胖，跟個白熊一樣，他不愛學習、不愛女生、不愛運動，就愛吃和玩具，就像個還沒斷奶的孩子。他瞥了一眼小楠，又淡淡地看向人群。

隨著叮叮當當的鈴聲，學生們陸陸續續進入考場，家長們開始最后的千叮呤萬囑咐，都希望這樣有助于他們超常發揮，少做錯題。在這點上，小楠的爸媽可是放心和自豪的多。

高考結束后的心情猶如久久困在牢籠的獅子在被放回大自然的那一刻，激情地自由和快樂。加上她的姐姐瑩瑩最近心情甚好，似桃花盛開，因為之前跟她相過親的王胖子最近經常跑到她家向她姐姐獻殷勤，買花、送手鏈、送衣服什么的，半個月下來，瑩瑩開始變得輕飄飄似的開心，就連媽媽跟她講與跟他們結成親家的事情，她至少一句反對的話都沒有。小楠在如此好的心情下，爽快地答應媽媽騎著電動三輪去送豆腐，因為她家的船壞了，可能要半個月才修好，所以她只得選擇家后面的一條石子泥巴路，路上鋪滿的是夏天暴雨滴一樣大小的石子和已經干固的泥巴，在下雨天的時候，還是會有些泥濘，路兩邊曾經整齊地排列著3米高的白楊樹，如今被砍掉剩下些許的斷壁殘垣，在陰霾下雨天，看起來有那么一點凄涼，但是只要懷著一顆熱情快樂的心，行在這條路上也會讓人十分的歡快。一個晴好的下午，不知道誰惹怒了云，他瞬間黑氣滿天，猙獰地以沉甸甸的身軀靠近大地，似乎內心深處在咆哮狂吼，小楠在看著情形，立馬加大馬力快速地奔回家，路上人煙稀少，她迫切地想回到家，就像二十年都沒回去過的心情一樣，她幻想著回到家里，站在門口，觀看雨滴盡情地清洗大地，想到這她心情開始奇妙地變得興奮，因為她知道雨后的空氣清新地像戀人身上的香水，大地像鋪滿了桃樹的世外桃源，河水像炙熱陽光下水中奔騰的野牛，一切都會在雨后變得很美好，當她沉浸在這美好的幻想中的時候，一聲碰撞把她拉回了現實，她擦撞上了一個穿著輪滑鞋的人，就在這個時候，雨滴默契地瓢潑下來。她停下車，心跳不由地加速撲通撲通，迅速趕到那個人面前，看著他，嚇得說不出話，甚至完全忽視掉他一副英俊的臉龐，“你沒事吧？”三秒后她才知道扶他起來，“哪里傷著了，我先扶你到旁邊躲雨吧？”小楠沒有等到他的回答直接攙扶著他起來，因為暴怒的雨滴是沒有同情心的，她小心翼翼地而又快步地扶他到路邊一破舊的小茅屋，是泥巴墻做的，上面蓋著密實的稻草，好像是農民以前用來看護果園的，這曾經是一大片桃園，后來全部砍掉，現在是一片棉花地，遠遠望去沒有一棵樹，就像脫光了頭發的光頭，顯得十分凄涼。他們坐在里面一對稻草上，“我沒有什么大礙，只不過摔倒的時候，把胳膊和腿這里擦傷了。”“噢，那太好了，真是很抱歉，我來看看你的傷口好吧？”小楠還沒等到他的同意，直接扒開他的袖子，非常認真地檢查他的擦傷， “幸好不是很嚴重，回家了得擦點消毒水，我先拿水來沖洗一下。”小楠冒著雨跑出去，從車上拿了一瓶礦泉水，她時常出門備著礦泉水，因為夏天熱了很容易口渴，就這么不到50米的距離，她回到屋里的時候渾身沾了水，她擰了一下她的衣角和褲腳，走到他面前，雙膝跪地，用礦泉水沖洗他的傷口上的泥巴，“疼嗎？”她這才看了他一眼。“沒有……其實……其實你不用幫我清理的，我自己會。”小楠不理會他，“我只不過在做我良心驅使我做的事情。好了，回到家之后記得用消毒水消毒，不然大夏天的容易感染的。”她站起來，又坐到稻草上。

“你叫什么？”

“嗯？”小楠愣了一下，“齊楠。你呢？”

“南齊。”

小楠一臉疑惑看著他，“你的名字？”

“你住哪里啊？送豆腐的，輟學的小姑娘？”

“前面500米，送豆腐的小姑娘。”小楠答道，“這條路上玩輪滑過癮嗎？”

“我可以帶著你試一下。”

他們相視而笑，接著是一陣奇妙的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雨漸漸地息怒了，外面的路徹底地泥濘了。陡然間，小屋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影，他魁梧挺拔嚴肅地站在雨傘的下面，一進來就看著屋里面的南齊，隨后看了一眼小楠，并打量了她一番，頓時臉上泛起點點的憤怒，卻又竭力地把它掩飾起來。“該回家了，”他說，“怎么這么狼狽！”他再次不滿地看了一眼小楠。這讓小楠心底感到一絲恐慌，她隨即開始變得惴惴不安，因為她撞了這個滿臉怒火男人的兒子，或許是他的兒子，八成是，一定是。南齊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因為他胳膊和腿上都有傷，此時他已經脫掉了那雙罪魁禍首的輪滑鞋。“你的腿怎么了？”他像是在盤問犯人。“自己不小心摔的。”南齊若無其事，好像那位高大的人的神情他完全不放在眼里。“你媽很擔心你，快回去吧。”他們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南齊最后回頭送給了她一個微笑。

過了不久，她狼狽地回到家里，爸爸媽媽見到她這樣感到很詫異，因為他們寧愿認為小楠是下雨躲在別人家里了，不然應該會早早的回來。“我回來路上下雨了，躲到路邊的棚子里了。”他們沒有多問了，立刻讓她換了衣服，洗個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