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里 云 煙
一生一次的愛情
不要說我不懂得愛情
也不要講我不知道珍重
當我將心掏給你時
我也交給了你 我的生命
當你愛我時
就請你給我你的一切
不管是熱夏 還是寒冬
當你不再愛我時
就請你結束我的一切
不管是精神 還是生命
3
日子就這么過著,從一年級二年級三年級四年級到五年級,我一直做著班里學習最好的學生。其間除了大姐出嫁哥哥退學外,好象沒發生什么大事,如果非要說有的話,可能就是我的鄰居盼福了。
這事還要從盼福的老爹——盼福爹(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身邊的人也都這么稱呼他)說起。盼福爹與盼福娘是姑表親,也就是說盼福娘是盼福爹姑姑的小女兒。盼福娘兄妹兩人,她下面的小孩都沒成。那時盼福娘在她母親生她時,得了產后風,雖然命保住了,可人從此卻癱瘓了,整天臥床不起,所以盼福娘小的時候,就同大她三歲的哥哥一起在盼福家長大。因為這樣的緣故,盼福娘和盼福爹從小就生活在一起,唯一不同的是,盼福娘因為小一些,多在盼福家住了幾年而已,而她哥哥,會走后就經常回去自己家里。貧賤的家庭,多難的生活,也并不能在農村起多大的波瀾,因為各家都是同樣的日子,同樣的災難不斷。事情的發展在盼福娘16歲那年。
當時盼福娘的哥哥看上了鄰村的一個姑娘,他爹就找人去提了媒,正好對方姑娘有個哥哥也老大不小了,一直沒有結婚,后來一問才知道,是個傻子,而且有暴力傾向,發起瘋來就打人。他們家那么漂亮的一個姑娘之所以一直沒有結婚,就是因為父母想用她來給哥哥換個媳婦。聽盼福老爺一說,又看盼福舅舅人不瘋不傻不殘疾,就同意了。這事大家都知道盼福娘肯定不愿意,就都瞞著她,準備找個吉利的日子稀里糊涂的就把雙方這親這件事給辦了。可他們瞞盼福娘卻沒有瞞盼福爹,在沒有任何人在意的情況下,盼福娘和盼福爹不知道什么時候好上了。所以盼福爹知道這個消息后,第一時間就去找盼福娘求證,因為被瞞著,她不知道這回事,當然就不承認。他就跟她實說了,盼福娘這才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兩人還是聰明,盼福娘這邊還裝著不知道,盼福爹那邊就緊打聽消息,就在他們兩家約定結婚的前一天上午,盼福爹來到了盼福娘家,對盼福娘說。
“姑姑,明天我表妹就要出嫁了,我帶她去街上買身衣服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現在她要嫁人了,你們卻一直瞞著她,到現在一身衣服也沒有。今天正好逢集,我帶她去買身衣服吧。放心好了,我不會告訴她換親的事,我就告訴她是我姑父讓我給她買的。”
盼福舅舅和他姥爺一聽,也在理。就讓他們去了。可他們怎么也想不到,他們兩個竟然這么輕易地私奔了。
其實他們兩個人也沒有什么大主意,就是知道要逃出去,不然盼福舅舅一定會帶人找過來。他們一路南上,白天躲在莊稼地里或路邊樹叢里睡覺,晚上繼續前行,就這樣走走停停,眼看盼福爹帶的錢用完了,后來就在一個小集鎮停留了下來,靠乞討過日子。可畢竟乞討不是長法,他們輾轉流落到一個小磚窯廠去幫人燒磚。開始他們還是以表兄妹相稱,雖名為私奔,實則兩人相敬如賓,沒有半點的非分打算,就是晚上睡在一起,也都是和衣而睡,最多就是冷了抱抱。但是到了小磚窯廠以后,盼福爹發現別的幾個工人也拿火辣辣的眼神往盼福娘身上撩,瞅機會還往她身上摸,就知道再瞞下去可能要出事,畢竟這是別人的地盤。就找了磚窯主把實際情況說了,只隱瞞了他們是表兄妹的事實。這個磚窯主也是個心腸不錯的人,聽了之后挺同情他們,就是既然你們私奔的事實都做出來了,不如就當兩口子過吧,最好搞出個小孩來,這樣你們抱著小孩回去,生米做成了熟飯,你們兩家的老人也就沒有什么辦法了。就這么著,磚窯主給他們做媒,吃了碗白面面條,就算是結婚了。第二天磚窯主找人透出去話,告訴當地在磚窯干活的人說他們倆是夫妻,暫時也就沒人騷擾盼福娘了。不過也就半年的光景,一天晚上盼福娘告訴盼福爹說他們磚窯上的那個老光棍又借口往她身上摸。這時盼福娘已經懷了盼福,明眼一看就能看得出她懷了孕。但是農村的事情講不清楚,又在人家的地盤。盼福爹想了想,覺得可以回去了,雖然小孩還沒生,但是至少盼福娘挺了個大肚子回去,就算她哥哥有換親的打算,別人家也應該不愿意要個懷了孩子的新媳婦。就又拖了幾天,找磚窯主說清了情況,礦主給他們算了一下干活的工錢,刨除吃喝拉撒,也就七八十塊錢不到,看在盼福娘大肚子的份上,就給了他們一百塊錢,他們倆就拿了這一百塊錢往家趕。
