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轉身衣衫揚起的幅度來看,他們都穿著寬大的披風,就在那揚起落下的瞬間,看上去異常威武。他轉頭瞄了倒地的人一眼,繼而向遠處走去,緊接著消失的是另外兩個人的身影,在這深淵之處,僅剩下那具心臟,和無法動彈的人,逐漸被黑暗吞沒。
“果然還是要先收回「神之匙」嗎?”漸行遠去中那名嫵媚的女人說道。
“不,比起這個事情,先把北部收回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讓我......”不經過大腦思考的人的混沌之音又開始在黑暗中響起。
“你是說,以你現在的一只手臂就能拿回「神之匙」嗎。”
“但是存在「世輪」的應該沒有能將......”女性略帶思慮的說著。
“不用擔心,即便是現在收回「神之匙」也沒有太大作用。”
“那接下來呢。”女人帶著疑惑的眼睛看著身前這位施發號令的人。
“把尤米的手臂治好,一起前往北部。”
“大哥你是說......”尤米不可思議的看著被叫做大哥的,那仿佛可以將黑暗驅逐的鎮定雙眼。
“啊。一起去討伐——「蚩尤部落」。”
在那無盡的深淵,被混沌之氣包圍的環境中,倒地的人終于有了自由活動的力氣,她帶著不公和憤怒的模樣攙扶著墻壁站起,微微皺著眉頭在心中怒罵,對身為大哥的人的所作所為表示深深的怨恨和不滿,就在她想要離開的時候,那心臟的跳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母親’‘母親’多么丑陋的稱呼啊,明明就沒有過母親的人,是在給自己尋找安慰嗎。”她仍舊帶著憤怒,又多了幾絲——說是原本喜歡譏諷的性格更為合適吧,雖然是面無表情,嘴角卻帶著詭異的微笑,在黑暗中,顯得無比滲人。
那心臟還在跳動,或者說是在嘗試著跳動,因為每跳動一下相隔的時間就過于長久,導致它每跳動一下都讓人感到害怕。
但對于并不畏懼害怕的人來說,這根本不算什么。
她站在距心臟兩米的地方,帶著蔑視的眼神看,粗暴骯臟的血管包庇著那個墨綠色的肉球,像化石般干癟堅硬的神經線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整個心臟,生成一片灰黑色的外殼,讓人心生抵觸。但她表現出的姿態是漠視的,畢竟一顆跳動的心臟能有什么威脅呢,何況自己從不懼怕所謂的暴力,對大哥剛才的順從,只是從禮節上對他應有的尊重,即便自己不是大哥的對手,可這顆心臟又有什么能耐呢。
繼而她嘗試著靠近,想親手觸摸,想親眼見識,那被稱之為‘母親’的血肉。
就在那細膩的雙手快要觸碰到球壁的時候,千百條突然從心臟上分裂出的觸手,迅猛的噴射而出,先是手掌,手臂,脖頸,腰肢,腿部,腳踝,身體被捆扎的牢固結實,就像某些電影中的捆綁畫面,任憑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自己如何提升「域」的界限都無濟于事,不,應該說她已經反應過來了,就在那觸手飛舞出的瞬間,但是身體卻沒能做出反應,這和戰場上的自己是不一樣的,在她被捆扎起的第一秒是這么想的,以往的迅捷好似不復存在過,在面對如此密集而容易躲避的攻擊時,卻無可奈何,觸手已經將她推至幾十米的高空,瘋狂搖擺,用那副剛剛恢復的身體去撞擊巖壁,沉悶的聲響,痛苦的吶喊,無力的掙扎,盡在這片無法被人發現的黑暗中回蕩,落石從峭壁上落下,血液從額頭流下,將視線變為紅色,嘴角的血液將唇齒映的更加鮮艷,就在她急切想自己該如何逃離的時候,觸手卻將她拉近,將她的身體與心臟緊緊相鄰。
接著,她瞠目結舌,瞳孔放大,不可思議占據了頭腦,驚訝將理智全然清除,身體完全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與它而言,這種跳動是不是太過微弱。她在顫抖,唇齒在碰撞,她一言不發,卻在下一秒開始了竊笑,她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只有著紅色瞳孔的惡魔。
它在說:我的身體啊......
