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女性的感覺的確要比男性要敏銳,對抱有奇怪幻想的我,青早就表現出了應有的戒備,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不安,最終在抄寫完一科作業后,她決定帶著其余我已經寫完的回家,待到開學時再還給我。
雖然努力保持著風度,但這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著急起來,雖然有點難為情,但我還是要強調一下我的內心在大多數時候都是被妄想所占據的。
“你就不能說:‘噢~讓我們吻別吧’或者是‘你愿意摸我哪里就摸哪里吧。’之類的話嗎?我又不會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我這樣想。
青向我道謝,接著就要出門去,眼見她一只腳就要伸到鞋里去,我一下慌了神,抓住她的手說:
“能不能讓我摸一下你的腳?”
我說出這話的瞬間就后悔了,當時不知怎么的,滿腦子都是靜的影子。而當她回過神來,意識到我說了些什么的時候,不出我所料,她一臉詫異與反感的表情。
“你在說些什么呀?為什么要摸我的腳?大熱天的上面都是汗,你不嫌惡心我還嫌惡心呢。”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還沒意識到隱藏在這話后面的那個靈魂,當然,她很快就意識到了。
而這個時候,她的神情變得更加不快。
“遠堯,你……你不會是……不會是變態吧?”
青說這話時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隨時會奪門而逃一樣,那種厭惡與恐懼的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但是我卻奇跡般地沒有了任何羞愧感與恐懼感,只有深深的失望,對她,也對我自己。
我像個著了魔的人一樣,向她靠過去,平靜,甚至是有些有氣無力地說:“那么……讓我摸摸你的胸吧。”
青背靠著門,有些驚恐地望著我,一雙手試圖將我推開。
“遠堯,不要,我不喜歡這樣,讓我們好好說。”
我不聽她的任何請求,將手伸了過去,就在即將觸及的前一刻,青一手抱住前胸,一手高高揚起,給了我一個不輕不重的耳光,手舉到那樣的高度,力道明顯被她中途減小了,小學到中學挨了不少耳光的我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不行,遠堯,不行……”她低著頭,雙手護住胸口。“有些地方可以有限次的容忍,但這里不行,求求你,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她扔下我的作業本,打開門逃了出去。
我摸著幾乎沒有痛感的臉,站在原地,發愣。
晚上,從書柜里翻出了上學期最后一期校刊,那上面有很多高質量的文章和繪畫作品,都是出自我們的同學之手,但那一起我只看了封底,那上面刊登著校運會的照片。
最末處,是我投擲出實心球那一瞬間的抓拍,我實在校刊發下來后才知道我被拍了的。
時間倒退。
剛發下來的時候阿潮他們對著我那表情夸張的留影毫不留情地表達了嘲笑之情,不只是他們,就連我自己也覺得這校刊上自己有點變形扭曲,老媽看的時候第一眼竟然沒認出是我,老奸巨猾的她冷靜地問了一下照片上人的身份,而在我說明真相之后,她立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深情地說:
“兒子!你真是世界上最帥的!這照片拍得太好了。”
我不知道如果我騙她說是另一個同學,她的說辭會異變成什么樣,但從老媽那對他人就算是爸爸也異常毒舌的性格來看,只怕我會想要離家出走。
至于那時候青的反應,實際上和阿潮他們沒什么區別,因為就連盾這樣正經嚴肅的家伙都是一邊祝賀一邊嘲笑,青就更不用說了。
但我總感覺她的嘲笑和別人的嘲笑不一樣。
“喂,你不會是找替身去幫你扔的吧?我總覺得你這個第三名有貓膩呢。”青一邊斜眼鄙視著校刊照片上的我一邊撇著嘴說,姿態活像個在小飯館里亂罵政客的大叔。
“是啊,但是真的很難找到跟我一樣帥的替身了,這是將就的必然結果。”我說,同時努力把注意力從聲聲入耳的評論中轉移到青的肉體上,比如那雪白的脖子。
“不要臉,你連權志龍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還好意思說自己帥?”青冷哼道。
“咳,真不知道你喜歡他們哪一點,與其說他們帥,不如說是漂亮吧?太漂亮了可不好,會遮蓋陽剛之氣。”當時我心里其實還有更難聽的話,但那樣勢必會讓青當場發怒,說不定會把水潑到我頭上,她最忍不了別人詆毀她歐巴了。
“笨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美男子?而且人家又不是單單好看,人家還有藝術氣質!”青果真激動起來。
“我當然知道美男子,像葉賽寧,海明威,錢鐘書這樣的年輕時不都是有藝術氣質的美男子嗎?不比你那些歐巴厲害?你干嘛非得癡迷于他們?”
我當然只是抱著隨便勸勸的意圖說出這番話的,并沒做什么指望,但是我剛說完,青的臉一下子就板了起來。
“你把死人和活人比算怎么回事?而且麻煩你,老人家,你能不能跟上點時代步伐?現在就連男生都喜歡聽韓國歌,就你一個人成天蘇聯奧地利法蘭西的,矯不矯情?”