那邊他們倆私奔算是推了個干凈,這邊盼福爺爺奶奶算是倒了大霉了。他們走后,盼福舅舅整天喝酒,喝醉了就去盼福家鬧,不是摔桌子就是打板凳,有時順帶把老頭老太太也給揍一頓。因為村里人也覺得盼福爹做的不對,又因為他們是親戚,村里的人也就不好管,最多在他發酒瘋時勸一勸。后來盼福舅舅不但打罵,還往家里拿東西,本來就不是富裕的時代,再加上他的打打鬧鬧,盼福家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可憐盼福姑姑癱瘓在床,打,打不到,罵,罵不著。活生生的在這半年里被他兒子氣死了。這還不算,盼福爺眼睜睜看著妹子被氣死,自己家僅有的一點糧食又被這個不孝的外孫給拿走,連氣帶餓,不久也死了。就在老人家死去后的第七天,盼福爹帶著盼福娘回來了。
他們在回來的路上走了十來天,期間沒有別的事情,唯一的就是想象回到家后如何向雙方家人解釋。可他們想一千念一萬,也沒有想到回到家是這樣的結局:各自的老父母被活活氣死。
盼福父母是在下半夜兩點多到家的,等盼福奶奶打開門,盼福爹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位老太太就是自己的母親,才半年不見,老人家已經蒼老瘦弱到如行將入土的奄奄老人,其實她也就四十三歲而已。當然,那時的農村老人老去的平均年齡也就在50多歲的樣子。再等老太太把他姐姐及父親雙雙被氣死的情況訴說完后,氣的盼福爹當時跑灶屋拿了菜刀就要去找盼福舅舅拼命。不過被老太太給攔住,說他們氣死也就氣死了,你這不是和你表妹在一起了嗎。現在你表妹也懷孕了,等你們生下小孩再說。現在那個瘋子把你姑姑和你爹都氣死了,一時半會他應該會老實一段時間。如果再鬧下去,我恐怕我們連小孩都不保,他畢竟是個光棍。盼福爹當時拳頭往墻上擂的咚咚響,牙齒咬出血,可憐一個大男人在大半夜想哭不能哭,想叫不能叫,一個人用被褥蒙住頭無聲的流淚。盼福娘怕一個人回去她哥哥打壞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沒回去。
氣死了老娘,餓死了老舅,你可能怎么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男人,可事情并沒有到此結束。在盼福父母到家的第二天下午,盼福舅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這個消息,放下撲克就往盼福家沖。
“破鞋!你個破鞋!你還有臉回來啊?你跟野男人死外面好了!”
還沒進門,他扯嗓子就開罵了。在農村粗口罵人不算什么稀奇事,但罵自己親妹妹為破鞋的可就不多了。他進來時,盼福娘正在跟盼福爹爭吵著要去娘的墳地上去燒張紙,盼福爹和奶奶正在規勸說等兩天。
“大哥!你還有完沒完啊,啊?娘已經去世了,舅舅也去世了,你是不是非要我也死了你才心甘啊?”
“你死,你馬上去死。你要是不去死你就是個破鞋,不要臉的破鞋!”
盼福舅非但不臉紅,罵的更兇了。盼福娘當時低頭就往墻上撞,幸虧被盼福爹和盼福奶奶拉住才沒出差錯。
“大哥,事已至此,你說怎么辦吧。”
盼福爹強忍悲痛,對盼福舅說。
“你娶媳婦,我打光棍,你說怎么辦?你命好,有破鞋愿意跟你,我命歹,需要自己去娶媳婦。”
“你就說怎么辦吧。”
“好,你痛快。那我也痛快:要么你讓我妹跟我回家,要么給我2000塊。”
“我給你2000塊。但你要給我時間。”
“你哪里去弄那么多錢啊……”
盼福娘和盼福奶奶瞪大了眼睛,不過沒等他們說完,被盼福爹給打斷了。其實吃驚的豈止他們,盼福舅也沒想到他回答的這么干脆,心里直說自己要少了。
“三個月。”
“六個月。在新年前一天給你,我保證一分也不少。”
“好,看在我老妗子的份上,就六個月。六個月后的今天我來拿錢。”
“沒問題。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么?”