帶著悲憫的聲音。
“好色大叔,為什么每次拿這個武器就像拿到冰一樣寒冷,每次想把它放下,又像被什么東西黏到一樣。”神啟吃著豆漿喝著油條,不,是吃著油條喝著豆漿說道,帶著被困擾的神態。
“啊!對了對了,本來要昨晚告訴你的,沒想到發生了那么多事,一下就睡過去了。”村木則一面吃著水煎包,一面喝著豆花湯搖晃著腦袋回答,故意躲避著神啟看向自己的目光。
“騙人!昨晚明明就是在看黃......”神啟憤怒的把油條丟進豆漿中,迅速起身站在凳子上高舉筷子指著村木,言語間想要揭穿村木的罪行,卻發現眾人正用詫異的眼光看著他。‘黃’之后的話被憋回心里(大家自行腦補),看著幸災樂禍的村木不解氣的坐下。
“如果沒有那把武器的話,你就會變得很麻煩。”村木稍稍抬眼瞄了一下神啟,繼而正言道,不忘吃一口熱乎的水煎包。
“說的好像沒有這把武器就不能生存一樣。”神啟心不在焉的反駁道,口中的油條受到豆漿的浸泡,變得和村木做完活塞運動后的XX一樣,松軟無比。
“說對了。”村木將筷子狠狠的放在桌子上,仰頭一股腦將豆花湯喝光。“沒有這把武器,真的會死。”
“切。”神啟不服氣似的,也狠狠的放下筷子,一口氣將豆漿喝光,接著用斗雞眼看著村木。
村木看著神啟呆呆的模樣,開心的笑著。
“你也看到過「魘」吧,難道你想以后空手和它們戰斗嗎,那種體積力量,就算拼上性命,就算有成千上萬個你也不夠吧。”村木不留一點余地的說,將這明擺在眼前的事實用一個有趣的說法道出。
“就算這么說......”想努力反駁回去的神啟看著村木認真的表情,選擇了放棄,不愿承認事實的后果只能被事實打倒。這道理不是早就懂了嗎,可和別人講話時依舊做不到這一點。畢竟這是人人都會犯的錯誤。
“「殘月」,今后你一定會離不開它的,一定。”村木微笑的看著略微沮喪的神啟,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殘月」......「殘月」。”神啟在腦海中回想「殘月」的形狀,特征,如果單純的從形狀上來看,飽滿的圓形大概一點兒也不符合「殘月」這個名字,但從第一次見到它時就很在意的,那圍繞著它周圍的,不見蹤影的四個刀刃,大概是這個原因,才把它稱之為「殘月」吧。
兩人相對無言的坐著,早餐已經吃的干凈,還有人陸續向這里走來,但更多的人是選擇匆忙離去,帶著滿身斗志,為了今天的戰斗。太陽在身后開出燦爛的光芒,溫暖著被寒冷侵襲了一夜的大地。馬路上的積雪大半已經融化,僅剩的雪雖然很少,卻依然被經過的孩童愛惜,仔細搓起干凈的積雪,將它們揉成一團,向自己中意的目標砸去。
“小胡,看招!”一個年紀略大的孩子向比自己年齡小的孩子扔去。
“哥哥我還沒準備好。”在弟弟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胸膛已經狠狠的吃了一招,雪花在衣服上留下一團潔凈的白色。
“哈哈,小胡來打我啊。”哥哥對著弟弟扮演成豬的模樣,可愛的嘲笑著。
“哥哥不要跑。”弟弟帶著一臉稚氣,帶著開心的笑容,舉著雪球向哥哥奔跑而去。
“羅澤......”神啟情不自禁的念著自己表弟的姓名,這個陪伴自己多年,除了父母外最為親近的人,卻在發生了這么多事情后差點將其忽視掉的人。
“對了,羅澤!”神啟猛拍一下桌子,震的碗碟在桌子上打轉,嚇了正在游離的村木一跳。
“什么!?波老師!?”村木猥瑣的笑著,看著已經站起來的神啟。
“我怎么能把羅澤給忘了呢。”神啟對自己的記憶表現的有些詫異,從小到大,無論什么時候都在一起玩耍,無論發生什么時候都一起訴說的兄弟,怎么會在從發生事情到現在這么幾天時間里沒有過一點聯系。
