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另一個調查

　　“好想吃小蛋糕啊。”李行趴在桌子上，無聊地轉動著筆。

　　“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什么呢，李行？”徐醫生白了一眼李行，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給鄭勛換藥上來：“鄭勛，這次傷得有點厲害啊。換了好幾天的藥了傷口還沒開始愈合。怎么這么不小心。”鄭勛尷尬地笑了笑。

　　“我是說，我想吃芳園的小蛋糕了。”李行打了個呵欠，“好無聊啊，最近好像沒有什么事情做。”

　　“就你最閑。最近整個醫院這么忙，你有空去其它科室搭把手也行。”

　　李行撇了一眼窗外，在停車場上，李行看見了一輛警車，他盯著車說：“我怎么沒覺得醫院有多忙呀。話說回來，最近怎么老有警車在我們醫院這里，難道有誰受工傷了嗎？”

　　“哦，那個呀！”徐醫生用鑷子夾起一塊紗布，“好像是來調查那個爆炸案。”

　　“爆炸案？”李行十分驚訝，“那起案件不是早就結案了嗎？嫌疑人都確定了呀。因果報應都受了一遭，怎么現在還來調查？”

　　“誰知道呢？哎喲，我說張勛，你最近要好好休息了，不然這個傷口是難愈合了。工作的事不要那么較真了，你回去不是還要照顧你奶奶。對了，她老人家最近身體怎么樣了？”

　　“呃……還，還行。”張勛一時語塞。李行插嘴道：“張勛，上次聽你說，你奶奶偷跑出去的時候，是不是正好在爆炸案現場附近呀？”張勛僵硬地點點頭：“那個，話說回來，這幾天好像不是在調查爆炸案，好像是調查其他的什么案子。”張勛有意地岔開了話題，“好像是調查爆炸案的時候，牽扯出了一個別的什么事件，所以就來醫院向當事人取證。”

　　“當事人？哪個當事人？爆炸案的受害者現在還都在昏迷中啊。”李行問。

　　“是那個女人的丈夫，好像是。”張勛眉頭一皺，“哎呀我也不知道，也是聽人說的。”

　　“嗬！那家伙！”李行翹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那我知道什么事情了。”

　　徐醫生有點好笑地望了李行一眼：“喲，你那表情，你知道什么了啊。”

　　“調查外遇事件啊！”李行說，“那個女人的丈夫，自己的老婆還在深度昏迷，生死未卜呢，他就把自己的情人給帶到醫院來。孩子都有個七八歲了吧。這種人，一開始還想用監護人的權利，決定自己老婆的生死。你們說，這算不算謀殺未遂！當然要被調查啦！”

　　“好了閉上你的嘴吧，別人家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嘛。”徐醫生說著貼上了最后一塊膠布，“好了，張勛，回去注意一點。”

　　“其實，那個男人也未必是出軌呢。我上次聽見那個女人喊他學長來著，可能只是好朋友關系而已。不說了，我還要負責打點滴去，先走了。”張勛離開了。

　　“呃……多大年紀了還喊學長學妹的，肉不肉麻。”李行渾身都開始冒雞皮疙瘩，“是吧，前輩！還是這樣稱呼得好。”

　　“你給我閉嘴吧。”徐醫生收拾著藥，說：“話說回來，都過去那么久了，那些傷者恢復得怎么樣了呀。”

　　“前些天做檢查，那個女人的耳膜好像受了傷，應該是爆炸的時候被震傷的。那個男孩的情況實在是不好，連著好幾天的晚上都出現休克癥狀了。還有兩個人，最近不是趙醫生負責了，我沒跟著，不太了解。”

　　“喲，李行，你最近是怎么了。我記得不久前你還對這件事一股熱血啊，還為此挨了一頓揍不是，現在說起來怎么這么云淡風輕了。”

　　“大概是做了一段正式醫生，有些事也看透了一些。好啦，我看我還是開車去芳園買幾個小蛋糕吃吧，今天上午估計不會有我什么事了。”

　　“從這里到芳園走路也就十幾分鐘而已，還開車。你也不心疼油費。照你這架勢，從你學會開車到現在，估計車也換了好幾輛了吧。”

　　“哪有。”李行整理了下衣服，“加上這一輛，也才兩輛而已。”

　　“你上一輛車怎么了？”

　　“壞了。”李行背著徐醫生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沒有想到一出門，就看見兩個調查人員正在醫院的大門和那個魁梧的男人交談。

　　“我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剩下的事情，也只有等我妻子醒來才能說清楚了。”那個男人有些為難地說。

　　“那行吧，如果你有想起什么，請盡快告訴我們。雖然是快十年前的案子了，不過最近既然有了些眉目，那是必須要追查到底的。”一個調查人員鄭重地說。

　　“嗯，我，我知道。”那個男人漲紅了臉，“對了，你們剛才說的那條路，叫什么，秦名路嗎？”

　　另一個調查人員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秦禾路。我們剛剛反復說的。”

　　李行忽然停住了腳步。

　　“以前沒怎么聽過啊，老是忘。不好意思了。”

　　“沒什么，那里本來就很偏僻的，發生那件事情以后，就沒有什么人再走那條路了，現在知道那里的人也不多了。好吧，等你愛人醒了，我們再做進一步調查。希望你愛人早日康復。”

　　三個人接下來的話，李行沒有再聽，他迅速走到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鉆了進去。剛想去系安全帶，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抖得厲害，根本不聽使喚。他大口地吸了一口氣，用力拍拍自己的臉頰，可這一下子，連腿也跟著顫抖起來。他只好盡力靠在座椅上，盡量讓自己放松些。像是被人在胸口猛擊了一拳，剛才想吃小蛋糕的欲望已經一點不剩了，隨之而來的只有強烈的惡心感。

　　“可惡啊！”李行憤怒地大喊一聲，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