“這六個月內你不準打擾我的家人,包括我娘和我媳婦,還有以后的孩子。”
“你放心,我妹妹和我妗子,我疼還來不及呢,我怎么會打擾他們呢……”
這回,他話沒說完,圍在院子里看熱鬧的鄰居都笑了。
“那請你走吧。”
“走,我馬上消失。”
盼福舅消失的很容易,錢卻不是那么容易就掙來的。當時的對于我們那里的莊稼漢來說,一家人一年省吃儉用辛苦操勞,在年成好的情況下,也就一百多塊錢的收入。要是趕上災荒年,能填飽肚皮就不錯了。村里人還都以為盼福出去半年找到了什么發財的新招,私下還有人過來討招數。盼福爹卻都是閉口不談,只感謝對方在他不在家時間時對他家人的照顧,并拜托以后他不在時繼續對老人孩子進行照顧,搞的村人也搞不清他到底打的是什么注意。
其實不止是村人在疑惑,盼福娘和盼福奶奶也很疑惑。就問他怎么來錢,他卻告訴不要他們操心,告訴盼福娘好好養身體,別餓壞了肚子里的寶寶;告訴盼福奶奶也好好養身體,好照顧好懷孕的媳婦。正好有他帶回來的一百塊錢,隔三岔五買點好吃的給家人補補。同時他一個人把地里的活全給包了,忙完了地里活另外還抽空陪盼福娘做點小孩子的衣服。就這么過了三個月,盼福奶奶明顯的變胖了,盼福娘也養得紅光滿面,盼福爹也渾身透出股結實的氣息。盼福娘和盼福奶奶雖然擔心那2000塊錢,但看到盼福爹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也就沒說什么。
事情的轉折從他們回來后的第四個月開始,一天盼福爹又去街上買一些肉給家人改善生活,結果到了中午還沒回來,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的,以前他都是很快就匆匆往家趕,想早點看到盼福娘。老太太很著急,可也沒有辦法,出門問別的從街上回來的鄰居,鄰居說開始在街上看到他在肉鋪那一塊轉悠來的,后來就不知道了。
當天晚上天快黑的樣子,盼福爹才提了一兜東西匆匆回到家,到家就讓盼福奶奶給他熬碗生姜鹽水喝,等盼福奶給他熬好喝完,才說他去縣城了。并說在那見到了他帶盼福娘逃婚時收留他們的磚窯老板,老板現在在縣城里開了個建筑隊,專門給政府建房子,讓他以后在那干活,每天2元每周五天,等到了時間干得好,就先幫他把錢墊上。盼福娘一聽喜得直叫,連聲感謝老天爺,老天爺開恩了。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三個月里,盼福爹每周一至周五去縣城干活,周六周日在家陪盼福娘,每次回來都帶給盼福娘十元錢,還帶一些吃的回來。盼福娘說要留點錢給他,好急用,他就說他在干活的間隙還幫人卸卸貨物什么的找些零工掙點錢,不缺。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氣色一天比一天差,身體也越來越瘦。盼福娘心疼他嗎,就讓盼福奶奶做飯多做一點菜,讓盼福爹也和他們吃一樣的(以前他都是吃很少的菜),盼福爹卻只讓他娘給他熬姜湯鹽水喝。盼福娘雖然心疼,可想到需要討得磚窯老板的信任借錢給他好給他哥,免得他又整天來吵吵鬧鬧,也沒有別的辦法。
有一個多月過去,在他們回來第五個月還差三天一個周三的晚上,盼福“哇哇”幾聲哭泣來到了這個世界。村里的接生婆說她接生的也有幾十個,可從沒有見過這么順利生產的,盼福娘從感覺肚子疼到生產出盼福,在接生婆的指導下一個人在床上忍了半天,后來一使勁,白白胖胖的盼福就來到了人間,用床單兜住一稱,足足有九斤多。盼福生下來第三天,盼福爹從縣城回來到家看到了白白胖胖的盼福,竟哭了起來。哭夠了,才想起要給孩子起名字,他想了想,說就叫盼福吧,希望這個胖小子能給他們帶來福氣。盼福是又白又胖,他爹卻愈發的干癟,也就兩個多月的光景,人就瘦了二十多斤。盼福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坐月子才三天就親自下床給盼福爹做飯,讓老太太去地里忙活,省出時間不讓盼福爹再在周六周日干地里的活計。等到快新年時,盼福爹已經瘦到皮包骨頭了,連村里的人也偷偷來勸盼福娘要她提醒盼福爹不要這么拼命。可想著馬上就有幸福的日子過了,盼福娘也就強忍了。