“好奇怪啊。”神啟不自覺的將眉頭皺起,看著眼前的地面,眼神卻逐漸沒有焦點。
“怎么了?”村木疑惑的看著神啟。
“如果發現我不在學校的話,一定會打我電話,如果去找過我的話,也一定會想辦法聯系我才對,為什么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神啟自言自語的說,表情在不經察覺間變得異常奇怪。
“到底怎么回事!?”村木不耐煩的看著神啟,無奈的撓著嘴角的胡子。
“好色大叔,能帶我飛嗎。”神啟從自我訴說模式中走出來,低頭嚴肅的對村木說。
本想吐槽神啟的村木看到這樣一副表情,放松的心也變得擔憂了起來。
“找個沒人的地方。”
“什么!?”德塞魯大聲叫了起來,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那已經不能用驚訝來表示,那就像成長至今的三觀被瞬間打碎一般,墜入深不可測的谷底。“那可是......「暗之頁」啊!”
“好了好了,我已經說了三遍了。”奎萊不耐煩的用勺子敲著陶瓷碗,以此來警示德塞魯煩人的表現。
“確實,如果說把「未知領域」打破的話還能理解,但是既沒有打破又沒有被困住,確實讓人難以相信。”南吸著香草熱奶茶冷靜的分析。
三羽將雙手交叉起來遮擋了一半的臉龐,思考著在「世輪」中的戰斗。眼睛緊緊望著前方,沒有一絲動搖,沒有一絲感情,他完全沒有加入德塞魯的談論中,而是在腦海中一次次回放村木將自己的斬擊攔下,又莫名其妙的陷入「幻域」,自己無力反抗的回憶中。
“「暗之頁:未知領域」如名所言,在設定范圍內,一切皆為未知,一旦術被啟動,會從其中出現什么東西連施術者都不知道,但能夠確定的一點是......”德塞魯將站起的身子慢慢沉下,安靜的坐在位置上,鎮定下目光說:“隨著術時間的推移,其中出現的東西會不斷增多,質量,體積也會不斷增大,直到將空間全部充滿,一個人無論有多么強大的弱體,多么旺盛的精力,但是如果一直持續戰斗的話一定也會精疲力盡,一旦被困入其中,如果想要生存的話就只能將出現的事物全部消滅,但這是不可能的,「未知領域」能夠根據被消滅的數量重新創造等同的數量,也就是無窮無盡......「未知領域」便是這樣一種設定。”
“也就是說......”奎萊把放在口中的飯勺拿出,帶著試探性的問。
“一旦被困入其中,就一定會死嗎。”就在南將奶茶喝光的下一秒,三羽講出了這句話。
“按......照正常情況是這樣。”德塞魯看著臉龐冰冷的三羽,弱弱的說。
“那家伙......”三羽將放在桌子上的手掌攥緊,嚴肅的皺著眉頭。“你們先吃吧,我出去走走。”
“三羽......”德塞魯望著三羽的背影輕聲叫道,帶著挽留的語氣。
“不用管他了,被處分了心情不好是自然的。”奎萊轉頭望著那早已沒有了三羽身影的大門,眼神微微黯淡下去。
“前輩......”德塞魯看著奎萊的臉龐輕聲說。
“對了,南,你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被施了「幻域」嗎?”奎萊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將目光轉向南,帶著有什么含義似的笑容看著她。
“就是......”南被奎萊的突然發問嚇了一跳,仔細回想一下,從「世輪」回來還沒有真正想過這個問題,如何回到「領域」也是奎萊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陷入幻域后發生的事什么也不知道。而這個問題對南來說實在有點難以啟齒,畢竟當時那個動作——南在腦中回憶,那個男人用那種下流的手勢對著自己,然后自己就......
