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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的夏天  文/十二月的事

第四章    04

  大雪還在下著,空曠的雪地里的兩個若隱若現的人影漸漸地走到了一起。男孩對著女孩說些什么。本來女孩似乎有些不太愿意聽,不過后來還是停下了腳步,聽男孩講完了。然后,兩個身影就一起在雪幕中不見了蹤影。那些在乎你的人,那些真正對你好的人,是真會對你生氣的。可是很快,他們的氣就會消去。因為他們知道,你是不會輕易讓他們失望的。

  寒假過完了,天氣漸漸轉暖。春天來了,桃花開了,空氣中彌漫著花香還有荷爾蒙的氣息。男男女女積累了一個冬天的欲望也該釋放出來了。奔跑在久違了的陽光下,抬起頭,讓暖熱的光線直直的沖擊到自己的臉上,很快,淡淡的緋紅色就鋪滿了整個臉頰。看到自己心儀的對象脫去厚重的棉衣,換上清新淡雅的薄衣服,心頭不禁就蕩漾開來,多么想馬上沖過去,扯著喉嚨對著那個人喊出以前不敢開口的詞句,這就是春天,一個復雜而又簡單的季節。

  開學的那天,我早早的去了學校。雖然寒假只有短短的十幾天,但是或多或少還是會對同學們產生一點想念的,即使這是理科班,一屋子清一色純爺們!!

  和“好久不見”不見了的同學們寒暄三四之后,我就悄悄地潛伏到了文科班,因為,我也想她了。因為她不住校,所以她來的就稍微晚了一些。我就在她的班門口等著。過了一會,我看到她走進了校門,于是我就站在四樓的走廊準備向她揮手,可是,手舉到一半我就愣住了,感覺像是有一只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掐住了我的脖子,使我喘不上氣來。心臟砰砰砰地越跳越快,腦子很亂。因為,我看到了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人,幫她背著背包,和她有說有笑地走進了校園。

  那是誰?那個人為什么會幫她背著包?那個人怎么來送她上學?那個人和她是什么關系?

  一瞬間,腦子中蹦出了好多問題,我真的好想跑過去,和她面對面,把這些問題問出來,然后從她嘴中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可是,我什么都沒有做,我只是呆呆的站在走廊里,看著那個人和她一起向教學樓走過來。我走回了班,坐在位置上默不作聲。雖然我從來沒有對她說我我喜歡她,可是,我的心里真的真的在乎著她。我寧可看她一個人獨自享受著孤獨,我也不想看到她和一個我不認識的男的有說有笑。別說什么真的喜歡一個人能遠遠的看著她,看著她得到幸福,能天天開心,自己就滿足了。這句話純屬扯犢子,誰不希望那個自己喜歡的人能在自己的身邊。

  我就這樣呆呆的坐著,鈴鈴鈴的上課鈴聲把我從無盡的幻想中拉到了現實。我還要好好學習呢,我還要考大學呢。不能因為某件小事的改變而耽誤了我曾經的承諾。至少當時的她還是一個人。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接到一個短信,是她發過來的,讓我中午吃完飯之后,去后操場的椅子那里找她,有事情要對我說。我看完短信之后,苦笑了一下,也沒有回復短信,把手機丟進了桌斗里面。

  我想,也許是她要對我坦白一些東西吧。所以,中午飯我就胡亂的吃了一點,就趕緊的去了后操場。操場上的人很多,大多都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緊挨著坐在椅子上,相互傾吐著過年時候的所見所聞。

  那天的陽光很好,雖然還是有點冬天時的冰冷,但是在久違的陽光之下,身體還是有種暖暖的感覺。我看到了她,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后面的柳樹光禿禿的,前面的乒乓球臺上,沒有熱愛國球的同學們在運動,反而也成了免費的座椅,許多人坐在上面,高談闊論。我向她走了過去。快走到的時候,她似乎發現了我,沖我揮了揮手,我趕緊加快了腳步,走向她。走到她身邊之后,她往一旁挪了挪身子,讓我坐在一旁。我坐下之后,時間仿佛定格在那一瞬間,我沒有說話,她也沒有吭氣,我們兩個人就是在那一直的沉默沉默。

  “早上怎么沒有去我們班找我玩啊?”她說

  “沒,我一直在班,沒怎么出去,有點冷。”我說

  “早上看見了吧。”她說

  “看到什么?”我說

  “送我來上學的那個人。”她說

  “嗯,看到了。”我說

  “那是我男朋友,放假的時候我們在一起的。”她說

  “嗯,知道了。挺好的”我說

  然后,就又是許久的沉默,漫長的安靜。我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親口告訴我這些,但是我知道,我現在非常的失落,就好像天真的孩子失去了陪伴自己長大的玩具一般。那種細微的情緒,正在一點點腐蝕著我的心。我是多么想站起來對她說,我喜歡你!可是,我還是戰勝了我自己。因為我不知道我說完這句話之后會帶來什么樣的結果。

  又坐了一會,她站起身,拍了拍褲子,輕聲對我說:“不早了,咱們回教室吧。外面也挺冷的。”我搖搖頭,對她說:“你先回去吧,我去打球。”我還是無法接受她已經有男朋友的事實,即使她已經親口告訴了我。我不愿意一臉笑容的在她身邊裝傻子,即使我已經裝了好久的傻子。

  目送她上樓之后,我去了籃球場。把所有的失落情緒發泄在籃球上,讓籃球帶走我的悲傷。

  四月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春暖花開。可是她卻突然告訴了我一個對我來說并不算好消息的消息。為了高考,她要去外地學習畫畫,而且這一去就是好久好久,中間能回來的次數少之又少。我們倆的關系并沒有因為她有了男朋友而有一絲的變化,因為很早之前,我們兩個人就有一個小小的約定,那就是不管誰談戀愛了,都不許跟對方談及這方面的事。所以,我們倆在一起玩耍的時候,都很自覺的避開了這個話題。雖然有的時候,我能在放學的時候偶爾看到她和那個人走在一起,但是我還是選擇了隱藏了自己的心思。