過年前三天,盼福爹就從縣城回來,他告訴盼福娘說錢磚窯主已經給準備好了,因為太多,就存在信用社了,等明天盼福舅來了他就帶盼福舅一起去取。當天盼福爹給家人每人還帶回來一套新衣服,連他自己也有一套,一家人全部穿上新衣服,傍晚的時候,還來了一個照相的,給他們照了一張全家福。從他們開始照相那一刻起,盼福爹就一直抱著盼福,連吃晚飯也沒舍得放開,一直到夜里睡覺。
第二天一早,盼福舅早早地來到了盼福家,盼福爹根本沒讓他進屋,親了親懷里的盼福后,把盼福遞給盼福娘就走出了。
“明天就過年了……”
“錢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那拿來吧,”
“太多,我怕有閃失都存信用社了。你跟我去街上信用社取去。”
“我信你。但你要是耍發招的話,我雖然被你擋住沒進屋,但我那小外甥我可看到了,可真白真胖呀……”
盼福舅心想有道理,就高高興興的隨他往街上趕,一路上還絮絮叨叨嘮個不停。盼福爹也不說話,就是同他一起往街上走。
在我們村去集鎮的路上,要經過一條河。因為我們那里地處平原,河是在那個特殊的時代挖出來的,所以挖出的土就堆在河的兩邊,造成河岸很高,特別是進去集鎮這一段,橋就架的很高,從橋面到河床,大概有二十米左右的樣子。大橋建好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有些欄桿已經壞掉,也沒來得及修補。盼福爹和盼福舅走到橋面后,盼福爹突然停在橋邊,正好在一個壞掉的欄桿旁邊。
“我把錢給你你是不是真的不鬧事了?”
“當然。不過如果你耍花招,我第一個搞你兒——啊!”
盼福舅怎么也沒想到,盼福爹突然抱了他的腰從橋面跳下。橋下岸邊是一個老板開的沙場,地面鋪了一層水泥地。當時兩個人就腦漿涂地,一名嗚呼。
盼福爹用自己的生命,給家人——特別是盼福,創造了一個祥和平靜的生活環境。他死后,人才知道他去縣城并不是去蓋什么房子,而是去賣血。在他死去半個月后,盼福奶奶在面粉中發現用紙包裹著的1500塊錢。他賣血只從事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除去每次給盼福娘的十塊錢,竟然還攢了這么多錢,可以想象他曾經賣過多少次血。也就依靠這1500塊錢,盼福娘慢慢把盼福拉扯大,并給老人送終。
在盼福爹去世后的頭幾年里,有不下一百個人給她提親,這其中包括她父親,甚至盼福奶奶,但是都被她拒絕了。她只有一句話,就是她現在不一定吃的好,住的不一定好,但我吃的香,睡的實。我不懂什么叫情,也不懂什么叫愛,我只知道有個人為了我和我的兒子僅僅過上普通人的日子,可以獻出自己的性命。現在我雖然活著,但我的命已經不是屬于我自己了,因為我也把我的性命獻給了他。你看到的是我的人,但我的魂已經死了,如果叫我改嫁,就等我死后吧。就這樣,漸漸越來越少人給她提親了。到這里,推薦你聽下刀郎的《愛是你我》,對相愛的人來說,生活的苦難不過是來增進情感的潤滑劑,越磨難,越反襯愛情的堅貞。
盼福的幼年雖然缺少了父愛,但村里年齡大的男人還是給予了他特殊的關照。當然目的還是他那早年守寡的母親。可村人后來發現,盼福娘根本沒有轉嫁的打算。盼福生長的過程中,除了說話走路等都比別人明顯慢兩年外,他很小的時候別人也沒發現他有什么問題,都以為是他娘溺愛的結果。等他長到九歲上學的時候,人們才發現他兩十個數還數不準,結果上了兩年學,老師還是覺得他還是一年級的水平,就確定他很憨了。他有他的可愛之處:誠實,勇敢,憨厚。從人們發現他有點憨厚后,就開始有事沒事的捉弄他。開始有些人想著他娘,后來發現他娘沒改嫁的打算,除了一些好心的老人,就漸漸沒人照顧他了。記得當時村人最喜歡捉弄他的是關于占他便宜。
“盼福,來叫老姨夫,你叫老姨夫我就把手里的這個饅頭給你。”
“老姨夫。”
在我們那里,當別人老姨夫是占別人很多便宜的一件事。所以,在別人哈哈的笑聲中,盼福也哈哈大笑啃著饅頭跑了。
如此憨的盼福,在被人捉弄到12歲的時候,我們村終于有人欣賞他了,那就是嫁到我們村才一年的三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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