“吶,南,那個大叔好像有點色色的樣子,你在幻域中看到了什么嗎?”奎萊帶著壞笑看著臉龐逐漸變紅的南。
“我......”本來不愿回憶起的事情經別人說起,哪怕只是與之有關的一絲一毫,也會順著這些蹤跡將事情的原委全盤脫出,在自己陷入幻境后,出現的竟然是那種不應該被未成年人看到的畫面。能在幻域中施加這種東西的在現實中一定是個糟糕的男人吧——南當時這么想,但是,幻域中男人好像在說著什么,雖然那些畫面令人難以啟齒,卻讓人隱隱感到男人在傾訴什么。“什么也沒看到。”
雖然還是盡量表現的極為鎮定,可漲紅的臉龐已經說明了一切,那力不從心的否定已經完全表現出了當時的狀態,一向不為外物所動容的南此刻也變得嬌柔無比,或許這才是平日隱藏起來的自己真正的形象吧。
“喂,南,一定看到了吧,一定看到了對吧,哎,別跑啊。”奎萊坐在座位上看著臉上一片緋紅的南帶著不好意思的憤怒站起來離去,卻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
“德塞魯,有沒有發現,南變得有點女人了。”奎萊帶著壞笑向德塞魯發問。
“啊......哈哈......哈哈哈。”德塞魯勉強的笑著,對兩位成年人的世界表現的全不在意。剛剛的判決結果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世輪」?為什么會認識校長?三羽大概也在煩惱這些吧。德塞魯心想。
讓我們回到之前的審判時間。
三只高大的柱子直立在陽光下,閃耀出奪目的光芒,仿佛在標榜自己的地位和不同,三只柱子由環形連接物連接,圍成不太規則的三角形,從面積上看大約有二百平方米,卻有近百米的高度,方圓二百米內并沒有什么像樣的植物生長,只有些許不易被人發現的小草生在地板的縫隙間,三只柱子分別有一個弧形大門,大門兩側分別是左右兩個想要合并的手掌,想要沖撞在一起的雙拳,想要連接在一起的雙眼,沒有人知道這些事物有什么樣的含義,也許只是襯托,襯托出「審判庭」的威嚴。
“鑒于此次行動沒有造成重大的人員傷亡,僅對戈特姆?三羽進行為期10天的監禁處罰,對于此次收集回的碎片交由研究部門管理,德塞魯,奎萊,南三人在五天內不得離開「領域」進行巡邏任務,此上,為此次的審判結果。”隱蔽在三處陰影中的,看不清面容,僅能聽到莊嚴的宣判聲,他們如這三個柱子一樣高大,彼此獨立,又相互連接。
“等下......”德塞魯試圖對這個已經出乎意料好的結果進行反對,卻被奎萊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打斷。
在這一點上,前輩永遠要比后人處理的好。
“沒有問題了,審判官們。”奎萊面無表情的回復,對高坐于大殿之上,看不清面目的六個審判官們深深的鞠了一躬。
繼而關閉的大門敞開,四人重回光明。
“為什么要阻止我,明明我們做的一點不錯,如果不是三羽把那些東西留在那里......”德塞魯憤怒的向剛才阻止了自己的奎萊說,為自己,為這個團隊所付出的一切感到憤怒。“三羽因此差點死掉。”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審判官們,無論他們作出什么決定,我們都沒有權力反對,即便是校長也沒有權力干涉,而且這次結果出乎意料的好,不是嗎。”三羽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那里云朵隨風自由飄蕩,陽光穿透樹梢照在地面上的光線柔和溫暖,一切看上去多么美好,三羽的眼睛被強烈的光線遮擋,帶著稍縱即逝的微笑,誰也不知道他當時是什么心情。
“可是......”德塞魯猶豫的說。