然后,接下來的幾分鐘里,感覺話題完全被青給帶到了異常的方向,成了對我個人喜好的批判會。
必須得承認,我是個挺矯情的人,但亦如我之前所說,當一個人已經習慣矯情,甚至意識不到自己的矯情的時候,矯情就已經不是矯情而是一種生活的態度與方式。
“但不管怎么說,我得了個第三名,是不是得慶祝一下?”我打斷青的話道。
“怎樣?你要請我吃飯?”
“你做夢,要請也是你請,你一個大小姐還要我這個窮小子請你吃飯嗎?”我當時說這話時語氣可能認真了一些,青聽完后差不多有一節課的時間沒有理我。
要說其實我還是有仇富心理的,或許就是這個原因讓我說話的語氣變得讓人不高興。
最終是我先忍不住了。
“你要怎么才肯原諒我呢?”
“說十遍‘我是笨蛋’!”青的要求聽起來幼稚極了,但也挺可愛。
“你是笨蛋你是笨蛋你是……”
“喂!你還想不想要我原諒你了?!”
我怎么可能乖乖聽她指揮,我十分樂意看到青那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時的可愛表情—氣鼓鼓的,嬌嗔并行。讓我心癢難耐,手不由自主地又往她腰上伸。
“這是最后一次了哦,算是慶祝你得第三名,要是在這樣我可就要打你了。”青當時在我摸了她腰之后像是隨口說一般囑咐道。
回到暑假來,坐在臺燈下,看著照片,我意識到原來青那句話是認真的,她真的打了我,盡管對于皮糙肉厚的我來說幾乎沒有痛感。
“也許就到此為止了吧?”我自言自語,心想以后不會再去騷擾她了,當然,隨之而來的,心情變得更差了。
滑鼠滾動著,我正翻看學校里的網絡論壇,那上面盡是些“哪個班有帥哥?”,“哪個班有美女?”,“XX老師真是……”,“有誰認識XX班的XX嗎?他(她)好帥(漂亮)哦。”,“XX明星好帥啊,有誰也喜歡嗎?”之類的帖子。
在感到無聊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帖子,那是某同學詢問我們班情況的帖子。
“嗯……要說我們班啊,真的挺不錯的……”我當時想要這樣回帖,但是轉念一想,感覺太普通了,完全不能吸引眼球,也不能起到任何發泄我情緒的作用。
“那么就往死了毀吧。”我抱著這樣的念頭,回了大概二十多條從各個方面攻擊我們班的帖子,一時間我開始贊嘆網絡的美好,因為我幾乎可以為所欲為,只要我敢。
“你說帥哥?得了吧?你倒是找出一個試試。”
“什么?美女?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這對我們班來說只能算是一種概念。”
“風氣?哈哈哈,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班的風氣基本上已經接近社會上的風氣了,有多差憑你自己感受和想象。”
“啊?我是誰?我叫林遠堯,就是這個班的。”
我的手指飛快地敲擊著鍵盤,腎上腺素加快分泌,呼吸變急,心跳加速,然后,我覺得僅僅只是發匿名回復太無聊了,于是就把自己的名字署在了后面。
我……很快就后悔了。
我根本沒有必要用這種惡心別人同時惡心自己的方法吸引眼球,因為我既不是熱切渴望出名的二三流藝人,也不是不受器重而希望報復社會的小報編輯。而且班上同學和我沒怨沒仇,我一下子把他們全給罵了,我朋友也躺著中槍。
“我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無開始痛罵自己,然后第二天,我戰戰兢兢地打開電腦,進入論壇。
嗯……怎么說呢,那感覺就像是希特勒到以色列去旅游,街上隨便撲出來一個路人都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
我這一下不只是惹怒了咱們班的,還把其他班的正義人士和很多老師給惹怒了。
一時間那帖子里俗的雅的,尖的鈍的,直接的迂回的,痛罵的規勸的以及要我到精神病院去養養的,高呼林遠堯滾出咱學校的,各種各樣的跟帖沒把把我腦子給頂炸。
我被這陣勢給嚇得差點尿褲子,以至于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能正常**,就算起來了也是向下彎的。
我真的被嚇壞了,一夜之間我就成了人民公敵,真是世事無常。
最初,我想到了要掩蓋,具體實施的是這樣:我點開帖子,打開回復欄,極其嚴肅地緩緩敲打鍵盤,打下:咳咳!是哪個宵小之輩在頂著吾的名字詆毀他人啊?太過分了!一定要嚴懲他!
我這樣回復,企圖說明:那人不是我!這個才是我!
但是我又做錯了,因為那時候雖然還是可以匿名發言的光明時期,但ip地址卻會顯示在發言下面。顯然,我的ip地址是固定的。
“上面那個傻逼,求你別出來秀智商了好嗎?敢作敢當ok?縮頭烏龜!”
這是我收到的跟帖之一。
“不行的話就擰煤氣自殺吧。”晚上,我躺在床上這么想。“緩一緩,緩一緩。”我腦子里想起另一個聲音。
然后,我就一直緩,期間做完了暑假作業。直到開學,我依然沒有擰煤氣,自殺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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