  就在沒有她的校園里,我度過了高二下學期,還有高三上學期。在這期間,我雖然不敢說用了十足的力氣去學習功課,但是至少我敢說,我比曾經用功了許多。很多時候,即使很努力很努力,但是收獲的成果卻仍是微乎其微。但是,只要努力了,只要對得起自己的內心,這樣子就不會后悔,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很快的,又到了冬天,又到了下雪的季節,又快要過年了。一天早上,我還在溫暖的被窩里和我的幻想中的女朋友在夢里纏綿的時候,電話響了。刺耳的電話鈴聲嚇走了夢里的女朋友。我伸手把手機抓過來,一看,原來是她給我打過來的。電話里,她告訴我,她下午要回來了,而且還帶了很多的東西,問問我有沒有時間去車站接她一下。我思考了一下日程,發現一天都是有時間的,于是我就答應了。

  下午的時候,我早早的趕到了車站,然后我發現我來得早了,就去了網吧。猶記得高二放寒假的時候,天天下午我們一幫子經常沉浸在網吧里。但是到了高三寒假,來的人就很少了,畢竟我們是要考大學的人,畢竟我們是有理想抱負的人。

  玩了一會,我看了看表,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我就趕緊跑到了長途汽車站的出口那里。等待是一種美德,尤其是我這種等待著自己喜歡的女孩,更尤其的是,我在等待的這個我喜歡的女孩已經是別人的女朋友了,那才真是一種很大的美德。

  十多分鐘后,她從里面走了出來。大大小小的行李被她拉著提著背著帶了出來。多日不見,她還是那個樣子。瘦瘦的,好像那里的生活一點也不好。我走了過去,心里有許多的話想要對她說,可是,這些詞句都卡在了喉嚨那里。千言萬語最后被我化成了一句巨萌巨Q的話:“你頭發變長了,衣服也該洗了。”說完之后,我看到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嚷嚷著對我說:“得了得了,別貧嘴了,趕緊幫我拿著行李啊!累死我了。”

  出租車上,我們倆坐在一起,她一直在擺弄著手機,也無暇搭理我。我腆著臉,弱弱的問:“你在手機上弄什么呢?”她頭也沒有抬對我說:“那個孩生病了,我要提醒他吃藥,還有晚上睡覺要蓋好被子。”

  那個陌生人,你知道嗎,你所擁有的,是我多么羨慕的幸福啊。我想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擁有了,你可要珍惜啊。

  到了她家之后,天已經黑了。我倆都還沒有吃東西。于是她讓我等著,她親自去廚房給我做好吃的。吃完飯之后,我們倆就在她的房間里戲耍。她一改平時安安靜靜的樣子,整個人似乎都變了,跟我開各種不可思議的玩笑。我見識到了她最真實的一面。后來,她似乎是累了,藏在被窩里,只露出一個小腦袋,頭發亂亂的,非要讓我給她講故事聽。于是,我就發揮我作家的天賦,胡謅了幾個情節十分奇怪的故事,逗得她哈哈大笑。不覺中,已經十點多了,是時候該回家了。可是,她拉住了我的手,趴在我的耳邊,輕輕對我說:“今晚我家里沒有人,我有點害怕,你能不能等我睡著了之后再離開啊!”我看了看她,搖搖頭說:“我們雖然關系很好,可是怎么說我也不是你的男朋友,有些必須要保持的距離還是要有的。”她看了看我,松開了我的手,對我說了句晚安,就把頭藏進了被窩里。我俯下身子在她腦袋的那里輕輕說了句晚安,就離開了。

  到家之后,我編輯了一段短信,給她發了過去。

  后來,她因為學畫畫耽誤了太多的功課,美術統考之后,就沒有再來學校了,據說是在家里自己復習。至于我呢,也因為功課的繁重,很少和她聯系了。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我的QQ好友列表里面的那個她不見了。我給她發短信問她怎么回事,她的回答是,她的男朋友刪掉的。看完短信之后,我笑了很長時間,也許是笑我的自作多情,也許是笑我的猶豫不決。總之,就是在無聲無息中,我失去了她。

  高考不期而至,她是文科我是理科。沒有在一個考點,自然就沒法乘坐一輛車了。真的算起來,我應該已經有兩三個月沒有她的消息了,也沒有見過她了。我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她要考那個學校,更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不是要和她一起度過將來的大學四年。

  可是背著書本離開校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曾經的那些點點滴滴是是非非,也已經隨著最后一場考試的結束鈴聲而消失在了舊時光里了。

  再見了瘋狂的那些年,再見了悲喜交加的那些年,再見了那些年里我遇到的那個她。也許多年以后,我找到了新的工作,而她也和那個愛她的男人結了婚。我沒有了她的消息,她再也沒有聯系過我,我們的故事就漸漸的距離我們越來越遠。她在我心里的樣子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她的眼睛她的嘴巴她的頭發的顏色,她的背影她的側臉她說笑話時的語氣,也慢慢的變得看不清,直到完全消失。我們兩個,也許就這樣,真的就忘記了對方。

  或許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時刻,我們兩個人在不同的地方抬起頭,看向了天空中最亮的那一顆星星。或許,還能想起一點高中時發生的事情吧。

  

本章作者隨筆:

        不知不覺,我已經離開高中好久好久了,可是其間發生的一點一滴,我都還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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