“10天監禁而已,眨眼就過去了。”三羽將被太陽曬的發熱的臉低下來,轉頭望著奎萊。“話說,為什么你沒有匯報那個男人的事。”
“我以為你會說明的。”奎萊攤開雙手表現出被冤枉的樣子。
“看來我們都不想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啊。”三羽露出稍微溫和的笑容對奎萊說。
“算是吧。”奎萊以同樣溫和的笑容回復道,一邊徑直朝前走去。
“你去哪里?”南詫異的看著奎萊瞬間嚴肅的表情,趕忙向他詢問。
“校長。”奎萊轉頭遲疑了一下,說與不說,兩種相矛盾的想法在心中沖突片刻后,還是把這個答案說了出來。
“校長?你不會......”德塞魯緊張的說。
“那個家伙不簡單。”奎萊打斷其他人準備說的話,表情變得分外嚴肅。“艾爾凱撒!那家伙能夠直接喊出校長的名字,那家伙......絕對不是一般人。”
四人相對靜默的站著,誰也說不出一句輕松的話,也不愿說出,來打破這沉寂的氣氛。
“那家伙自稱暴君。”奎萊轉過頭,繼而低頭看著手掌,淡淡的說。“讓我來找校長,說「世輪」有個自稱暴君的人找他。”
“這種事......”南不可思議的說,即便是不怎么容易激動的她,對第一次聽到這種稱得上是荒唐的事,也難免控制不住心情。
“我現在去向校長說明這件事,你們就在吃飯的地方等我,之后我會告訴你們其他事情。”說完便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中,僅留下幾絲微風,吹動著干燥的皮膚,還有那充滿疑問的幾個人的心。
“這是......”神啟震驚的看著那展現在眼前的事物——房屋已經倒塌,僅剩一面孤單的墻壁佇立在陽光下,樹木被落下的磚瓦壓倒,完全失去了生的動力,磚瓦的縫隙處還滯留著尚未融化的雪花,而在方圓三米內,已經被警方用黃色警示線圍起。神啟站在黃色警戒線外,呆呆的望著眼前那片廢墟,身后一切皆為平常,一切看上去那么和諧,可自己眼中的事物與它們是那么的不相稱,仿佛是一片幻境。
“羅澤!羅澤!”神啟大聲的呼喊著,疑惑早已沖破了神智,瘋狂已經占據了內心,那大聲的呼喊多么希望有個人能去答復,那再度絕望的心靈是多么渴望有個聲音能去將其救贖。
可自己不愿相信的事情不代表沒有發生,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不代表它不存在。
而此刻展現給神啟的——是兩者的共存。
村木默默的看著沉浸在悲傷中的神啟,那雙緊緊抓著警示線的手仿佛要把命運也一并捏住,卻讓人有種命運仍然在不經意間從指間溜走的心痛。
“那家人五天前就都不再了。”路過此處的人好心的給予提醒。
“什么!?”神啟震驚的轉過頭看著說話的人,因傷心而漲紅的雙眼,眼淚在中央打轉,那眼神分明在說這不可能,可耳朵卻將真實情況傳達給了自己。
“知道發生了什么嗎?”村木冷靜的問路人甲。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很奇怪,房子像是在一瞬間倒塌的,而且周圍鄰居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件事情,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有人報案,警察趕到后發現了死者,然后封鎖了現場。”路人甲用食指抵著下巴,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樣,認真回答。
“五天前?一瞬間?沒人發現!?”村木在心中思考著這些詭異的問題,并向路人甲道謝。
“死者!?”神啟顫抖著身體向路人甲靠近,嚇的路人甲趕忙向后退去。“什么死者!?羅澤怎么會......”
