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尾聲

　　尾聲

　　看到我出現，老劉一言不發，把我拉到林迎宿舍，就自個關門出去。林迎趴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我給他簡單擦洗一下，幫他脫下襪子，蓋好被子，然后坐在旁邊流淚。辭職信還在我的口袋里，今天廠長和人事科長出差，我沒辦成手續。

　　床上的他睡得很沉，雖然眼皮紅紅的，帶著無助傷心的表情，干凈的模樣卻和高中時沒有分別。天不知不覺就黑了，我坐在床邊守著他，不知何時迷迷糊糊倒在他腳邊睡過去。

　　“小黛，我不能沒有你！”他突如其來的哭聲驚醒了我，我趕緊輕輕推推他，他起身看著我。

　　“我是不是喝醉了？”他問。

　　我點點頭。他揉一揉眼睛，看看窗外發白的天空，攥住我的手，“你不要走了，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那張溫熱的臉埋進我的手心里，濕乎乎的眼淚從我的指縫里淌出來。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的嗓子早已哭啞，腫脹的雙眼再次被淚水刺激得酸澀難忍。

　　他抬起頭，伸手要抱我，我低下頭去，眼淚從鼻尖掉下去。他拉著我的手，一點點試探著，慢慢把我摟進懷里，等我的頭完全靠在他的肩上，他長長出了一口氣，“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好孤獨！”

　　雄雞開始報曉，天越來越亮，他的面容輪廓越來越清晰，那粗重的呼吸也越來越急，有力的雙手托住我的頭，臉離我越來越近——他想吻我。我羞澀地輕輕避開，“唔，你沒有刷牙！”

　　他不好意思地松開手，掀開被子起身，拿起毛巾和牙刷要去水房洗漱，走到房子中間，又不放心地回頭，“你不要走哦！”

　　“嗯。”我鄭重地答應他，因為那是一個沉甸甸的承諾！

　　番外一

　　魯雙雙驚喜地撲上來抱我，我看到她無名指上明晃晃的戒指，毫不客氣地把她的手攥住，指給聚會的同學們看。

　　大家立時連聲恭喜，陳飛羞澀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意。

　　“小樣兒，敢黑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魯雙雙掐了我一下，疼得我齜牙咧嘴。“你管好你自己行了，別沒過門兒就當母老虎啊！”我沒好氣地說。

　　體重能壓爆電子秤的馬長勇兩只手上帶了四個金戒指，他手里拿著煙，笑嘻嘻地湊上來連聲夸贊我漂亮優雅，說后悔當初沒有追求我。

　　“你現在還有機會啊！”魯雙雙說，一邊沖我擠眉弄眼，同學們立刻跟著起哄，我老大不好意思。

　　這時林迎走進了包間，和大家親切地打招呼，看到我便走過來，安靜地看著我，過了好幾秒，他才開口說話：“小黛，好久不見！”

　　大家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們，現場安靜得讓我抓狂。“這家伙搞什么鬼？說去買煙，沒有和我一起進來，一進來就讓我丟人！”我心里小聲嘀咕。

　　“你還是這么漂亮！”他話音未落，大家就開始起哄，聲音很大。

　　我滿臉通紅，生氣地站起來，沒等我挪步子，他先抓住我的手，“如果沒有男朋友的話，就做我女朋友吧！”

　　我脖子都要紅了，想用力掙脫他的手，結果在大家的哄笑聲中，他把我摟進了懷里。

　　“這不和大家都解釋清楚了嗎？”他在我耳邊小聲說。

　　耳朵里都是同學們祝福的笑聲和掌聲，我在他的懷里幸福地發飄。

　　番外二

　　“茉莉花好漂亮！”

　　我手里抓著他給我編的花環，舒服地躺在草地上仰望藍天，空氣里滿是茉莉花的芳香。

　　“嗯，廣西的天比江蘇藍！”他說。

　　“我說的是花！”我抗議他的走神，把花環扔在他的臉上。

　　“我說的也是花！”他說。

　　這嬉皮笑臉的樣子真討人厭，我想起身，卻被他一把拉下來，“寶貝兒，別生氣嘛！”

　　“哼！”我撅著嘴假裝生氣，他翻身壓上來吻我，直到我喘不上氣。

　　“不要啦！”我使勁撥開他伸進我上衣里的手。“我又不要！”他壞笑著繼續進攻。

　　“啊！劉玉鳳來了！”我情急之下的歪招讓他上了當，等他反應過來，我已經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腕上。聽他發出一聲慘叫，我得意地躺下，手枕在腦后，繼續看上面藍藍的天。

　　“林迎，我老了不想住在這里，你不要把我一個人拋下，自己住在廣西哦！”

　　“怎么會呢？我帶你一起回農村老家！”

　　“可是我不會種菜，也不會干家務！”

　　“沒事，你在家做飯、洗衣服，我去種菜養豬。”

　　“可是，我不會燒柴。”

　　“買個電磁爐唄。”

　　“可是，蚊子太多怎么辦？”

　　“掛蚊帳啊，我們鄉下一年四季掛蚊帳的啊！”

　　“那我想回城市了怎么辦？”

　　“我就陪你回來，等住膩了，再回農村。”

　　……

　　太陽又往西邊沉去，映紅了我傻乎乎的笑臉，我攥緊那只大手，確定他再也不會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