“喂,神啟。”村木伸手拉住神啟不受控制的身體,冷靜的阻止著。
“為什么......先是父母......又是羅澤......為什么!?”眼淚終于沖破束縛,在臉龐上橫行而下,隨劇烈顫抖的身體向下滴落,劃過嘴角,留下干咸的味道,流過手掌,撒下潮濕的味道,還有什么東西比眼淚更加真實呢——那人們因傷心而留下的,真正的淚水。
“你說的羅澤是這家的小孩兒吧,據說當時只發現了兩具尸體,如果你現在去警察局的話......”路人甲還沒有將信息傳達完畢,就被沖上來抓住衣領的神啟打斷。
“什么!?”那一刻,身體仿佛停止了顫抖,眼淚突然停止了流動,逐漸覆蓋過心靈的,是那必須去考證的事實,神啟快步走過去抓住路人甲的衣領,大聲,近乎瘋狂的問道。“你是說羅澤他......”
“神啟!”村木在身后喊著近乎失控的神啟,上前將他與路人甲拉開,并連忙向路人甲道歉。
路人甲因為受到驚嚇,快速離開了這部小說。
“好色大叔!”神啟轉頭憤怒的喊道,帶著‘老子一秒鐘都不能等了’的焦躁情緒。“雖然羅澤不是真正的弟弟,可老爸老媽和我一直把羅澤真正的弟弟對待,現在我再也見不到老爸老媽了,如果羅澤再......”
神啟低垂著眼瞼,逐漸失去了繼續開口的勇氣。
“我知道了,但是事情還沒有真正弄清楚吧。”村木憐惜的揉搓著神啟的腦袋,關切的說:“走吧,去找負責這件事情的警察。”
“真的沒關系嗎,校長!”一名身著辦公室OL的黑色裝束,彎曲的紫色長發被捆扎成馬尾狀,盤踞在完美的肩膀上,在陽光照耀下顯得異常美妙,黑色女士西裝與白色T恤的標準搭配,黑色三分裹臀裙搭配上細紋理的光潔絲襪,加上那雙秀美腳上的棗色尖角高跟鞋,在那片在風中不經意間落下一兩片楓葉的,被楓葉樹遮蔽下的道路上,顯得嬌柔美麗,而那容易使人沉迷的,匯聚著寶石般光澤的眼睛,以及眼睛上那副精致的墨色眼鏡,在光滑白皙的皮膚襯托下,竟是如此令人心動。盡管年齡已經不能再用‘青春’來加以描述,但身姿以及散發出的光彩卻是只有處于‘青春’年紀的姑娘們具有的,甚至超于她們。
這大概就是女性的美麗以及魅力所在吧。
“沒關系的桃芷,只是去見下多年未年的朋友罷了。”那即便已經是蒼老的面容,就算頭發已經大片花白,臉上也已經溝壑縱橫,但那硬朗的身子,依舊強健的肌肉,犀利的目光,威嚴的談吐,矯捷的步伐,以及不輸于任何一位年輕氣盛者的精神,那就算是不動聲色也讓人畏懼幾分的龐大氣息,不就是經驗豐富的領導者所應有的一切嗎。
“但是畢竟您一個人......”桃芷美好的臉上不禁多了一份不安的神情,使她那原本就使人心醉的模樣更加令人癡迷向往,那位于胳膊和胸膛間的檔案薄也因為對校長的擔心而抱的更緊,更加顯示出了她完美的身段和線條。
“你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吧桃芷。”校長面帶和藹的笑容轉過頭看著桃芷,那眼神不含一絲雜亂,表情不摻雜任何多余因素,完全是出于對后輩多余擔心的善意理解,手中的拐杖支撐著已經年邁的身體,輕輕的叩擊著地面,為這寧靜的氣氛增添了幾分靈動。“畢竟有人要殺死我老頭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會心一笑后伴隨著的是輕微的咳嗽,卻已經轉身向著遠處走去。
“校長......”桃芷望著校長逐漸模糊的身影,又一次抱緊了胸前的檔案薄,使那對豐滿的**更加緊致的凸顯了出來,這是嬌柔女人應有的表現,她們為很多事情擔心,以至于在美好的年代中白白葬送了自己的青春,但她們并不感到懊悔。
因為這正是女性魅力的所在。
“我們想了解下五天前的那場意外事故。”站在警察局中的村木和神啟,表情帶著嚴肅和緊張,話語充滿了急切。“這位是家屬的親人。”
村木向端坐在座位上,看著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自己的警察說明情況。
“五天前?”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身著怪異裝束的人,警察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回答也因為村木的原因變得不那么情愿。“稍等,我幫你看一下資料。”
神啟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正在進行,內心極力控制自己不去思考這些事情,不去思考羅澤已經不再的可能,因為憤怒而握緊了拳頭,因為自己無能為力,為什么直到現在才知道,卻又什么也不能做而感到深深的自責。
“不要過分擔心了,事情還沒有完呢。”村木平靜的安慰著神啟,自己卻也充滿了擔心。
“找到了,五天前的那場事故的檔案。”警察手拿檔案快速的過目著紙上的信息,并將重要的信息提供給二人。
“從尸體檢驗結果來看,死亡時間大約為凌晨三點左右,死者為一男一女,大約三十八歲,奇怪的是,死者身體上沒有任何特殊傷口顯示,而血液檢驗結果顯示并沒有中毒痕跡,具體檢驗結果還沒有出來......從建筑物的破壞程度來看應該是瓦斯爆炸或者其他爆炸物所致,費解的是,房屋倒塌時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當時的情況,而具體原因還在檢查中......據了解,死者還有一個兒子,但是勘查現場時并沒有發現他的尸體,據推測......”
“羅澤......”神啟繃緊的身體略微松了口氣,卻為羅澤父母的死亡感到深深的悲傷,畢竟他們是自己的親人,是自己弟弟的親生父母,自己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失去雙親的痛苦,而現在羅澤......神啟在心中痛苦的思考。
“已經過了五天還什么都不知道,是已經這么草草結案了嗎。”村木輕薄的對正陷入詭異事件中的警察說,自己心中卻正在翻云覆雨。
“你說什么!?”從謎團中回過神來的警察憤怒的看著身份太過可疑的村木,以及他對自己進行的污蔑語言,僅憑這些就足以用暴力將其打入監禁室,然后再暴力教育幾天,警察心中這么盤算道。
“啊啊,沒什么沒什么。”村木趕忙露出抱歉的笑容向偉大的警察解釋,一邊擺手來為證明自己的清白。
“能看下死者的尸體嗎?”神啟帶著仿佛要能看透問題真相的眼神抬頭向警察詢問。
“不好意思,現在尸體已被總局帶走,恐怕很難見到。”警察將檔案放在兩人面前的桌子上好讓兩人仔細的看清檔案的內容,帶著‘不可能讓你看到的’的語氣對神啟說。
“是嗎。”神啟略微失望的輕聲回答。
“走吧好色大叔。”輕瞄一眼已經知曉事情大致信息的神啟轉頭,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村木說。
“哦。”村木爽快的答應道,又立刻轉頭用虛假卻燦爛的笑容對警察報以最高的敬意。
陽光已經沒有那么強烈了,透過樹枝看五點鐘方向的太陽,充盈著一種即將失去的挫敗感,讓看到的人感到莫名的惆悵。
何況是真正的惆悵呢。
“好色大叔,你有想到什么嗎。”正對著太陽行走的神啟,以平和冷靜的眼神看著前方,馬路仿佛沒有盡頭,只有車輛在前方奔馳,從身旁經過,席卷起巨大的灰塵覆蓋過身體,卻一點兒不在意,神啟把雙手插進口袋,沒有去看村木,以一種‘你一定已經知道了吧’的心態向村木發問。
還是十七章的內容,而且沒有完!!!!
云文學的更新章節好不習慣,不能超一萬字.....無奈啦!
- -是不是看到標題就無奈啦!!!我也很無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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